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虽然还没对蓝玉一党动手,但以老爷子的性格,这是早晚的事,之所以还没行动,一定是在等什么。
老爷子执意不松口,朱雄英也没办法,走出武英殿后直奔皇宫外,他要去找蓝玉问清楚此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蓝玉尽管是个只会打仗的武夫,但也不至于无脑到要要谋反的地步,自己是出去了,又不是死了,难道这就等不了吗?
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朱雄英向皇宫大门走去,廖家兄弟跟在身后,到了门口正巧碰见铁铉准备进宫。
“殿下,臣终于见到您了!”铁铉一副焦急的样子。
“怎么了?”朱雄英问道。
这几日老爷子不允许他见任何人,安安稳稳留在东宫养身体,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殿下,拱卫司没了!”铁铉十分沮丧。
“什么没了?”朱雄英有些不理解。
“臣前几日奉命去迎接殿下回京,出京没多久拱卫司就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烧了?”
朱雄英惊愕道:“烧了多少?”
“全烧了!”
朱雄英连忙追问:“本王的那些良马,狼筅,火铳,火药,硫磺也没了?”
铁铉沮丧的说道:“没了,都没了,全被烧了,什么都没留下!”
朱雄英听后当场石化,愣在原地久久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随本王一起去看看!”
等到朱雄英到了拱卫司直接傻眼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灰黑的废墟,除了一些没有燃尽的木料外,就是一些被大火融化的铁水,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剩下。
朱雄英缓缓走在灰烬中,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难受至极,胸口仿佛被插了一刀一样。
拱卫司可是他的命根子,倾尽无数心血打造而成,里面的各种设备,武器那真是求爷爷才求来的。
老爷子本来就反对他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要不是心疼这个大孙子,别说火铳,火药,硫磺,良马这些珍贵之物,就是一把刀都不会给的。
别看拱卫司装备精良,其实老爷子压根就没指望朱雄英能干出什么大事,给这么多东西完全就是让大孙子高兴而已。
而且拱卫司的仓库还存有新制作的狼筅,藤牌,弓弩等物,那都是为将来抗倭准备的。
然而这一切都化为了灰烬,朱雄英坐在台阶上,脱下脚上的布鞋在地上磕着上面的泥土和炭灰,问道:“可有人员伤亡?”
铁铉恭敬的回答道:“回殿下,只有一人被大火烧死!”
“谁?”朱雄英心中一紧。
“就是一直关押在拱卫司的纪纲!”
朱雄英听后松了口气,继续磕着手中的布鞋,随口道:“他啊,死了就死了,本来也是该死之人!”
铁铉继续说道:“臣奉命出京之时,带走了所有的士兵,不过,当时匆忙赶路,一时没有找到朱高煦,朱济熿两位皇孙……”
“嗯?”
朱雄英眉头一皱,问道:“你怀疑是这两个家伙干的?”166小说
“臣没有证据不敢断言!”
铁铉拱手说道:“他二人既然留在拱卫司,必定知晓这场大火的隐情,臣这几日都在寻找二人,但是没有找到!”
“去应天衙门,找高守礼帮忙!”
说曹操,曹操到!
远处,应天府的人匆忙赶来,高守礼连忙走到朱雄英面前,叩首道:“臣应天府尹高守礼叩见吴王殿下!”
朱雄英穿上布鞋,说道:“本王出去几个月,结果家就被人烧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应天府尹看样是当到头了!”
高守礼十分惶恐,连忙解释道:“殿下,臣有罪,拱卫司之祸,臣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会捉拿凶手,将功赎罪!”
朱雄英笑了笑,说道:“天灾人祸,水火无情,这个事也不能全怪你,但你身为应天府尹,这个锅就该你来背!”
“当年你对本王颇有照顾,这个情本王一直记在心里,起来吧!”
“谢殿下!”
高守礼缓缓起身,站在一旁,朱雄英问道:“查出什么线索出来没有?”
“回殿下,臣走访探查多日,可以断定,拱卫司的大火由厨房开始烧起,随后蔓延到仓库,房舍,还有存放武器的库房,其中的火药等物发生爆炸,又随之蔓延到了马场,这才导致整个拱卫司化为废墟……”
高守礼恭敬道:“殿下请移步!”
随后将朱雄英带到一处断墙处继续说道:“臣在仅存的几处断壁残垣上发现了几个脚印,按照脚印的方向和深浅可以断定,应该是拱卫司被烧当日,有人从里面翻墙跑出来所留,但臣也不敢确定这些人就是凶手!”
“明白了!”
朱雄英听后指着对面锦衣卫衙门吩咐道:“让蒋瓛来见本王!”
廖墉立马去了锦衣卫衙门,没一会儿,一身飞鱼服的蒋瓛快步走了出来,环视一周,这才看到坐在台阶之上,相貌略有变化,一身内衫,裤子卷到大腿,老爷子同款布鞋的吴王殿下。
“臣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叩见吴王殿下!”蒋瓛声音很大。
“不用这么大声,本王听得见!”
朱雄英笑了笑,说道:“蒋指挥使,有个事麻烦你一下!”
蒋瓛一惊,说道:“殿下尽管吩咐,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用不着你去死!”
朱雄英吩咐道:“把你手下的探子全部放出去,去找晋王次子朱济熿,燕王次子朱高煦,找到人后立马抓起来,然后通知本王!”
“臣领命!”
蒋瓛正要离开,又被朱雄英叫了回来,问道:“徐增寿可在诏狱?”
蒋瓛点头,说道:“回殿下,两日前徐增寿自缚全身来到锦衣卫,说奉吴王殿下的命令,臣不敢自作主张,只是关了起来!”
“看紧点,别让他自杀了,本王先把拱卫司的忙完,再去好好和他算账!”朱雄英叮嘱着。
蒋瓛走后,又吩咐高守礼道:“京城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本王就不信没人看到凶手,应天衙门张贴告示,悬赏纵火之人!”
“臣领命!”
蒋瓛和高守礼都走后,朱雄英让廖家兄弟去买几碗冰镇的酸梅汤解解渴。
一碗下去,果然清凉许多,铁铉端着碗站在一旁不为所用。
“鼎石,愣着干啥,喝啊!”
铁铉低着头,神情沮丧道:“臣没有守好拱卫司,臣辜负殿下的信任,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这事不怪你!”
朱雄英安慰道:“你不必自责,只要人都在,拱卫司的底蕴就在,大不了重新开始!”
这事确实和铁铉没有什么关系,自从朱雄英把拱卫司交给他后,后期就几乎没有太多过问,铁铉,解缙,周志新三人把整个拱卫司管理的井井有条。
“对了,拱卫司的兄弟都被安排在哪里了?”朱雄英又问道。
铁铉回答道:“当夜,臣没有见到殿下,正当走投无路之时,正巧遇见了信国公,信国公把拱卫司的兄弟们安排到了十二卫中的府军前卫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