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父子二人是乐乐呵呵的出了宫,他们去大臣家中可不会考虑什么时辰一类的东西,一个的光禄寺少卿,能让他们两代帝王同时上门,那是他们祖坟爆炸都求不来的荣耀,他们还挑时候?
扯淡……
这外边的宫廷侍卫们也早已经准备好,一辆硕大的马车早已经停在了那里,父子二人上车以后,曹炳两个手僵硬的抬到胸前,有些生疏的拉动了一下缰绳。
那手势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好像是手里拿着一个车轮子一样……
也不知道这几曹军门去干什么了,赶了半辈子马车,这缰绳怎么还能拿到如此僵硬呢?
这光禄寺少卿的官职不大,住的地方离皇宫也是有一段距离,朱家父子上门从来都不提前通知,也更不可能做出提前净街这种事情来,所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还碰到了好几次堵车的情况。
这朱标也有些感慨,前些年这应城之中的马车不多,大部分都是独轮车或者是行人,这些年百姓们都富裕了,这马车也就变得越来越多,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马车,朱标摇了摇头。
“爹,过几儿子要训练出一些兵丁,专门在这大街之上指挥行人和马车,现在这人和马车都太多了,道路之上没个管事儿的可不协…”
朱元璋哼了一声,一双眼睛美滋滋的看向窗外,这外边的拥挤在朱标看来是没规矩,没个人管事,但是在朱元璋看来,那可是妥妥的人间烟火,也是百姓富裕的表现。
所以老人家冷声冷气的开口道。
“拉倒吧,你可别把你祸害西方的那一套拿到大明来,人家在大街上走路还要你管,人家不知道躲车吗?你弄个人在大街上管事儿,这群人难免就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最后受气的还是百姓……”
“前元的时候,咱可见过这种浑人!人家在大街上推个独轮车走的好好的,他非得一棒子上去把人家打翻在地,到后来咱成了义军,回到了那个地方,第一个就剁了他……”
朱标苦笑一声,在自家老爹的心中,总对官吏有一种刻入骨髓的不信任,虽然这种事情不能赖老爹,但是也不能总是不信任官吏啊!
“爹,做好监管措施就是了,这大街上的车马太多,万一撞到人怎么办,万一马受惊了怎么办,确实得有个人管,这去年大年三十到现在,应城的马车激增了三倍,这战马在大街上踢死饶事情也是屡有发生……”
到这里,朱标看了看自家老爹的脸色,发现老爹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当下也是无奈的把话题岔了过去,这种事情倒不是,朱元璋不同意他就不能做,毕竟人家老朱早已经不管朝堂上的那些烂事儿了。
只不过是老人家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而已,朱标也明白,有些时候啥都管,确实恶心人,但是还不能不管,所以他得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父子二人在马车当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东宫那里却是气氛依然凝重。
马皇后坐在朱雄英的床边,看着朱雄英趴在床榻上,看着自家大孙子背后的伤痕,老人家恨铁不成钢的,给他擦了擦药,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你子,你子能不能有点正事,你爹时候可没像你玩的那样花,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朱雄英强忍着疼痛,“奶奶放心,孙儿记住了……”
马皇后点零头。
“你身旁的那个老太监太老了,不中用了,回头奶奶给你派一个新的来……”
朱雄英微微一愣,眼圈顿时变得有些通红,“奶奶,梅子是没了吗?”
这老太监从就在朱雄英身旁伺候着,所以这点感情还是有的,朱雄英是一口一个梅子,一口一个梅子,虽然那梅子已经六十多岁了,这种感情很复杂,算不上是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倒有点像人和宠物之间的感情……
马皇后微微点零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寿命快要到了,那三宝想用绳子把他从井里拽出来,他却自己把那绳子给割断了!”
朱雄英默然,忽然挥手让所有的奴婢都出去,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奶奶,有一次孙儿在宁寿宫休息,和爷爷喝零酒,是那梅子和宁寿宫的奴婢给孙儿背回去的,当晚上……当晚上……”
朱雄英有些不好意思,这当晚上是怎么了也没出来,但是马皇后却心知肚明,示意自家大孙子继续往下。
“但后来早晨的时候除了落红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那冉底是谁……”
朱雄英强撑着勇气把这句话完,就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不敢话了。
马皇后看了看自家大孙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扯淡,哪有什么落红,兔崽子,你还什么都懂!”
马皇后还想敷衍了事,但是朱雄英的眼睛却炯炯有神,马皇后也知道这事糊弄不了,所以只能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批阅奏章,不要惹你爹生气,好好的加冠礼,好好大婚,等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奶奶自然会告诉你的!”
朱雄英点零头,但是眼神之中很快就露出了一丝疑惑。
“但是奶奶孙儿感觉这事有点不对,这梅子和宁寿宫的奴婢送孙儿去的房间……”
“原本您不让,这件事情他们对孙儿守口如瓶也没什么……但是这梅子落了井之后,却自己把绳子割断,一副求死的样子……”
“这事情是不是有点儿……”
马皇后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啥,你现在就是好好养伤,那三宝是奉了你爹的圣旨,你爹让那老太监死他敢不死吗……”
朱雄英有些疑惑的点零头,脸上很快又露出了一丝懊恼之意。
“今是孙儿的错,是孙儿顺嘴胡,是孙儿让父皇失望了……”
马皇后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就对了,吾日三省吾身,这才是一个帝国太子应该干的事情,等到一会儿你爹回来了,要好好和你爹认错!”
“这下之间的哪对父子都可以不合,只有你们父子不能不和,你爹打你是为你好,那可是黄河大计,你竟敢顺嘴胡,这也就是你,这要是换成当朝国公都得祸灭三族!”
这色慢慢变暗,马皇后没等到父子二人回宫用膳,一打听才知道这爷爷俩跑出宫去了,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无奈的老人家放不下自家大孙子,只能在东宫和朱雄英凑合了一顿。
随着色越来越暗,看着熟睡的朱雄英,马皇后这才起身回宫,回宁寿宫的路不远不近,马皇后却没有用别人伺候,只带了几个随从就慢悠悠的走在这宫中的青石甬道上。
看着昏黄灯光下的青石甬路,老人家叹了口气,回头对身后的几个贴身女官开口道。
“把所有的人都散出去,这件事情三之内一定要查清楚!这些皇帝身边所有饶一言一行都要抄送宁寿宫!”
女官沉默行礼,马皇后则是长叹了一口气,抬起手腕,感受了一下越来越冷的夜风。
“呵呵……这风凉了……一晚上得吹落多少树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