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陈穆愉对视了一眼，陈穆愉直接跪了下来，“儿臣给父皇请安。”

    里面还是没声音。

    张德素朝里面张望了一下，正打算进去看看，在里面守着的小内侍放轻手脚走了过来。

    他告知两人，天楚帝刚刚睡着。

    张德素看向陈穆愉，陈穆愉面色未变，还是一贯的清冷。

    他看着房门的方向，没有起身。

    张德素收回了视线，进了寝室。

    他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他出来告知陈穆愉，天楚帝醒了，宣他进去。 <a href="http://www.biqugebang.com" target="_blank">www.biqugebang.com</a>

    挺直背脊跪在那一个时辰，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起身的时候，陈穆愉动作有点慢。

    张德素忙朝旁边的小内侍使了眼色，小内侍去扶他，陈穆愉抬手拒绝了。

    他步入寝殿，张德素跟在他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寝殿里十分安静，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每个角落，让人莫名生出紧张和敬畏。

    寝殿宽广，中间有精美的刺绣屏风做了隔断。

    行至那副绣着锦绣山河的屏风前，两人停了下来，张德素低头向里面的人做了通报。

    过了片刻，带着上位者气场的清明之声，从里面传来。

    “进来。”

    绕过屏风，陈穆愉见到侧躺在塌上的天楚帝。

    塌上还有一女子，天楚帝的头就枕在她腿上，她正动作轻柔的给他按着肩膀。

    眉目如画，绰约多姿。

    看她装扮，应是宫妃，等级不高，略显年轻。

    自从出宫立府后，陈穆愉也只会在一些宫宴上见到后宫的妃嫔。

    那种场合，还是达到一定等级的妃嫔才能参加。

    陈穆愉不记得她是谁了，对那张脸毫无印象。

    天楚帝带了妃嫔来行宫，也是他没想到的。

    这有点违和的一幕，他也没有多看。将视线收了回来，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楚帝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像是在闭目养神。

    陈穆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他也仿佛没听见。

    寝殿里再次安静下来，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天楚帝没开口，陈穆愉也不再说话，他仪态完美地跪在那里，神色也没有不耐。

    四个人，仿佛组成了一幅构图奇怪的画。

    陈穆愉垂目跪在地上，思维迅速运转，想起了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

    陛下近日很是宠爱德妃和玲贵人。

    德妃是郭子林的长姐，已经进宫多年。

    他虽见她的次数不多，可还是有些印象的，并不长这样，她和眼前这人的年纪也不相符。

    不是德妃，想必就是那位玲贵人了。

    兵部侍郎裴参的女儿。

    过了半盏茶左右，给天楚帝按着肩的玲贵人，小心地瞄了陈穆愉一眼。

    抬眼之后，又怕被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发现，赶紧收回了视线。

    她手头上的活没停，亦没敢开口。

    过了一炷香左右，玲贵人的双手酸痛起来，天楚帝还是没睁开眼睛，也没让陈穆愉起来。

    玲贵人忍住了酸痛，继续给他按着。

    弓身低头站在一旁的张德素上前一步，小心查看了一下，小声唤他，“陛下。”

    天楚帝没反应，好像是睡着了。

    张德素又唤了一声，“陛下。”

    等了一会，天楚帝小幅度地动了一下。

    又过了几息，他睁开了眼睛。

    “何事？”

    张德素又小声提醒，“晋王殿下已经到了。”

    天楚帝一听，转过身来。

    陈穆愉又拜了一下，“儿臣拜了陛下。”

    天楚帝坐了起来，“来了。”

    他好像真的睡着了，此刻才知道陈穆愉在这儿。

    “年纪大了，一次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张德素忙道：“陛下正值壮年，何来老了一说。”

    “你啊！”天楚帝笑着看向陈穆愉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陈穆愉垂着视线，“儿臣刚来一会，打扰了父皇休息，儿臣有罪。”

    天楚帝将手撑在一旁的倚几上，“无事。”

    张德素小声替他说道：“陛下，晋王殿下已经在这儿呆了一炷香了。”

    张德素在天楚帝身边伺候四十年，说话做事都极懂分寸二字。

    他没说陈穆愉是跪在这儿，也没将陈穆愉在外面跪的那一个时辰算进去。

    天楚帝有些诧异，“一柱香，朕睡了这么久？怎么不叫醒朕。”

    张德素立马请罪，“奴才该死，奴才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