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标的眼神之中,略微带着几分玩味之色,而下方的文武百官则是面色各异,他们总感觉今的吕大人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但是又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但是这吕大人可是憋着气来到了朝堂之上。
“臣!吕昶!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唱和有那么几分声嘶力竭的意思,众人也都纷纷侧目,都不知道这位吕大人究竟是怎么了?!
但是这宝座之上的朱标却是异常平静,轻轻的拿起茶盏抿了一口,笑呵呵的开口道。
“吕爱卿想什么就什么,不用如此,也不用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吕昶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张老脸也在极度的激动下,变得有那么几分通红的意思。
“陛下!老臣已经把账本全部查清,牵扯在京官员三十一人,各地方官员二百二十八!证据确凿,请陛下观看!”
朱标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意外的意思,轻轻的挥了挥手,旁边的郑和亲自下去把这封奏章拿了上来,硕大的龙案之上,朱标翻开这奏章以后,脸上并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只是阴沉着脸开口道。
“都是朕的好臣子啊,帝国每一年有多少税收钱财用来给官员们开俸禄?相信你们都清楚,如此多的钱财,足够你们几辈子吃用不尽,但是你们为什么就欲壑难平呢?”
“朕也是发现了,你们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贪腐的手被朕剁下去多少次了,忘了吗?”
朱标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朝堂,随手把那封奏章扔到了桌子上。
“犯事儿的自己出来跪到大殿中央!”
一群文官面若死灰的跪在了那里,看到此情景,朱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怒色。
“好啊,两个尚书,五个侍郎,你们可都是朝廷重臣,怎么就那么眼皮子浅,怎么就那么稀罕那点钱?你们是逮着一个空子就要给自己捞上一点!”
“前些还有文官给朕进言,朕总是不重用你们,你们看看,就你们这个德性,值得朕重用吗?”
朱标并没有发太大的火,也并没有在这奉殿上摔摔打打,如此事情他已经习惯了,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锦衣卫的人就包围了整个朝堂,那些犯事的官员立马被剥了官袍。
失去了那身官袍以后,那些贪腐的官员跪在那里,好像和正常的百姓没啥区别,朱标可是个正直的皇帝,不可能到这个时候还袒护着那些贪官污吏,比如修上一座大大的宫殿,让他们这些贪官污吏在里边颐养年,看起来是受到了惩罚,其实只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养老而已。
朱标没那心思,朱彪要是想那么做的话,估计会被自家老爹踹屁股。
“好大的一张网啊,如此多的京官地方官,联合起来欺骗朕,联合起来欺骗朕的百姓,甚至有的百姓都认为收取的火耗是给朕修皇宫了,那是喜笑颜开的把这钱交到了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手上!”
“你们简直是瞎了眼!你们简直就是黑了心肝!竟然用老子的名义去民间哄骗百姓!!”
到这里,朱标可是真的怒了,如今他在民间的威望如日中,这地方官一,皇帝要修宫殿,所以要收取一些火耗,那百姓们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但是朱标自己也清楚,民心这个东西是有限的,过度的消耗只能让朝廷在民间成为过街老鼠。
这下方的文武百官噤若寒蝉,一个个跪在那里不敢话。
而朱标则是越想越气,抖了抖手中的奏章。
“你们真以为用了朕的名头,那些百姓就毫无怨言吗,朕告诉你们,他们有的是怨言,他们只是看在朕的面子上没有发作而已!”
“相信那些有怨言的,早已经被你们堵住了嘴,但是这个东西能堵住吗!”
“朕告诉你们,民怨沸腾是堵不住的!他们写的东西你们可以撕掉!他们画出来的东西你们也可以撕掉,你们可以控制报纸不让刊登,你们甚至可以让他们不话,但是这就能止住民怨沸腾吗!做梦吧!!!”
“你们这群昏官欺负百姓,还不让百姓话,芝麻绿豆大个玩意儿,在街上都能仗势欺人,穿上一身狗皮,在民间就是高人一等,你们以为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以为你们是个什么玩意儿!!?”
此时的朱标已经是开始破口大骂,随手拿起身边的茶盏就扔了下去。
皇宫大殿之上传来了瓷器清脆的破碎声,所有的锦衣卫双手一紧,差点没因为这一声响动抽炼子。
“你们当中岁数大的,也经历过前朝末年,百姓一旦揭竿而起,你们这些穿狗皮的算什么呀,就算是朕穿着这身龙袍又能怎么样,不还是被百姓淹没,不还是得被百姓拽下来!”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你们问问那些个武勋,当年抢一家前朝大户,能抢来多少东西啊,搜刮来的钱财他们带走了吗?”
此话一出,满朝武勋纷纷点头,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庆幸之色,他们是庆幸这件事情自己没掺和,这武勋们如今也学聪明了,想发财就打仗,想发财去海外,绝不玩那些歪的邪的,也就那群糟瘟的书生,实在是没啥横财夜草的路子,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在百姓的身上。
朱标剧烈的喘息几声,冷声冷气的开口道,
“来人,把他们全都押下去,把这事情拷问清楚了!朕不希望冤枉一个忠臣孝子,朕更不希望放走一个昏官佞臣!”
这些人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但是他们却连求饶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下吕昶一个人在这朝堂之上孤零零的跪着。
所有人都清楚,这事情可是不,可不像皇帝那样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情接过去了,这种事情一旦往下仔细查,三十个京官,二百多个地方官,和他们这些人有关系的,还得查出几倍的数量!
所有人都感觉到头皮发麻,这不就是空印案和胡惟庸案吗?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这吕昶原本预备着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毕竟他儿子也参与了这件事情,但是奇怪的是,陛下好像并没有给他话的机会,三下两下就把这件事情定了性,他吕昶只是一个提供证据的人。
其他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吕昶有些疑惑,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但是又始终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
这朝堂上还在继续,毕竟这御门听政不止这点事情,但此时一个太监却急匆匆的出了宫门。
“你快去告诉五爷风向变了!让他快做准备!”
“你快去后宫找鄂妃娘娘,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