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气笑了,“你是刘海洋?那我是谁?”
“是啊。”这个自称刘海洋的男人,和旁边的医生异口同声问道:“对啊,你是谁?你自己不知道?”
“我就是刘海洋,真是可笑。”
“好,那你告诉我,刘海洋是哪年生人?”男人问。
我抱着肩膀冷笑:“凭什么告诉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告诉你吧,刘海洋是94年生人,属狗的。”男人说:“你爸爸叫什么,你妈妈又叫什么呢?”
我一边冷笑一边吃惊,狐疑不定。如今这种情况,大概率是我被医生囚禁起来了,他在用幻象蛊惑。
我被诱出来的个人信息越多,他了解的就越多,幻象就越真实,我就会越危险。
“你不说,我说。”男人说:“我爸爸叫刘长顺,妈妈叫沈美华。”
我惊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这,这怎么可能?医生只能根据我透漏的信息来迷惑我,我父母的名字谁也不知道啊,医生更不可能知道,他怎么制造的这个幻象?
我有点害怕了,看着四周白花花的病房,心跳得很厉害,难道这里是真的?我真是个精神病?
男人说:“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还回答不上来,你要自己承认不是刘海洋,是另外的人。可以吗?”
我看着他。
“你在网上发表的第一篇小说是什么?还记得用的什么笔名吗?”男人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
男人看着身旁的医生:“我原以为是个很不错的素材,来了一看不过尔尔。这个病人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刘海洋’的名字,便幻想成了自己。”
他把笔记本电脑关机,站起来收拾收拾要走,医生在旁边道:“大作家,来都来了,一会儿去办公室坐坐。我好几个同事都是你的粉丝,大家晚上一起吃个饭……”
“网上发表的第一篇文字,不是小说,是足球评论,叫《暗夜精灵》,是写国米信仰的。”我一字一顿地说:“当时用的笔名是‘中堂大人’。”
男人和医生正要走,他停下来看我。医生疑惑地问怎么了。<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男人把电脑包放在桌子上,双手杵在桌子两侧,身体几乎要探过来,目光炯炯发问:“你到底是谁?”
“怎么了?”医生又问了一遍。
男人脸色很难看,艰难地说:“他说对了。我那时候刚上大四,迷茫于前途,不知道是考研还是找工作,没事的时候就开始上网写东西。当时我特别喜欢国米,写了一篇球评发表在一个小论坛上。从此我再没有登陆过这个网站,笔名也只用了一次。”
他顿了顿说:“这件事除了我自己,完全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没和任何人说过。”
他紧紧盯着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深吸口气:“我说过我就是刘海洋。我身上有很多故事,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男人和医生对视一眼。
“你们医院一般怎么处理这种事,被病人要挟。”男人问。
医生说:“简单。”他对我说:“你是现在痛痛快快把一切都说出来呢,还是等待会儿上了手段再说?那就惨喽。”
我心跳加速,这一切都是幻象,不可能真的发生。
我冷笑闭眼,一脸漠视。
这时我听到锁链声,睁开眼睛,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进来,用钥匙打开了束缚衣和轮椅之间的铁链,然后把我拽起来。
“这一切不过是幻觉。”我冷笑着说。
“这个病人很有意思。”男人看着我,眼神里意味深长:“也很危险。”
“想不想参观一下我们的手段?”医生笑着说。
男人摇摇头:“我是一个作家,心肠很软,也很敏感,看不得这些东西。麻烦你们,弄好了再通知我吧。”
医生看着我,厌恶地摆摆手。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架我往外走。我拼命挣扎,口吐芬芳,越是这样,他们越是冷笑。从房间出来,我咋舌了,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目所能及前方大概能有十几道带栅栏的大铁门,全上着锁。
走廊两侧都是房间,关得紧紧的,隐隐能听见里面传来非人的惨叫声。
没等我回过味来,两个大汉架着继续往前,来到一道铁门前,他们一左一右开了两道锁,才把门打开。
我这时候不吵不闹,冷静下来。这里的每个细节都太逼真了,尤其是铁门开锁这个设定。说是医生造出来的幻觉,好像有点勉强,除非医生本来就是精神病医院的工作人员,要不然怎么了解这些细节的?
开了几道大铁门,我被他们顺楼梯带到更高一层,进了一个房间。屋里有皮质的躺椅,啷当着好几条带眼儿的皮带扣。
两个人不由分说把束缚衣扒了,然后把我用皮带牢牢固定在躺椅上。
我喉头动了动,手有点发抖。
一个大汉从托盘里拿起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东西,一摁开关,前端咝咝啦啦放射电弧。
我赶忙说:“两位大哥,我,我说了,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你们告诉刘海洋,我不是刘海洋,我是精神病,我……”
大汉带着残忍的笑:“想明白了?晚了!你这号的我见多了,装傻充愣。现在说的好听,待会儿出了这个房间,马上改口。”
另一个汉子不耐烦:“赶紧的,跟一个精神病人还说这么多。”
“也是。在这个鸟地方待着,我也快成精神病了。”大汉拿着手电筒来到我面前,对着胳肢窝就一下。瞬间电流击穿我的皮肤,无法形容那个滋味,像是大卡车重重撞在腋下,痛苦从皮肤表面呈圆锥形直透骨髓,最后变成尖尖的一个痛点。
我几乎是瞬间失去知觉,头一耷拉,眼前发黑。
隐约听到大汉笑:“就这么点能耐?我还以为是条硬汉呢。”
水浇在我脸上,我打了个激灵,再次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