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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 虚假的唐僧vs真正的玄奘
    “你是灵山,灵山也必须是你,否则,诸僧侣也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这不是商量,而是结果,你明白吗,玄奘?”

    文昌帝君并不奇怪玄奘的“胸无大志”。

    说白了,玄奘只是一个对现存佛法有着诸多困惑跟不解的僧人,不论是那个曾游历各地,参访名师满心困惑的玄奘,还是如今已从佛源处返回,辨遍天下,杀的佛头滚滚的玄奘法师,都始终如一,他只为求取真经,弘扬真善。

    日常的修行都是为了跟那些不准备好好讲经的邪僧们讲明白道理,更别提什么野心,权利一类的玩意儿。

    当然,杀这个词用在玄奘法师身上并不合适,准确的来说,是学错了佛法的诸僧侣们在玄奘法师跟前幡然醒悟,自觉过去罪孽深重,为了偿还而自愿圆寂,跟玄奘法师可没有半点儿关系!

    “贫僧遵旨!”

    听着文昌帝君对或错的直接选择,饶是玄奘法师没有这样的心思,但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当初选择成为了僧侣,如今为了灵山传承有度,佛法后继有人也不得不选择接下这个重任。

    一如大唐飞升九州本土,本该在大雁塔中翻译佛经直至圆寂的玄奘法师再度出山,辨明四方的时候,原本的命理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千变万化的局势终究会推动着某個人走上某个必定的位置。

    “玄奘果真纯善,好了,此地已无大碍,我还有要事要忙,你自便吧!”

    看着如此识时务的玄奘法师,文昌帝君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自家那熊玩意儿能有这么省心就好了,也用不着祂们这群老的跟在pg后面忙前忙后的操劳个不停。

    但倘若乖巧的话,却又无从得见那个百无禁忌的帝尤

    随着文昌帝君化作一片光影消散追随着诸位帝君前去监察四方,回过神来的玄奘法师也带着自己的几个徒弟开始在这满目疮痍的灵山脚下开始了艰难的攀登。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行四人总算是爬上了由佛祖残躯搭建的直通山顶的道路。

    整个路程顺利的有些出人预料,在玄奘一行人爬到山顶的时候竟没有一位灵山佛子,尊者前来引导亦或者干脆阻挠,这并不符合常理!

    毕竟,哪怕是身在局中的玄奘自己也知道,他的为人在灵山一系之中并不讨喜。

    甚至从先前在吐蕃那诸佛下界,以身入局跟他辨法就能看出,灵山诸佛想要玄奘死的心是真真切切容不得半点儿虚假的,但奈何玄奘太能言善辩了,且作为西游原版真人,灵山在九州得以完全兴盛的转折点之一,玄奘身上肩负着的天命也不容许他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其重量就相当于人的一个臂膀。

    失去了一条手臂肯定能活,但日常生活所带来的不便也是肉眼可见的。

    如此,在诸佛杀不得玄奘只能以辨法来破碎玄奘的佛心,而玄奘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情况下,输赢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偏转,更何况自东土大唐西行求经,这一路上什么艰难险阻玄奘没遇到过。

    他可不是西游记里撰述的那个柔柔弱弱,细皮嫩肉的唐僧,想靠言语攻击打碎玄奘的佛心,比凡人登天也容易不了多少。

    当然也不是没有气急败坏,被冲昏了头脑的情况发生,但.事实早就证明了,遇到玄奘你最好还是跟他讲道理得好,毕竟真动起手来,他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以凡人之躯承载大乘天位格的僧侣会是多么恐怖!

    站在灵山最高处,原来大雄宝殿的位置上,玄奘放眼扫视着四周。

    经文记载中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等种种奇诡绚丽的景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地的焦土,凝固的岩浆随处可见。

    遍地可见的灰白色灰烬在冷却的岩浆石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一些尚未燃烧完全的残缺尸骨随意的插落在地上,残垣断壁,遍地狼藉诉说着灵山所遭受的种种灾厄。

    而聚集在大雄宝殿,尚未受到火海炼狱直接波及的一位位佛子佛孙,菩萨尊者具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模样,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跟惊慌。

    他明白此时此刻,此番遭遇具是帝尤发怒的结果,但灵山此前种种作为也纯属福祸无门,唯人自召,怨不得别人。

    但心中有些遗憾总归是难以避免的

    “玄奘,你来灵山坐.贫僧明白了!”

    一直护佑着诸佛,保护着大雄宝殿不受战火波及的观音菩萨在言语间神色衰败下来:“灵山已成昨日,你若想要辨法,估计是没那个机会了!”

    “是了,当贫僧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终归是贫僧赢了!”

    从灵山仍旧保持着从佛源处带来的种种腐朽之法的时候,从凡俗的寺庙大举投献,圈地,放贷,甚至圈养私兵等种种非善之举却无一佛陀菩萨出来明辨是非,清理门户的时候,一切便已然注定。

    玄奘的目光越过前方领队的观音菩萨,一举看向了位于后方,一位面容清秀俊朗,身上的袈裟滴尘不沾的佛陀,看着对方那似是与自己有八分相似,但却更加柔美,不谙世事的模样,开口问道:

    “伱便是金蝉子,那个唐僧,什么功德佛?”

    听到这里,原本站在玄奘身后还在窃窃私语的几个徒弟忽然间面容一肃,双眸中的杀意毫不掩饰的看向了位于诸佛后侧,身在重重保护下的唐僧。

    “就你模仿家师?这看着也不怎么样啊,你那几个上天入地的徒弟呢?拉出来看看?咱比试一番,看看究竟是真货厉害,还是你们这假货本事更大!”

    “嘿,看这细皮嫩肉的,也怪不得西行路上但凡是个妖魔都忍不了一口唐僧肉的诱惑,俊俏的小模样别说是女妖魔了,便是俺这粗汉都忍不住心生垂帘!”

    “你这憨货懂得些什么,那些憨笨的男妖哪儿能明白唐僧的好处,在一顿饱跟顿顿饱这方面,还是那些女妖们拎得清,既快活了自己,又涨了修为,简直赢麻了!”

    “师兄,咱们出家人不可妄议邪n之事!”

    “这算得了什么,比起这位对女儿国国王恋恋不舍还能成佛的功德佛来说,咱们这点儿嘴业也不耽误成佛做祖,不是吗?”

    “.”

    相比于对此不甚在意的玄奘法师,他这几个在求佛道路上陆续招收的弟子可忍不了这种张冠李戴的行径。

    尤其是,除了那匹马之外,所谓的西游几乎生搬硬套的把他们师徒这套班底给拿去使用,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家师傅被塑造成一个愚善,不谙世事,不明是非的蠢和尚,这就让人没法忍受了!

    虚假的玄奘法师:悟空救我,悟能救我,悟净救我,你这泼猴,阿弥陀佛!

    真正的玄奘法师:诸僧侣还有不服者?诸位若是不懂佛理,贫僧也略懂拳脚功夫。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这位施主,请把地上的经文捡起来,我教你捡起来!大乘天,解脱天,大遍觉形象代言人!

    什么叫唐僧?

    仅凭一己之力,从大唐到佛源,再到大唐,吐蕃,四方蛮夷,乃至深山老林,但凡有佛的地方,但凡佛理不正都被硬生生的屠了一遍,几个徒弟也就是吃饭喝水听课的时候能派上点儿用场,别的时候跟挂件也没啥区别的这叫唐僧!

    而不是整日不是渴了就是饿了,见天的被妖魔迷惑,或者抓去洞府拉郎配的那叫做唐僧。

    添油加醋,言语攻击已是他们忍耐多次的结果。

    也就是自家师傅没有明示,否则的话,谁还在这儿逼逼赖赖,早冲上去把那家伙抓到师傅跟前谢罪了!

    “怎么着,光瞪大一双眼睛还能杀死我不成?”

    “你不是仗着三个徒弟在西行路上逞凶的厉害么,怎么现在蔫蔫的,你那几个徒弟呢,溜出来看看!”

    “徒弟.”

    站在诸佛之中的唐僧闻言抬头看了眼蹲在大雄宝殿的琉璃瓦上,抬头望天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的大徒弟;转而看向面带笑容,却在注意到自己目光之后退避三舍的二徒弟;三徒弟倒是忠心护师,但刚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对面一脚踹下了山顶,变成一个滚地葫芦咚咚当当的朝山下砸去,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格外的刺耳难听。

    “这”

    注意到趴在大雄宝殿的立柱上装画龙浮雕的八部天龙,祂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无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贫僧输了!”

    论拳脚功夫,金蝉子或许不行,哪怕成佛之后,祂也不擅争斗。

    但论佛法,诸佛之中能超过祂的也为数寥寥,然这唯一的擅长项碰到这个以辨经扬名,甚至以一己之力平推有诸佛下界照拂的吐蕃时,这唯一的加分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就像纸上谈兵跟百战将军,玩理论的终归比不过理论实践一起得心应手的大佬。

    更尤其是几个徒弟的众叛亲离,简直是压垮金蝉子的最后一根稻草,亏祂之前还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做的也还算不错,几位徒弟也一心孝顺,如今大难临头,那陡然间爆发出来的冷漠跟嘲讽直接击垮了祂为数不多的底气。

    而当自尊洒落了一地之后,他又变成了当初西行路上那个“不谙世事”的愚僧,求助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挪到了观音菩萨的背后。

    而感受到身后跟功德佛一起密密麻麻的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菩萨,也忍不住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讲点儿道理啊喂!

    祂只是个菩萨,哪怕是佛祖被人拽着佛头跑了,但祂头顶上还有那么多佛陀,三生佛,三世佛,五方佛这灵山主事的又什么时候轮到祂来说话了!

    几是电光火石之间,菩萨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将阿弥陀佛给露了出来。

    见状,方才对自家弟子的莽撞恶行充耳不闻,装聋作哑的玄奘法师轻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身后的胖弟子就乖巧的拿来了一个略显老旧,色泽黑中泛红的两个蒲团。

    一者随手丢在地上,一者小心拍打手擦灰尘,笑容满面的搀着自家师傅缓缓坐下:“师傅,要不要给您备点儿干粮跟净水,弟子看这灵山诸佛按数量不少,唯恐您老人家待会儿口干舌燥影响了状态!”

    闻言玄奘法师摇了摇头:“真佛面前,还是不要如此冒失了,帝君重命在身,为师会尽量节省时间的!”

    “是,那弟子们先去寻几个罗汉尊者热热身,有事您招呼!”

    大弟子悠然自得的帮自家师傅整理好袈裟,摆弄好场面而后便率着身后的两个师弟转身找罗汉尊者们的晦气去了,全然不顾对面脸色漆黑的诸多佛陀,也不想想自家师傅在这成千上万的佛敌面前,会不会突发意外。

    嗯,玄奘法师跟人辨经也确实用不着看。

    正如后世那句话所说:一觉醒来又是一场胜利!

    当破败的灵山进入了排队墙壁,哦,不,是排队辨法的节奏中时,此时的九州正陷入四方慌乱的灾厄预警之中。

    前脚刚看着怒气冲冲的帝尤打上灵山,一脚踢破了灵山的大门。

    后脚还没等大家猜测偷窥呢,这位就已经全身而退,甚至不止如此,有眼尖的一眼便看到了那被捆仙索挂在帝尤腰间,伴随着急速飞驰吊儿郎当的癞子头。

    数遍九州,或许有对昊天上帝模样不怎么熟悉的,但绝对没有对佛陀不认识的。

    毕竟相比于一个牌位就能应付了事的天庭诸仙来说,灵山在宣传工作的强度绝对是拉满了的。

    作为佛陀典型的三十二相之一,象征着深厚法力与智慧的肉髻,如此顶满了脑袋,密密麻麻的模样,除了灵山之主以外还能有何人有此殊荣?

    可恰恰是知道,才引起畏惧。

    连灵山都被踏平,佛祖被擒,然帝尤身上的怒火却丝毫未见衰减,那暴虐的火焰化作一条条赤红蛟龙环绕着帝尤的双腿张牙舞爪,金色的双瞳贪婪的俯瞰着四方,任何敢于对视的存在都能感觉到深沉的绝望跟毁灭。

    没有人知道,为何先前的那一场大战都没能消弭了帝尤的怒火,让祂短暂的安分几日,但所有人都懂,但凡被这个状态的帝尤盯上,那基本就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无有意外,无有侥幸!

    唯一在这方面没那么多胆战心惊的人族也是面色复杂。

    随着消息的传开,各家道统对于这位新晋帝君的宣传,便是在田间地头整日操劳的老农也知道了如今九州有一位嫉恶如仇——尤姓的帝君!

    上斩邪神,下除妖魔,恶人奸佞也逃不过祂的手掌心。

    面对困局的时候,念叨满天神佛或许不一定能挽救自己的小命,但念叨帝尤在事后绝对会有人将对方也一起遣送到地府公审,绝无容情,绝无徇私,功过赏罚清白的连文盲都能心满意足。

    而之所以在知晓自家祖宗里又出了一个有求必应的狠角色的情况下,还如此难言,完全是因为这位的行事风格太过特立独行。

    帝尤嫉恶如仇不错,然而但凡有祂出现的地方,什么山崩地裂,地龙翻身,江河断流,火烧燎原,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灾厄都是寻常,万物寂灭,众生俱亡也算不上稀罕。

    哪怕帝君本身的手段足可以避免对凡人的波及,但当地环境的改变以及物质层面上的破坏却足以为害无数人,这一点却是无从掩盖的,盖因此厄遭受波及而提前去地府报道的何止千万。

    虽然事后无论朝廷,还是地祇,乃至地府,诸多方面都会忙不迭的来扫地。

    重划山河,五谷丰登,安置流民,甚至死去的人都会在生死簿上记功一笔用以抵消过去的罪过,亦或是在转世轮回的时候略微的提高下一世的待遇。

    一切安置都很让人心满意足,没有怨言。

    但期间的担惊受怕总是免不了的,更何况,再大的补偿对于那些喜好安定,执着当下并没有遇到什么风波,不公的普通人而言,如此多此一举的行径多少让人有些讨厌。

    但一如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停转一般,在人族概念两分的情况下,这些生于安乐,长于安乐的人群同样不在张珂的关注范围之内。

    此时,飞驰在天穹上的张珂正盘着腰间那手感不佳的佛头,淡然的问道:“既知我来意,那佛祖见多识广,也应当能给我一些指点吧?”

    “即便佛祖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总也得为灵山那么多佛子佛孙着想一下,便是我现在打个回马枪,诸位帝君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

    “灵山遭了这么大的罪,难不成佛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存在置身事外?”

    “.”

    原本张珂还担心佛祖嘴硬,在心态崩了之后索性摆烂不配合,那样张珂再想找一个百事通级别的带路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但谁曾想,这玩意儿出奇的配合。

    张珂的话还没说完,祂就跟倒豆子一样数落出了上百个目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