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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0章 浮云挂空齐一掷(四更!)
    在那厚重兼且浓烈的雷云前所未有的凝实之下,变换成纯粹的玄云幽雾的颜色。

    那并非是任何的道法与形质的演变。

    那仅仅只是如常广博而巍峨的自然天象,在这顷刻间,从道法的牵引与轮转之中,做到了自然的极致!

    进而,厚重而洪烈的玄云幽雾,在顷刻间仿佛由虚转实,极致的凝练之中,是真正巍峨广博若承天之伞一般的墨玉浑圆之法坛,从风雨雷霆之中彻彻底底的凝聚。

    这顷刻间,从自然之中将道法之有相脱颖而出,那悬照在风雨雷霆之中的墨玉法坛,那一切尽都汲取自自然天象之中所诞生的事物,甚至在这顷刻间,朦胧模糊一般的,呈现出些许五蕴天罗法伞的宝光,呈现出些许五色土祭坛的轮廓,呈现出些许楚维阳灰玉灵台的神韵。

    这顷刻间,还有着那楚维阳真正显照而出的神通道法的高卓与广博的神韵。

    没有甚么更为新奇与陌生的变化。

    这一刻,楚维阳像是仅只是将往昔时所曾经历历洞见,所曾经齐皆掌握的有所趋同的道法之变化与玄奥,齐皆在这一过程之中凝聚,进而在浑一的极致之中,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将这旧有的一切,如是焕然一新的显照!

    那不再是对于所谓道法边沿的探索。

    对于陌生之中一切新奇的攫取。

    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万象的斑斓已经尽都在楚维阳的掌握之中,而且也正是借由着这一次洞见超脱层阶的灵韵本质的认知,道人对于一切神通经篇的额运用精妙的变化,使得楚维阳更进一步的洞见了那真正合该沉淀的路。

    很多时候,走得太快也未必是甚么道途之上的曼妙事情。

    他已经在未知的领域之中走得足够深远,很有可能,这岁月与须弥朦胧模糊的所在之处,便已经是古往今来一切的旧世生灵所曾经涉足过的最前沿地带。

    不拘是道法还是真正的浊世苍莽,在真正深耕到了极致之后,楚维阳都已经开始有着“以有涯随无涯”的某种真切感触。

    也该是时候,折身回首,审视着开始的路,以不同的心境再回看那曾经走过的道途之上的玄景。

    或许路旁的草丛之中,便有着仙葩与奇珍,等待着曾经忽略过的自己,重新捡拾。

    这亦是在弥补有缺。

    这才是沉淀的真正意义。

    于是,伴随着如是体悟在心神之中的贯穿,刹那间,楚维阳原本便已经盛极的气焰,在这顷刻间更是陡然间混同着巍峨天象,而有了更为高卓的气焰勃发。

    如是勃发之中,是漫天诸气裹挟着一切磅礴的力量本身在朝着那墨玉法坛之上疯狂的汇聚。

    那刹那间,真正意义上宽阔而广博的墨玉法坛之上,伴随着诸气的疯狂汇聚,那纯粹的玄云幽雾之中,是一切道法的有相在其中显照。

    从昔年时的毒煞符咒之术,到一切雷霆篆箓之书,再到那万象斑斓之中从低到高,楚维阳所掌握的一切刑杀与攻伐之法门。

    几乎顷刻间,这样多混同在纯粹的幽暗之中的灵光,伴随着其在玄云幽雾之中的一闪而逝,如是海量繁多的诸气,生生在墨玉法坛之上极致的凝聚着。

    一层,两层,三层……

    几乎仅只是在呼吸之间,如是层层的累积之中,霎时间,这偌大灭世天象,这广博无垠的玄云幽雾之中,便似是有着真正统御诸煞的总纲枢机所在!

    那九阶墨玉法坛之上,下一顷刻间,便是楚维阳蹈空步虚之间,身形折转,倏忽间立身在其上的缥缈而厚重,轻灵又蛮霸的奇诡形神。

    再一扬手时。

    轰——

    真正激荡的雷霆像是在这顷刻间,从楚维阳的身侧倏忽间将这样广博的天宇贯穿,而说来也奇,这道雷霆贯穿始终的过程之中,正不偏不倚的从道人的掌心之下,倏忽间穿梭而过。

    而也正是在妙到毫厘的顷刻间,楚维阳手捏宗师印,随着雷霆的划过而轻轻地叩下。

    昔日,有邢老道人抟五行山岳为线香。

    而今,有楚维阳抟风雨雷霆为线香。

    昏黄颜色的线香被楚维阳捏在手中,指尖轻轻磋磨而过的闪瞬间,一抹翠玉颜色的焰光一闪而逝的顷刻间,伴随着楚维阳身形若翩翩起舞,混同着玄家的缥缈以巫觋的野性,在真正的斋醮科仪之步罡踏斗之际,道人的九宫禹步身形折转之间,是那袅袅烟尘蒸腾而起。

    晕散在玄云幽雾之中,晕散在昏黄浊世之中,晕散在那与乾坤古树所交织共鸣的海图之中显照的气血气息之中。

    晕散在九阶墨玉法坛之上!

    几乎同一时间,伴随着那袅袅烟尘的蒸腾而起,朝着那同样昏黄而难以洞见边际的浊世天穹,一切的疾风,一切满蕴着浊煞的暴雨,一切的汹汹雷炁,齐皆在这一过程之中,仿佛在依循着某种无形无相的牵系。

    在同样蒸腾而起的过程之中,在那天野的真正高卓之处以前所未有的惊怖与广博而汇聚。

    几乎刹那间,那便是某种极致罕见的天威,是那种其存在的本身,便已经足够引动着楚维阳甚为生灵本能之惊怖的毁灭力量在其中汇聚。

    而下一瞬,当那种无形无相的烟尘之气开始与这样磅礴的天威所混合,那这样的毁灭力量更进一步的被道法所梳理,所延展。

    当那风中沉浸出岁月的洗刷,当那雨中有着须弥开辟出更为无垠的广博以容纳诸煞,当那雷霆之中,无量量劫的翻涌使得电光的丝缕满蕴着重重叠叠的极致力量。

    最后,当那烟尘之气在真正的高卓之处涌动。

    当涌动的过程之中,那原本在交织与共鸣之中,从乾坤古树所掌握的汪洋海图之中所明晰映照的凶兽气血气息前所未有的明晰显照。

    这刹那间,一切酝酿在其间的广博而纯粹的毁灭之力,在这一刻兜转之间浑一,于浑一之中,凝聚成一道雷霆,一道纯粹的,满蕴着死劫之气的雷霆!

    进而,在下一刹,这样的一道磅礴的雷霆,在破空而去的顷刻间,那其中所混同着的诸气里面,伴随着须弥之力的跃动,雷霆本身甚是跨越了须弥的概念。

    倏忽间骤然跃动的顷刻间,这雷霆本身便已经在远空之际落下。

    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发时便已至!

    而也正伴随着这样的一道雷霆骤然间轰落下的顷刻间,哪怕间隔着这样渺远的距离,但是有着与乾坤古树的交织与共鸣,楚维阳还是感受到了那种真正足够撼动天宇的强烈震颤。

    老实说,这或许并非是楚维阳将己身所掌万象道法演绎的最为繁多的一次。

    但这一道雷霆,则是楚维阳从攻伐的层面上,在往昔诸术运用的层面上,所运用的最为凶戾的杀伐一击!

    这样的一击,楚维阳掌握有再多的道术神通,只消修为境界未曾抵至真正的神境巅峰,只消不是依仗着、借用着这样广博的天地之力,在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样的一击,楚维阳凭借这一己之力,都很难有复刻成功的可能。

    而面对着这样凶戾的一击。

    立身在真正无垠的昏黄浊世里,伴随着玄云幽雾之中风雨雷霆的回旋与兜转,四面八方的昏黄浊煞之气在这一刻像是被甚么原始凶兽鲸吞一样,疯狂的朝着此间的自然天象之中酝酿与汇聚而来。

    不仅只是那一道雷霆击发的损耗在这一顷刻间被弥补,而且,这一刹那间,这如是广博的自然天象的总体气韵,更是有着明晰的进益与沉淀。

    毕竟,照理而言,这天象本身尚还未曾将毁灭之力积蓄到盛极。

    唯有盛极的骤然而衰,那毁灭之力本身,才能够将天象自行毁灭去。

    而这一刻的楚维阳,把握着那自然天象之间的盛衰变化,可以说,只要楚维阳想,道人立身在此间,积蓄可以依仗此法,将这自然天象绵延至其道法义理层面的极限。

    而直指道人有着这样的体悟传出的顷刻间,远空之际,那一道雷霆疏忽落下,极致的刑杀之威将那凶手的身形贯穿,那灼灼雷霆明光在昏黄汪洋之中炸裂开来的景象,方才将将传递到此刻楚维阳的视野之中。

    那是骤然从一道雷霆之中膨胀开来的一应刑杀与攻伐之威的诸气在随着明光焕发而膨胀开来,并且在膨胀的过程之中,那已经贯穿入凶兽狰狞可怖的血肉之中的雷霆,随着膨胀本身,已经开始撕裂凶兽的身躯,撕裂血肉,扯断骨相,磨灭生机。

    进而,在那明光之中,诸气混同着血肉,混同着骨渣而回旋兜转,进而在如是诸气的碰撞之中,雷霆的明光里,是真正的浊煞在翻腾,明光之中,玄云幽雾的晦暗涌现,进而,是狂风与暴雨在混杂着凶兽碎裂开来的一切所涌动。

    然后在雷霆之中诞生着雷霆雨瀑。

    一切的一切,像是随着那一道雷光垂落,一场略显得袖珍的灭世天灾的自然之象,在真正意义上凶兽形神的范畴概念里诞生。

    这便是楚维阳那原本设坛祭法的手段施展,可是在真正足够高卓的力量加持之下,却像是有了乾坤一掷的真正玄妙。

    于是,那道人沉淀的旧有的法中,便因之而有了全新的玄景诞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