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叫姑姑,说明你是冷傲天或者冷傲轩的孩子喽?”
镜水缘摸摸鼻子,不确定的说道:“看你的年纪,你爹应该是冷傲轩?”
冷双易跟梦卿经对视一眼,纠正道:“梦夫人猜错了,我爹是冷傲天。”
“怎么可能?你的年纪根本对不上?”镜水缘放松的心情又猛地揪起,大声喝道。
冷双易耐心地解释,“当年家族出事,娘亲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提前将我诞下。我被湖伯带走,在外胎中封闭温养了三百年才真正出世,所以年纪尚小。”
“不过,看夫人的意思,您跟我父母比较熟是吗?”他好奇问道。
镜水缘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突然布满了委屈,眼泪跟着一行行流下来。
她猛地上前两步,将冷双易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孩子,姨母找你好久好久了。”
冷双易浑身僵硬地发直,偏头去看梦卿经,茫然失措地瞪大眼睛。
梦卿经摊开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冷双易眼神的再三示意下,他束手束脚地走上前,轻声安慰母亲,“娘有话好好说,你别这么激动啊。”
镜水缘闻声看向梦卿经,伸手将他一把捞了过来,抱着两人继续痛哭。
冷双易和梦卿经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用目光交火。
冷双易:喂,你劝劝你娘啊。
梦卿经:你敢动?反正我是不敢动。
冷双易: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子吧?
梦卿经:女人嘛,哭完就好了。
冷双易:……
镜水缘和冷双易父母,还真有不少交集。
当年,凡人季荆活了千年终于寿终正寝后,镜水缘患得患失了几百年,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她很高兴,非常高兴。
可是这胎却怀得十分不顺利,腹中的孩子三番两次有保不住的迹象,被她几次用寿命和修为保住。
梦家感觉不同寻常,就请了当时极负盛名的占卜大师极星子帮忙想看,谁知人家根本没有占卜,仅仅是简单了看了镜水缘一眼,就断定这胎绝对活不了。
镜水缘不信,扯着极星子的衣服要一个说法,不然绝对不允许对方走。
“可追转世魂,莫寻转世人。若寻转世人,绝对不相认。你们做得实在太过,把所有子孙缘的运气全部透支了,剩下的子孙当然一个也活不了。”
极星子留下一句话,便决绝离去,甚至为了避免梦家再度纠缠,从此隐姓埋名,归隐山林。
镜水缘坐在冷双易和梦卿经对面,哭得梨花带雨,手帕沾湿了一片又一片。
“若是在没有怀孕时知道了此事,我肯定不会再要孩子。可是那时阿经已经在我腹中,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
镜水缘的眼中闪现一抹决绝之意,“纵使试遍千万种方法,我也要给腹中的孩子拼一个未来。”
“娘——”
梦卿经不知道自己的出生还有这段坎坷,他红了眼眶,蹲下来将头靠在母亲的腿上,轻轻蹭了蹭。
镜水缘摸摸他的脑袋,然后慈爱地看向冷双易,“就在走投无路之时,我遇见了一个同样大腹便便的女人。当时,那个女人还叫做凌幸。”
“我母亲?”冷双易诧异地问,梦卿经也抬头看她。
镜水缘点点头,眼睛眺望远方,陷入了回忆中,“当时啊,冷傲天和凌幸是声名在外的一对佳侣。”
冷双易没想到在这里能听到有关自己父母的事,不由得往前探探身子,仔细聆听。
冷水大陆因为整块大陆数次飞升,名声响彻整个扶天界。
后来作为代族长,且手段极其雷厉风行的冷傲天,自然也十分出名。
但对于当时高级重天的许多仙门世家中的女修来说,她们更关注冷傲天和妻子凌幸的生活。
原因无他,只因两人太幸运,十分恩爱。
凌幸来历成迷,外界传言她生于冷水大陆凌家,但除了凌幸意外,外人几乎没有见过其他的凌家人。
而且,凌幸人如其名,自出生便极其幸运。
嫁给冷傲天那天,整个扶天界都是晴天,而且冷水大陆朝霞漫天,祥云不断变幻各种形状,风不知从何处吹来了花瓣雨,在空中缠绕旋转,惹得无数灵鸟蝴蝶共舞。
后来,整个人越来越幸运,出门随便踢一脚,就能踢到灵石或者其他宝贝。
偶尔接个任务,顺利地不在话下,游山玩水一般地做完。m.166xs.cc
尤其是,冷傲天永远时时刻刻陪伴她左右,无论做什么,都永远支持。
琴瑟和谐的模样,没有那个女修见了不羡慕的。
镜水缘一直觉得,那天偶遇冷傲天凌幸,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
“咦,这位婆婆,你怎么在哭啊?”
镜水缘耳边响起这么一句话,她抬起沾满泪水的脸庞,在泪水中隐隐绰绰地看见了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
这女子就是凌幸。
“呀,是位夫人呢,不好意思,我叫错了。”
凌幸尴尬地吐吐舌头,轻轻将满头银丝的镜水缘从地上扶起来,“你也怀孕了呀,地上凉,别坐地上了。”
镜水缘闻言去瞅她的肚子,果然也是一位孕妇。
但两人状态完全不同,凌幸脸颊粉红,气血丰盈,一看就知道身体极好,这胎极为顺利。
凌幸从储物袋摸出温热的灵泉水给镜水缘喝,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在哭啊?出什么事了吗?”
镜水缘喝了灵泉水,身体恢复一丝力气,一脸悲伤地说:“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
“保不住?孩子还会保不住?”
凌幸惊讶地问道,两手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的肚子。
镜水缘羡慕地看了看她的肚子,点头道:“你别怕,你的孩子看起来很好,应该没事。我说的是我的孩子,我快要保不住他了。”
彼时,镜水缘已经陷入疯魔,为了抱住胎儿,不停地损耗自己的修为和寿命,可前路黑暗,所有的尝试都失败了。
凌幸看着形如枯槁的镜水缘,站在原地不所措地走来走去,突然回头大声喊道:“天哥!我们帮帮她吧!”
“你别怕,我夫君特别厉害,无所不能。”她温柔地摸着镜水缘的头发。
一个男声传来,“她?她是谁?什么事?”
镜水缘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带着绿色藤质面具的高大男子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肩上扛着一根翠绿的鱼竿,鱼线上挂着长长一串透明见骨的银鱼,每条都在扑腾甩尾,极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