啊!
我张大嘴,极速哈气,胸口小腹极速起伏,双手抖如筛糠,泪水模糊双眼!
啊——
我抱着仲小京仰天长嗷,痛如刀绞:啊!!!
一下子的,我的整张脸用力抵在仲小京的脸上,发出最惨切撕心裂肺的兽吼。
啊啊啊啊啊……
啊—————
2009年农历新年大年初一。
我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亲人。
我这个未来无可限量的神局王、枫家的女婿、富甲天下的方州执剑人……
成为全燕都的笑话!
沦为笑柄!
当亿万万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神州人都沉浸在举国欢腾的新年大假的时候,我像是一头没有灵魂的孤魂野鬼将仲小京送到方州陵园入土安葬。
全程,我拒绝阿曈班长腾老十的陪伴,拒绝秃老亮戈立的陪护,只身一人完成。
孤苦伶仃的我,陪着孤苦伶仃的仲小京,走完最后一程。
在离开方州陵园去往锦城的路上,我遇见了一对奇怪的人。
那是一对爷孙。
爷爷是个残废。
全身自腰以下全没了,上半身只剩下一只手,那只手也只剩下四根手指。
遇见这对爷孙的时候,那残废老头就在河边上切着自己的无名指。
就!
用河边上破烂的玻璃瓶切自己的无名指。
老头是被人欺负才被迫切自己的手指。
欺负老头的人是两个下九流的拍花子。
他们看上了老头的孙子,想要把他拍了去卖掉。
只是这对拍花子夫妻遇见了比他们更狠的茬!
当老头用碎玻璃切掉自己无名指送进口中硬生生咬碎,那对拍花子被吓得落荒而逃。
只是,他们这回,没有能逃掉。
那对拍花子,我竟然认识。
去年在南阳,拐了唐令云十一的张爱霞。
张爱霞乍见我的出现,吓得毛骨悚然直接给我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嘶力竭叫着饶命。
看着张爱霞那苦命一逼的脸,还有被我打瘸的脚,我一时心软没上手打她。
只是旁边张爱霞的搭档,一个刚刚出狱的男人趁着我不注意要偷袭我。
叔叔小心!
关键时刻,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提醒了我,也救了我。
这一回,我没再饶过这对拍花子。
将这对拍花子打得死去活来交给当地特勤,我把目光投向救了我的那个人。
发声救我的人是独臂残废老头的孙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孙女。
男扮女装的小孙女。
虽然这个小女孩衣着褴褛蓬头垢面,身上臭得熏人,但她的声音却深深吸引了我。
这是雏凤清音!
也是帝女之音!
亿万女子才出一个!
小女孩戴着老式的毡绒帽,头上长满了虱子,脸上更是涂满了各种污秽物,身上穿的都是一件又一件臃肿的衣服,让我看不到她的面相骨相和手相。
但单凭小女孩刚才那句叔叔小心,我就敢肯定,这个乞丐女孩,将来必成大器!
绝不低于王晓歆小子墨的大器!
有生以来,我动了心思,想要收这个乞丐女孩做徒弟!
这个心思是如此的迫切强烈!
前所未有!
强烈
的好奇心让我想要深入了解小女孩,于是我就带着他的爷爷去了医院治伤。
但他爷爷独臂老头却千般阻挠万般推脱,就是不肯上车。
我从善如流不再坚持,顺手给了独臂老头几百块钱,同样也被独臂老头拒收。
当天晚上,不甘心的我追上了这对爷孙俩。
似乎早就算到我会返回,独臂老头在将小女孩掐晕平放睡下之后,慢慢转身,独臂撑着自己一瘸一拐走出黑暗,到了我跟前。
怎么称呼?
无名无姓。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就算是猫狗蝼蚁,也该有名字。
老残废的真名早就忘了。阁下可以叫我拐子。
拐子爷。请了。
不敢当。敢问阁下有何要求。若我拐子能办到,绝无二话。
这个女孩,是你拐的?
绝对不是!
如果我硬要说是呢?
坐在破烂婴儿车上的拐子爷抬眼看向我,浑暮畏缩懦弱的眼神中悄然放出一道决然的光。
跟着,拐子爷左手一探,仅存的三根手指中凭空多了一根不锈钢伞撑做的长针,音若奔雷,杀气轰天。
与白天的初见,此时此刻的拐子爷犹如变了一个人!
阁下也是一代雄主贵胄,将来阁下必当封王拜将弹指风雷,何苦为难我这个老残废,又何苦为难我这个苦命的小孙女。
我看着拐子爷手中乍然冒出来的长针,有些意外脱口叫出:云遮雾罩?
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
给我说实话!
她是雏凤清音!
还有你,***会望气术!黄石公还是会玄薇子?还是墨家人?
给老子说!
一口道出拐子爷手法,拐子爷面露从未有过的骇然!
再听雏凤清音,拐子爷老眼中星海翻滚,沸腾不绝。
最后的望气术三字就像是一把长枪,直接洞穿拐子爷脑袋,将其钉死在地上。
突然。
拐子爷三指撑着自己跳下去婴儿车匍匐在地,残存的三指打出手决,跟着指缝中冒出半截刀片,当着我的面,探出舌头……
刀片划过,血激飞溅……
大半截舌头落在我脚下。
跟着,拐子爷就向我疯狂磕头,满口是血呜呜嗷嗷的哀求连连。
梧凰之鸣!!!
我心头掀起滔天巨浪,瞪大眼咬着牙死死盯着拐子爷,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真是梧凰之鸣?
你孙女?
拐子爷呆呆看着我,惊恐不绝,血泪长淌,又向我用劲磕头。
你会望气术,还会云遮雾罩?你是……戗刀人?
这话出来,拐子爷又吓了一大跳,身子直接绷直,僵硬如铁。
忽然,拐子爷扬起手指向我打出眼花缭乱的一串手语,眼巴巴的看着我,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我见过一个赊刀人。在龙门山。
那个人,叫钟大志!
会血咒!
观山水境!
听到钟大志三字,拐子爷如遭雷亟全身爆颤,又疯了般向我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