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自己？

    北冥夜十分生气，如果是她不记得自己的话，那么他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大祭司道，“这个世界都是平衡的，有人失去记忆，就有人记得一些事情，三皇子放心吧，她刚刚醒来，脑海里正好处于一片混沌的意识，这个时候你说什么她都相信。”

    北冥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的怒气才稍微停下。

    他顿了顿，“看样子，这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北冥夜拉着花瑾说道，“我叫北冥夜，我是你的丈夫……今后……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花瑾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脑海里突然之间就传来一阵尖锐刺脑的声音，只是片刻之后，她的脑袋便陷入了呆滞状态，随便便晕了过去。

    大祭司见此解释道，“她身体的记忆正在沉睡，三皇子放心啊，这些都是正常的。”

    北冥夜却是皱眉，“只是沉睡，不是说消除吗？”

    大祭司道，“需要时间，只要时间够久，就能彻底消除。”

    北冥夜嘴角微微扬起来，“看来孤山一行，我们会有很大的收获。”

    ……

    第二日清晨，北国下了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甚至是外面的天也开始放晴朗。

    盛白霜虽然看不见，可是也感受到了刺眼的目光。

    “是不是天亮了？”

    正在看书的陆川下意识的从书本里面将头给抬起来，十分诧异的看着她，“你能感受到光的存在？”

    盛白霜自己也是诧异，甚至是脑海里浮现出一抹异样，难道是自己的眼睛还能恢复正常？

    但是随后想想，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又怎么能看得见，于是只是摇摇头。

    “能感受得道，只是不是很明显，可是与黑夜相比较，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有一定的区别？

    陆川放下书本，定神见了她一眼，“或许，你的眼睛还有救。”

    “真……真的？”因为激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几乎是用一种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真的可能吗？”

    陆川看了一眼外面的光，与他而言也是有些刺眼，但是他却没有欺骗她，“是的，有可能，而且……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再将你的眼睛治好。”

    这对于盛白霜来说，是一件多么充满诱惑的事情呀，能够看见光……

    她只是想想便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颤抖，可是脑海里又浮现一抹画面，她的神色渐渐的又淡了下去。

    陆川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眉头紧锁，“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并不希望看见光明。”

    盛白霜却道，“如果我的光明是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这样的光明得来又有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对光明的亵渎吗？”【1】

    【6】

    【6】

    【小】

    【说】

    陆川听见这个词语，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他甚至的嘴角的嘲讽之意更甚，确实是没有想到过，盛白霜竟然会将自己的心看得如此透彻。

    “你可能并不知道，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充满挑战的事情，你越是抗拒的话，我就越是喜欢，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盛白霜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心中也是隐隐的担忧，看来打哑谜的方式已经不适合自己了，她应该说得更加直白一点，于是……她道，“陆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给你治好眼睛，让你重见光明。”

    “没有代价的吗？”

    盛白霜不由得问道，尽管这个时候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可是她望着他的方向……依旧充满了警惕，这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他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不计报酬的帮助自己。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有什么目的，或许……我就只是想要真诚的帮助你呢？”陆川被少女的警惕深深的刺痛，他就不相信，这个世上与她而言，还有比起光明更加巨大的诱惑。

    盛白霜摇头，“不……我从来都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的眼睛好与坏都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若是见不到光明，那只能说明老天爷对我的惩罚还不够。”

    “当真是愚蠢至极。”陆川轻声痛斥了一声，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变冷，“可是怎么办呢，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想要。”

    大概是他前后的反差太大，盛白霜几乎是不能适应这样的节奏，她继续深吸一口气说道，“陆川，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不要总是勉强旁人去做什么，违背自己的心意，也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陆川极力的责备她，“你知道什么呀，我不是都说了……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吗？而治不治你的眼睛，是由不得你的。”

    盛白霜蹙眉，陆川却漫不经心的道，“你知道的，你除了服从我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

    她心中一惊，顿时就明白……陆川这不是在与自己商量，他这是在命令自己。

    盛白霜从来没有想过，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名医陆川，竟然在这个时候需要勉强自己，强加于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哭还是笑。

    当然，她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福气，她小的时候常常听自己的娘亲说，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福祸相依，所以她一直都觉得陆川愿意主动医治自己的眼睛，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你的眼睛重见光明需要一味药，可是这药比较难取，也是剧毒无比，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如果是稍有不慎的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盛白霜紧张的看着他，“既然是这样，那……我可不可以放弃治疗？”

    “不行。”陆川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

    盛白霜很想问出口，可是陆川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我既然已经答应帮你救治孩子，你也给我做了不少的事情，除了你的病情对我来说十分具有挑战性之外，我也不想欠任何人的恩情。”

    他毫不犹豫的拒绝，是盛白霜始料未及的，她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只是你也要答应我，在我眼睛治好的哪一日，你我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