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啊,你现在也算半个合格的君王了,还有什么朝政之事拿不定主意?”
老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不耐烦的说道:“赶紧说,咱还有正事呢!”
朱雄英明白,老爷子口中的正事无非就是给自己挑媳妇。
“皇爷爷,大喜事,您看看!”说着将手中的奏疏拿了过去。
“你直接说吧,咱懒得看了!”
老爷子好像没有心情,在他心中没有比给大孙子娶媳妇,给大儿子冲喜之事来的重要。
朱雄英缓缓说道:“丰收,大丰收啊!”
“这是凤阳县令张度送到吏部的奏疏,咱们凤阳老家今年播种的洪薯和洪米大丰收,足足种出来三千多斤!”
老爷子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大笑道:“快拿来给咱看看!”
要是别的事,老爷子或许没有兴趣,但民以食为天,粮食之事,他却很是关心,红薯和玉米大丰收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皇爷爷,张度来京了,还带来了今年刚丰收的洪薯和洪米!”
朱元璋龙颜大悦,立马吩咐道:“快,把张度叫进宫来,咱要见他!”
圣旨传下去后,过了两个多时辰,从中午快等到了天黑也没等到张度进宫。
老爷子怒了,问其原因,吏部的人回答说,没找到张县令住在哪里。
“一群废物!”老爷子怒吼一声:“让锦衣卫去找,告诉蒋瓛,一个时辰内找不到张度,提头来见咱!”
刹那间,锦衣卫所有人员全体出动,蒋瓛更是亲自带着人一路打听,最终来到一处破旧的院落,看到张月正在洗衣服,连忙问道:“姑娘,你可认识凤阳县令张度?”
听到这些人找自己的父亲,张月心中立马警觉起来,问道:“你们是何人?”
“锦衣卫,听过吗?”蒋瓛身后之人傲然说道。
“没见过,不认识!”张月回答的很果断,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锦衣卫都是臭名昭著,迫害忠良的坏人,这些人来找自己的父亲一定没什么好事。
蒋瓛听后,冷笑一声,直接拔出绣春刀砍断篱笆。
“光天化日,你们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毕竟是县令的女儿,见过一定的场面,虽然害怕,但依旧大声的斥责几人。
“锦衣卫就是王法!”
蒋瓛将绣春刀架在张月脖子上,质问道:“你在撒谎,说,张度是你什么人?”
张月内心十分慌张,却没有说话。
蒋瓛没心情墨迹什么,老爷子可就只给他一个时辰,于是立马吩咐手下进屋去搜。
没一会儿,一名锦衣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手中还多了一件袍子,不敢置信的说道:“指挥使大人,这袍子上面绣的是龙啊!”
蒋瓛眉头一皱,拿起来一看瞬间惊住了,这袍子上绣的不是龙,而是蟒,这是一件只有亲王才可以穿的蟒袍。
“此物从何而来?”蒋瓛问道。
“无可奉告!”
私藏蟒袍,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但蒋瓛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他只想尽快找到张度。
“大人,找到一副官凭文书和官服,还有两袋子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蒋瓛连忙打开官凭文书,果然是张度的,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红薯和玉米,这玩意他在老爷子的内花园见过。
“姑娘,看你的年纪应该是张县令的女儿吧,本官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圣上召见张县令,特命本官前来寻找,还请告知下落!”
面对这么一位倔强的姑娘,蒋瓛也没了办法,只得放低姿态的问着。
张月依旧不愿说话,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骗人的鬼话。
蒋瓛彻底失去了耐性,再次将刀横在张月的脖子上,怒吼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锦衣卫办事从来不讲道理,要不要本官将你抓进锦衣卫衙门严刑逼供你才肯说!”
“住手!”
门外,张度一身粗布衣裳,拿下头顶的斗笠,扔下鱼竿和鱼娄,看到这些人身上穿的飞鱼服,顿时眉头紧皱:“锦衣卫……”
“我女儿所犯何罪?”别人怕锦衣卫,他张度没做过任何亏心事,自然不怕。
蒋瓛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凤阳县令张度?”
“正是!”
蒋瓛终于松了口气:“张县令啊,吏部找不到你的人都快急死了,圣上召见你,换上官服,快跟我们走吧!”大风小说
张度却有些不信,冷声道:“圣上召见会派锦衣卫前来通知?”
一旁的锦衣卫提醒道:“大人,一个时辰快到了!”
“来不及了!”
蒋瓛果断命令道:“来人,把张县令带走!”
“你们……你们这些人究竟为何……”张度极力反抗,但他只是一介文官,哪里敌得过一群锦衣卫的力士。
“爹,你们放开我爹!”张月被拦了下来,焦急的大喊着。
“小月,爹要有什么不测,你就回老家,好好照顾自己!”
“张县令,你别喊了,真的是皇爷召见你,实在找不到你人,才让我们锦衣卫来找你的,谁能想到你能住如此偏僻的地方!”
蒋瓛一边走,一边说道:“皇爷就给了一个时辰,再找不到你本官这脑袋就要落地,麻烦你走快点,真的快来不及了!”
直到走到皇宫门口,张度松了口气,蒋瓛也松了口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快,快进去吧,那两口袋东西,我让人给你拿着!”
御书房,云成走进来说道:“皇爷,殿下,凤阳县令张度来了!”
“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已经换上一身官服的张度缓缓走了进来,恭敬叩首道:“臣凤阳县令张度,叩见圣上,万岁万万岁!”
“叩见吴王殿下,千岁千岁岁!”
地方官进京面圣必须要行大礼。
“张度,你跑哪去了,咱让人找了你一下午!”老爷子不悦的问道。
“回圣上,臣……臣家贫,实在住不起城内,只得在城外租了一处房子,还花了臣三两银子!”想到这三两银子,张度心疼不已。
“行了,咱没功夫听你在这哭穷!”
老爷子拿起奏疏直接问道:“你再奏疏里说的可都是真的?”
“张度,你要说一句假话,后果你是明白的!”
“臣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臣在奏疏里说的句句属实,有今年丰收的洪薯,洪米为证!”
朱元璋爷孙二人打开张度的带来的袋子,果然是今年新种出来的洪薯和洪米,红薯个头不是很大,洪米的排列也不是很整齐。
“不错,张县令,你做的好!”朱雄英赞扬着,这玩意是第一次大面积的种植,能种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爷子也非常满意,笑道:“好,张度,咱当年没看错你!”
当年,老爷子知道张度杀耿天喜的事情后,就对这位小小的县令颇为欣赏。
耿天喜是开国功臣耿再成的后人,耿再成在至正十二年的时候就投奔了老爷子,算是很早期的武将,至正二十二年,与大将胡大海一起被叛将杀害。
老爷子听闻后,十分惋惜,为其立庙祭祀,将其衣冠改葬于金陵聚宝山,追封为高阳郡公,进太庙,洪武十年加赠泗国公,谥武庄。
耿天喜作为功臣之后,自然受到优待,老爷子封他为三品将军,镇守凤阳。
结果,这家伙到凤阳后强抢民女,掠夺百姓财物,可谓无恶不作,地方官员碍于他功臣之后的身份,并不敢治他的罪。
张度上任凤阳县令后,立马将耿天喜抓捕治罪,并当街斩杀。
一个六七品的县令竟然敢杀三品的将军,这绝对是以下犯上的大罪,但老爷子知道此事后不仅赦免了张度的罪,还下旨赞扬了一番。
“皇爷爷,张县令是位好官,加上此次带领凤阳百姓种植新物有功,当赏!”
老爷子点点头,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没等张度开口,云成走进来说道:“皇爷,殿下,有一位自称是张县令之女的姑娘跪在宫外,请求皇爷饶恕张县令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