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说一句,对面立马就能找出三个理由来,且头头是道的小崽子,大禹脸都憋红了。
好好好,区别对待是吧?
一群丧良心的老碧灯,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还我当初那个懂礼貌,知进退,诚实且憨厚的好孩子啊!
然而哪怕大禹怒气冲天,脸都憋红了。
在几个慈母慈父的呵护下,这顿皮鞭终究没落在张珂的身上,而感应到黑脸狐臭王那冲天的怨念,本来憋了泡大的的刑天也临时起意,改天再战。
最终,找不到发泄处的大禹暂时离开了炎部几日,再回来时,虽然看着张珂仍旧皱眉不止,但浑身上下的惬意却是做不得假。
而与此同时,在蛮荒一角,天地一片萧瑟,大雪封山的空间之中。
鼻青脸肿的伏羲看着身上满是剑伤的帝俊嘴角不住地勾起。
“伏羲!”
回过神来的帝俊语气好似守寡多年的妇人一般,微弱的音调中带着遮天蔽日的怨念:“你我同为落难中人,大禹那厮闯来你不做阻拦便罢了,我也晓得你们人族一体不好多与我帮忙,但帮着他限制我又是何理?
若不是你,那夏禹剑也不能如此轻易的破了我的防,将我这金羽衣乃羲和常曦亲手所做,如此让他给毁了,回家我很难交代的!”
“不错了,只是毁了件衣服而已!”
伏羲能懂帝俊的情绪,毕竟他跟帝俊一样,同样有了一个强势的妻子。
不同于蛮荒其他分层的人王,在伏羲时代,人族的人王被分裂成了伏羲跟娲皇两份。
虽然权柄分裂,但自身的综合实力却并没有缩水太过严重。
人王的权柄在这二者之间有些类似于家中的擀面杖,谁有用谁便拿来用,顺手的很。
而这其中一是因为他们的权柄能够互相交融借调,二也是因为女娲的特殊性,在除了人王这一份位格之外,她还兼有人母这份唯一的权柄,虽然单论质量来说比不上人王位格的综合,但庞大的数量却弥补质量的残缺。
整個蛮荒人族的汇总,再加上后世九州人族,哪怕平日里女娲极少动用属于他们两个的人王位格,全权归属伏羲,但如此状态下的女娲也仍要比伏羲强上一些,倘若再加上人王位格的均分
下降的伏羲,碰上双倍加强的女娲不能说一合之敌,但也是全程被吊起来打,哪怕伏羲文武双全,也终不敌道理更大的女娲。
更何况,不同于其他的夫妻,以他跟女娲的关系,在双方有冲突的时候,几乎用不着参考双方立场这方面,燧人氏便无条件的站在女娲这边。
蛮荒虽然没有耙耳朵这个词,但伏羲在家里夫纲不振那也是真实不虚的。
对比之下,帝俊的情况要好得多,但羲和跟常曦两位同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日月之神,时历权柄都在其身上,再加上那跟批发一样的日子月女,这两位在帝俊的东方神系中占据了半壁江山的位置。
可以借用一个更直白的例子:帝俊跟常曦羲和的关系,有些类似九州汉时的刘邦吕雉。
所以,这两位原本是囚禁者跟监管者的对立两方,在伏羲落难之后只用了很短的日子便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这其中虽然有伏羲的故意为之,但更多的却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两兄弟平日里最多谈论的便是蛮荒彻底定代的问题。
但凡蛮荒流转起来,他俩也不至于被封锁在这古老的母系蛮荒中,受家雌的威胁。
当然,说归说,该劝的还是要劝的,伏羲还指望着等紧闭结束以后让帝俊帮自己承受怒火,怎么敢现在就恶了自己的这个好兄弟:
“这么想,虽然我不知道大禹为什么突然怒气冲冲,但我却知道大禹最近跟其他几个正在忙一件大事,不短的时间内他们都是形影不离,让大禹泄了愤,他不就乖乖走了吗?”
“可要是我从中阻拦.说不准下次来的就不只是大禹一人了。”
“你能面对得了大禹,能再顶一个轩辕?倘若炎帝,颛顼也一起来了,那可就不只这点皮肉伤了,我也得.咳,听话咱不闹,等封印期结束你还得一打二呢,咱不提前多挨这一顿毒打!”
“作孽啊!”
经过伏羲的提醒,想起来自己未来还有一难的帝俊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初也不知道发的哪儿的瘟,非得做这个出头鸟,结果闹成现在有家不能回,还得记账上的情况。
回过头来的帝俊再看向伏羲的眼神虽然不再怨念,但却滋生了一些好奇,换掉了身上那套宝贵的羽衣,穿了一套常服的帝俊凑到了伏羲的面前问道:“人王集会?你怎么没去?”
“快,说说,伱们人族又在整什么大活儿?”
“你我都在封印之中,我传不传消息你还不知道么,放心,只是纯好奇!”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帝俊拍着自己的胸膛砰砰作响。
而迎着前者好奇的目光,伏羲张了张嘴巴,吐露了三个字:“不知道!”
他能说那几个家伙是凑团去带孩子了吗?
还是说,他能说自己害怕跟刑天一起被吊在杆子上拿小皮鞭爆抽?
别人或许顾忌面子不愿意做的太过,但燧人氏可没这么多纠结,毕竟那可是亲爹啊!
想起来以前不请自来,给女娲做主的日子唉,说多了都是泪。
与此同时,时间夹缝的炎部:
“老登,我可不是面团捏的!”
面对道理说不通,想付诸于物理的大禹,张珂的萌娃伪装也到达了一个极限。
吃软饭怎么了?
就问吃软饭怎么了?
谁还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谁不想勤劳致富了,可勤勤恳恳那也得分一个度啊,迫于现实的压力,走点捷径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更何况,最开始搞这一套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大禹。先骗了防风氏,再给一个三岁孩子下套,甚至于夫妻搭档,张珂要不是还有另外的靠山给拦了一拦,走了另外一条路子,家里早就长狐狸了。
虽然也有点见色起意的意思,不然的话,那么明显的龙凤玉佩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女孩给三言两语的骗走,但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一见钟情并不能掩盖缺德夫妻给小孩下套的事故。
更何况,咱也没求着你大禹给支援,只是很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罢了,将一些小事儿交给瑶姬她们让她们打发下无聊时间,这很过分吗?
爱给给,不给咱也不稀罕,反正泰山这玩意儿又不只一个,竞争上岗懂?
知不知道什么叫携天女以令人王啊?
至于地祇的问题,那跟吃瑶姬的软饭没有关系,只是地尤见不得那些品德高尚的九州先贤受限于名额的困顿不得不排队轮回转世,给人家一个发挥余热,再造岗位的机会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既解决了天庭仙神编制紧缺的难题,又解决了商周跟后世的困扰,还给先贤提供了发挥余热的渠道,一箭三雕全是创造利益,没损害到任何人,老登眼红就眼红,扯什么大男子汉不吃软饭,整个环节严丝合缝,哪里吃软饭了?
咱少尤行的端,躺得正,从不走后门,攀关系,堪称九州新一代的道德典范!
“好好好,小兔崽子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虽然看着那张稚嫩的大尤脸有些出戏,但此时已经怒急的大禹已顾不上许多。
他早就觉得眼前这玩意儿不对劲儿了,日常跟他们的相处中总跟自己闹别扭不说,偶尔之间流露出来的那种熟悉的眼神,让大禹一度怀疑这崽子是看破了一切,只是他没什么拿不出手的证据,而另外几个老糊涂被哄得云里雾里,失去了辨别是非的能力,即便看出了什么也故做不知。
尤其是女娲,连那副胚胎的人王甲都被她扒下来重锻,但看到人时还只当做大尤.
现在总算是自己蹦跶出来,那也省的他再继续试探!
“走,此地施展不开,咱们换个地方!”
一个恍惚,撕开了那幅黑黢黢老农表象,换上了一身甲胄的大禹便来到了张珂的跟前抓住了后者的手腕做势欲走,而同一时间,也从游戏那里暂存了少年大尤之躯,换上了自己原本身体的张珂严阵以待。
下一瞬,空间泛起层层涟漪,两道身影一同消失在炎部之中,而紧随其后感应到相关波动的几道人影也是面色一变追着源头撕开了空间,只留下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刑天跟榆罔二人。
嗯,也不能说毫不知情。
至少相比于满脸迷茫的榆罔,站在一侧的刑天,看着那已经空无一物的地方,那天真无邪的双眼之中陡然间出现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成熟跟思考之色。
似曾相识的背影,朝夕相处的气息,这是谁来着
随着记忆的浮现,原本无忧无虑的刑天面色逐渐变得青红而紫,扭成一团的小胖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一群公报私仇,借题发挥的老东西,下手是真毒啊!
除此之外,还有某个师慈子孝的逆徒想他刑天平日嘴闲,不知爆料了多少大尤的糗事只当是解闷,可谁曾想终日打雁却折在了一头家雀的身上。
从今日起,他再也不是那个战天斗地,与人王开片的战神了;而是一个被吊在风车上爆抽的熊孩子。
不,我的光辉形象!
“.”
“这股子酸臭味,某人心眼可真小啊,还跟孩子置气!”
炎部之外三千里的一片丘陵处,驱散了周遭的生灵并封锁了整个副本时间的炎帝,饶有趣味的看着远处顶牛的一大一小。
哪怕是他这个“外人”最近也觉察到了大禹状况的异常,原想着只是出于对笨小孩恨铁不成钢的想法,但现在看来,许是某人打翻了醋坛子,闹戏成怒咯!
“确实,此事是禹有些无理取闹了!”
环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的颛顼冷声道。
依靠长辈在蛮荒九州文明体系之中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甚至对长辈来说他们还巴不得有本事的小辈多多依靠,方便自己灌输经验跟资源让后者在人生的旅途中少走一些弯路。
毕竟,大家现在的千般辛苦,不就是为了以后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不那么辛苦吗?
真要搞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这套,在场的诸位人王没一个能严丝合缝的符合这个条款的,他们都或多或少的接过了前代人王的资源,而在这其中受益最大的便是禹继承了应龙一事。
若没有轩辕的辅助,光是淮涡水君——无支祁,就够这小子喝一壶的,更别提之后主名山川,鼎定九州等事。
双方之间的矛盾,软饭只是个次要因素。
事情之所以能发展成今天非打一场不可的样子,还是大禹的心态失衡了。
作为诸位人王之中,跟少尤关系最紧密的一位,自己擅长的领域迟迟无法传授反倒是看着其他人教授的课程突飞猛进是一点,而少尤对其他人谦卑有礼,对他却像个熊孩子一般的态度使得某人酸味泛滥也是一点。
再加上几句歪门邪道的言语一激,大禹暴怒也在情理之中。
嗯,或许跟天庭那位也有关系,可谁让你家那姑娘年岁太小还没开发出涂山狐的种族天赋,被人趁虚而入能怪得了谁?你不是水管大帝么,都是大帝你怎么不敢跟昊天正面硬钢一把?
不过说归说,这事跟颛顼的关系不大,受限于自身条件,他在诸位人王之中一直比较划水,而对张珂未来的规划其中占据的分量也并不多。
倒不是他不想,而是实在没那个能力。
毕竟相比于其他几个正在壮年,且成长不断的人王,死过一次的颛顼已经提前进入了衰老期。
虽然人王不会老死,但之前那件事也伤到了他的根基,以至于如今的颛顼更多依靠人王权柄,而非自己本身,得益于权柄,自然受限于权柄,此事无可厚非,而这也就导致了颛顼能提供给张珂的帮助极其有限。
既然帮不上太大的忙,那便不多在其中参与了。
毕竟,这次活动虽然明面上是带孩子,但实际上却是几位人王各自底蕴实力的展现。
以少尤的行事风格,以及大尤刑天当初的旧事,前者跟蛮荒诸多神圣之间有着几乎不可调节的矛盾,而他刨除掉自己所处的蛮荒,已无多余的精力让他考虑更多
“哪儿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翁婿之间哪儿有和平相处的,想来日子也差不多了,我等总有一人得看看成果,大禹还好,若是我来,应当下不去狠手!”
正在众人思绪纷飞的时候,轩辕瞥了一眼置身事外的燧人氏,随后淡然的说道。
这让后者猛的一瞪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无话可说,只是看了眼旁边已经暗戳戳拿出了一幢巨幡正在默默对准什么的女娲轻叹了一声。
不服老不行,年轻人之间的话题他是插不进去咯。
算了算了,等此番事了,便绕道回去找那逆子教育一番出出气,至于理由.老爹打逆子还需要给个理由么?
“呖!”
一轮轮金日自张珂的眉心跃出,璀璨的金鸟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一轮轮火红的大日,狂暴的力量炙烤着天地。
在常人能看到的视角下,万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且燃烧,而在非人的视角下,整片天地的空间正在被一股无形之力抓握着扭成一团。
空间。
时间。
两种最隐秘的力量在此刻受到了严重的干扰,三颗暴日洒下的烈阳直接将一切规则摧毁殆尽,所有有关于这两者的法术在这一刻都叠加极高的使用难度,更甚至暴躁的火灵将一切超凡元素都驱散到了世界的边角,霸道的宣布了它的登顶!
“嗡”
而在同一时间,在外挂三日疯狂灼烧着张珂法力的同时,他那猩红的双目也被耀眼的金焰所点燃。
随着张珂的动作,他那经过法天象地所释放本就宏伟的身躯更是肉眼可见的膨胀了一圈,身体的表面附着着一层刺眼的光焰。
双耳的火蛇吊坠化作金龙,身后一头张扬的凶鸟仰天长鸣!
张珂身化三头六臂,手持干戚虎魄,朝着对面高了他一头的大禹震声喊道:
“老登,来战!”
看着全副武装的张珂,大禹面上已不见之前那涨红的恼怒之色,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笑出了声:“拐弯抹角!”
言语刚落,便有滔天凶焰升腾,仿佛画皮一般,老农外皮被撕裂的同时,一尊蛮荒凶神从中走了出来。
恐怖的气势冲刷之下,遍布天地的火海一阵摇晃似有熄灭之感。
而那空无一物的双手之中,却又出现了一柄灿金之器。
不是测水的定子,而是一把古朴宏伟的巨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
见状,张珂眉头猛的跳了跳。
按照自己所见,这玩意儿应该是被分成了两把才对,持日月者轩辕,持山川者夏禹,可现在.说说而已,你玩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