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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交心
    青年男子走后…

    房间里,段言深深吸了一口长气,缓缓起身,他的脸色明显比刚才的时候严肃了许多。

    虽然葛秋叶和杨刚都死了,已经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与萧寒被人劫持那件事有关,但是只要萧寒还活着,只要后续有人调查,顺藤摸瓜总能发现他。

    毕竟萧寒那届灵根检验的主要负责人是他,段言。

    当初,他按照葛秋叶的意思,直接将萧寒的灵根品级定位黄品中级,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皆知的事。

    而现在萧寒突破筑基境,成功晋级黄门,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怀疑萧寒的灵根品级有问题,虽然怀疑的矛头暂时还没有直接指向他,但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接下来只要萧寒表现得越惊艳,那么他的灵根品级也就会越让人生疑。

    换句话说,他也就会越危险。

    更何况,就算撇开灵根品级这件事,萧寒超乎寻常的修炼天赋,对于他来说,本身就存在巨大的威胁。

    所以他必须将这种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等萧寒真正成长起来,他将会陷入万劫不复。

    原本,萧寒获得黄门的晋级资格之后,他还极为头疼,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要对付一个已经入驻编制的四门弟子,可不像对付一个低贱的入门弟子那么简单。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萧寒竟然选择了进入最为苛刻的玉虚峰。

    三清宗门的任何弟子,无论天赋,无论出身,想要进入玉虚峰,成为真正的玉虚弟子,都必须经历那三道苛刻的大坎。

    这套规矩乃是当代玉虚峰掌尊——玉虚真人所定,任何人都无法更改。

    而那三道大坎的其中一道,正好可以供他做文章,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萧寒,以绝后患。

    ……

    秋意已越来越深,清晨,后院的枯枝落叶上爬满的白霜,远远望去就像飘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片一般。

    院内的十几间木屋中,其中一间里面,萧寒微微垂头盘坐着。

    昨日接连服用了两颗疗伤丹药,又经过一个晚上的恢复,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再过两日就算不能彻底痊愈,应该也已经没什么大概。

    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昨日他硬生生接下胡戈的“赤炎掌”,虽然极为冒险,但是好在最后的时候胡戈收回了部分真元,最终有惊无险。

    不过感受了一下即将被突破的境界壁障,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看来昨日那场有意的冒险还是值得的,危险之际,最容易令人精神紧绷,同时脑子空冥,领悟一些平日无法领悟的东西。<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嘭,嘭,嘭!”

    他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三声木门的拍敲声。

    紧接着,隔着木门,周元的声音传来了进来:“萧师弟,师尊有令,他说如果你恢复的还可以的话待会去他的房间一趟。”

    听到声音,萧寒没有片刻耽搁,直接下了床榻,疾步走到门口打开木门,看着跟前的周元微微一笑,随意揖礼道:“周师兄,早。”

    “咦!”看到萧寒的第一眼,周元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

    短暂的愣了一愣。

    随即,他仔细打量着萧寒,有些激动的感叹道:“萧师弟,你恢复的可真快啊!”

    说话间,他又微笑的点了点头:“嗯,气色也不错!”

    当然,周元并不知道,在最后的时候,胡戈暗下收回了“赤炎掌”的部分真元,其实萧寒所受的伤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

    萧寒安静的看着心情不错的周元,也并没有对他解释什么,只是继续维持着脸上的微笑。

    稍稍沉吟了片刻,周元突然想起了自己好像有师命在身,他微微怔了一下,赶紧对跟前的萧寒说道:“萧师弟,既然你的伤势恢复的不错,那你就赶快去吧,师尊还在房间里等着你呢!”

    说罢,他似乎又有些不太放心,脸色微微一沉,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盯着萧寒,补充的说道:“对了,萧师弟,师尊的脾气不太好,你说话的时候千万注意措辞和语气,不要再惹得他不高兴了。”

    萧寒点了点头:“多谢师兄提醒,我会的。”

    辞别周元之后,萧寒没有停留,直接离开后院,穿过数条看起来有些潮湿的碎石小径,很快来到胡戈的住处。

    这是一间比他们居住的木屋更大一些的木屋。

    此刻,木屋的木门半敞开着,他一眼就能看到屋内的胡戈。

    胡戈双目微微闭着,正坐在一张普通的八仙桌跟前,八仙桌上摆着一只老旧的黄铜水壶,两个陶瓷茶杯,其中一个茶杯已经打开,杯盖放在一旁,而茶杯里面的茶水正往上腾起一层热气腾腾的水雾,似乎刚泡上不久。

    八仙桌上除了一只老旧的黄铜茶壶,两只陶瓷茶杯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方形的木盒子,通体深红色,有些显眼,就放置在胡戈的跟前,比那只打开的茶杯距离他还要更近一些。

    胡戈性格暴躁、长相粗狂,再加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一途,所以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

    或许是因为一人独处,再加上性格使然,他屋内的陈设就像屋外一样,不但简单,而且相当简陋,根本不像是一位顶级大剑师该有的住处。

    萧寒走到距离木屋大概还剩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恭敬的行礼道:“弟子萧寒,拜见前辈。”

    胡戈的性格跟他一样,有些孤僻,向来也都是独来独往,据周元等几位师兄所说,他们弟子十人,除了天赋最高的二师兄之外,几乎没有人去过胡戈的住处。

    “进来。”隔了半息,木屋内传出了胡戈不冷不淡的声音。

    萧寒应了一声,直接走进了木屋里面。

    这时候胡戈已经睁开了眼睛,随手端起桌上那杯打开盖子的茶水,一口饮尽。

    “坐吧!”放下茶杯,胡戈看了一眼躬身站在一旁的萧寒,淡淡的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这么多礼,再说,本座最讨厌这些虚礼。”

    “是。”萧寒大致了解胡戈的性格,也没有过多客气,随意应了一声,直接拉开跟前一把木椅,坐在胡戈的对面。

    “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胡戈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了萧寒一眼,低声问道。

    萧寒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已经恢复了五六成,再恢复两天,应该差不多了。”

    “差不多…”胡戈重复着萧寒最后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差不多可不行,那个地方的孽畜都不是等闲之物,虽然以你的实力不应该会有问题,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节骨眼还是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说话间,他将跟前那只深红色的木盒子推到萧寒跟前,“这个你拿着。”

    “这是?”萧寒愣了一愣。

    “大还丹,对伤势的恢复很有效果。”胡戈直视着萧寒,很自然的将手缩回,不紧不慢的说道:“里面有三颗,待会你服下一颗,剩下两颗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萧寒仅仅迟疑了半息,就直接收起了桌上的深红色木盒子,“多谢前辈。”

    “你不用急着谢我,本座也是有私心的。”胡戈摇了摇头,看着萧寒略显苍白的面容,轻声的说道:“本座可不想这么一个好苗子出现什么意外,哪怕万分之一。”

    看着萧寒一脸茫然,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颇是感慨的说道:“本座虽然自视甚高,但是所收的弟子却是一个不如一个。”

    “十位弟子之中,到目前为止,也只有第二个弟子勉强挤进了地门,至于其他几位,都在玄黄两门徘徊。”

    “而玉虚峰与本座齐名的其他几位大剑师,几乎有一半的弟子进入了地门。”

    “本座的脸皮原本就薄,而且死要面子,可是座下的弟子却偏偏不争气,害得本座在那几位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

    稍稍停顿了一下,胡戈微微一笑,露出赞许的目光看着沉默中的萧寒,说道:“不过你很不错。”

    “前辈过誉了。”萧寒笑了笑。

    他进入玉虚峰,拜入胡戈座下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几乎每天都能在后院见到胡戈,不过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一向满脸肃然的粗狂大汉露出微笑。

    然而他话音刚落,胡戈面容上好不容易浮现的一点笑意却是骤然消失,再次严肃起来:“不错就是不错,本座从来不会说那些过分的话。”

    “还有,你小子别以为本座的心跟本座的模样一样粗狂,昨日本座虽然压制了境界,但是好歹眼力劲还在。”

    “最后那一招,你的那道光爆要不是你有意收回了九成以上的能量,就算是压制境界的本座,也一定会狼狈不堪,更何况据本座估计,你那道光爆若是真正爆开,换做任意一个真正的筑基境初期,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侥幸,而且侥幸的人恐怕还不会太多。”

    “所以,即便本座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但是光凭你那道光爆的威力以及你对光爆能量的控制程度,就可以肯定,你的实力在筑基境初期当中,就算不是登峰造极,也已经达到了顶尖的水准。”

    萧寒一时没有说什么,垂下头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在听眼前的长辈训斥。

    当时他收回炙焰光爆的能量的时候,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极致,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位面相看似粗狂的汉子,竟然那般细心,即便在境界压制到与他一样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发现其中的端倪,实在不简单。

    看来此人不愧是大剑师中的佼佼者。

    如此,他对眼前这位自己未来的师傅,心中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他缓缓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对面的胡戈,微微一笑:“弟子即便不收回‘炙焰光爆’的能量,前辈最多也就是模样狼狈而已,可是前辈要是没有收回“赤炎掌”的部分能量,弟子现在恐怕还在床上躺着呢!“

    “那不一样。”胡戈当即摆摆手。

    “没什么不一样。”萧寒平静的目光忽地一沉,语气也变得老气横秋起来,仿佛正在说话的不是一位青涩的少年,而是一位饱经风霜的长者,他认真的看着对面的胡戈,正色道:“实力就是实力,虽然前辈年长,我年少,但是真正对决的时候,一向都是血淋淋的你死我活,并不会因为彼此的年龄而有任何区别。”

    胡戈微微一怔,他根本没有想到萧寒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有道理。”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修真世界的残酷确实如此,是本座在这三清宗门安逸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