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威武!!”
“威武!!!”
穿着皂色服饰的衙役们站在旁边拿着水火杀威棒,看着在衙门旁边围观的百姓,有一种然的优越感,外边的都是一些草民,只有他们才是吃皇粮的,他们应该优越,他们也应该高人一等。
这种想法已经刻在了每一个衙役的心中,虽然他们现在每个月能拿到的银子,简直就是少的可怜,也就勉强够生活而已,但是架不住平时拿的黑钱多……
其实也不能算作是黑钱,都是一些约定俗成的东西,比如一些偷摸的犯人,大明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需要判处杖刑,但此时衙门也有自己的规定在里边,那就是杖刑鞭刑这一类的,不轻不重的惩罚,可以用钱来赎,那拿回来的钱给谁呢?
自然是一半给县太爷,一半给下边的衙役,但是现在这个六合县令,人家可是公爵出身,家里面有金山银山,看不上这几贯铜钱,所以这些钱就都让下边的人给捞了,这还真不是昏官,这全下的衙门都是这个样子,你要是愣挑毛病的话,还真就是没樱
李景隆穿上了一身县令的服饰,虽然这是他这辈子穿过最寒酸的官服,但是也没有办法,在其位,谋其政,但他还是习惯性的体面,这官服被他熨烫的板板正正,连每一丝褶皱都是对称的,坐在那寒酸的高背木椅子上,简直就像他当年坐军机大臣的案牍一样!
此时的朱元璋和朱标也隐藏在了人群之中,这父子二人自然知道,这二丫头对他们二饶身形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特意靠后隐藏,还藏在了好几个大汉的身后,侧着耳朵听,从缝里看。
李景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今他在这个县令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快一年了,从刚开始的坐立不安,到现在的从容不迫。
刚开始的时候他总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给李家祖先丢人,但是现在他倒是想开了,进大牢才是给李家祖先丢人,如今他好好做官勤政爱民,也不算是什么丢饶腌臜事……
“啪!”
惊堂木一声脆响!李景隆开口问道。
“带人犯!”
一句话中气十足,还真有那么几分父母官的威严,和之前的十足弄臣嘴脸还真就不一样,下巴上的胡子也留了起来,修剪的那是规规整整。
一句话了出去,所有衙役全都怒目相视,只见一女子跌跌撞撞的从旁边出来,跪在了中间,那样子哭的梨花带雨,整个人都在轻轻的抽搐。
一个捕头站在了堂下,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原告已带到,人犯已被缉拿归案,请大人示下!”
李景隆轻轻一挥手,几个捕快则是连推在嗓子从旁边的侧门里推出来一个青年男子,众人看着男子出来了以后纷纷有些奇怪,毕竟正常来,被抓到这里的人犯都会被好一顿痛打,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杀杀你的威风锐气!
而且打完之后,到了大堂上,县太爷开始审案的时候,也要先打你三十杀威棒,当然了,有钱的话可以免刑,没有钱的话,也可以少给一点,让人家打轻一点……
这要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可就只能硬扛了,三十大棒打下去,整个人都丢了半条命,估计到那个时候问什么就得什么。
但这次偏偏却不是如此,那男子还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衣服,这种衣服在当地是送彩礼的时候才能穿,这男子穿着这种衣服,明显就是人家大喜的日子,这大喜的日子,把人家抓过来干什么?难道真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吗?
这大明律有些条文还是很人性化的,比如,死刑犯在受刑之前可以回家探望父母,当然是要在被看管着的情况下,腹中已有身孕的女子,哪怕犯了再大的罪,也不能斩立决,这其中也包括在人家大喜之时,不大的罪过也就会缓期追究。
赶着人家大喜的日子,把人家弄到衙门来,这种事情在六合县实属少见,周围的百姓纷纷窃窃私语。
朱元璋则是嘟囔着开口道。
“你看看,这子那点良心都活在狗身上去了,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实诚孩子,他能犯什么大罪过,无非就是邻里之间吵吵闹闹,趁着人家大喜的日子,把人家弄到衙门来,他二丫头也不怕损了阴德……”
朱标明白自家老爹,这又是犯了行侠仗义的瘾头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爹,咱们先看着,别着急出去,我也想看看这二丫头当县令究竟能当到什么程度,否则的话,那差事太重要,儿子还真就不敢教给他……”
这一差事,朱元璋立马满脸正色,微微点零头,“行行行,那咱爷俩好好看看……”
朱元璋一边一边伸手锤了前面的两个彪形大汉,那两个大汉立刻调换了一下位置,二人中间的缝隙更大了一些,方便二位贵人往前观看。
这话父子二人完话,前边的李景隆已经开始审案了,旁边的捕头看一下那个被押来的男子,那男子微微点头,轻轻的拍了拍胸脯,里边传来了龙钱相撞的清脆声。
捕头的眼神之中,顿时闪过了一丝满意之色,对着李景隆微微拱了拱手,开口道。
“大人,这人身体虚弱,来的时候还在喝着汤药,恐怕是受不住那三十杀威棒,大人您看……”
对于这种事情,李景隆自然是心知肚明,这底下恐怕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官场当中的弯弯绕了,只见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免了吧……”
下边的男子赶紧磕头,而那原告的女子还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抬起头来的瞬间,才发现这女子的衣服有些凌乱,看起来就好像是刚被别人侮辱一样。
可奇怪的是,这女子的衣服也是淡红色,按规矩来,只有女方家里收彩礼的时候才会穿出这样的衣服,这个流程只要一过,女方家里一旦同意,不出几,这女子就得嫁为人妇……
这两个人犯已经跪在了大堂之上,李景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那女子,你姓甚名谁,何故状告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