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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吕氏不足为患
    吕文德儿子中年龄排行前四位的师望、师夔、师龙、师道一起找到了朝廷代表李庭芝还有蒲总督,说道:“诸位叔叔不讲公道,好的不学,专门学鞑子的"幼子守灶",我中国哪有这么个回事。”

    他们说,中国的继承制度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而不是鞑子的“幼子守灶”那一套,因此对于叔叔们选择师说袭爵,他们严重不满!

    要知道,中国这种废长立幼,酿成惨案的事情还少吗?

    吕氏袭爵,要是吕文德在,他说谁就是谁,谁都不能置疑。

    现在他不在了,袭爵是吕文德儿子的事,不是叔叔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无权决定吕文德儿子谁人袭爵。

    四吕要求从他们当中选择一人袭爵,其他人,不行!

    听完四吕的话,李庭芝和蒲总督相对苦笑。

    吕文焕作出选择后,曾与他们沟通过,说起诸吕中年长者多顽劣不堪,风评不好,若让他们当中的某一人袭爵,将来生出事端,失了体面,被朝廷追究,万一夺了爵位,有悖朝廷保存功臣之意。

    然而诸吕说得也有道理,合乎国情民俗。

    皇帝圣旨说得很清楚,要让吕文德中一子为公爵,是他吕家的事,他人不可越俎代庖。

    李庭芝无奈道:“那就有请圣裁吧!”

    他把诸吕的意见整理过后,写奏折急发往应天府皇帝所在,结果不出他所料的,皇帝下旨,立吕师说为一等公!

    皇帝的理由是说先前吕文德在世时,在君前奏对,说小儿子师说为人甚贤,可堪大任,现今皇帝记起吕文德的话,所以立贤为重,以吕师说袭爵。

    皇帝此言一出,诸吕瞠目结舌!

    不能质问皇帝的,可要问吕文德有没有说过这话,那得到地下去问!

    李庭芝看着旨意,心想孟之祥的帝王心术越发地炉火纯青了。

    皇帝最怕什么?

    要是诸吕团结,铁板一块,孟之祥肯定担心的。

    如今诸吕不团结,狗咬狗,孟之祥很开心。

    当然吕文德的面子也要给的,除立吕师说为公爵之外,以吕文德殁于王事,忠义可嘉,朝廷另外加恩,给他的儿子统统晋爵一等,如师望原为二等子爵,现为一等子爵,师夔、师龙、师道等人皆升爵位,可谓是满门爵位,他人不能说皇帝刻薄。

    尽管如此,诸吕中多不开心,他们敌视吕师说,冷言风语如箭般嗖嗖而来,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何德何能,仗都没打几次,哪有什么功劳,有何资格袭爵。

    吕师说受激不过,找到蒲总督说他不要这个爵位了,还给朝廷,从哥哥们当中择一人来袭爵。

    蒲择之严肃地道:“吕公爷,朝廷公器,岂可轻授,陛下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他让吕师说袭爵后回老家守孝,才没生出事端。

    至于其余吕氏子弟,皇帝夺情使用,让他们继续在军中任职,有吕师说一人丁忧守孝作代表即可。

    丁忧是祖制,具体说来,是朝廷官员的父母亲如若死去,无论此人任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必须回到祖籍守制二十七个月,这叫丁忧。

    夺情则是中国古代丁忧制度的延伸,意思是为国家夺去了孝亲之情,可不必去职,以素服办公,不参加吉礼,夺情原本少见,但在战场上,谈不到“丁忧”,古人称之“墨绖从戎”。

    丁忧是件大杀器,孟之祥的恩主史嵩之当初为右宰相,权倾一时,哪怕诸大臣拼命上奏折弹劾他,也不能把他搞下台。

    他正在快意时,一个晴天霹雳,他父亲史弥忠死了。

    按朝制史嵩之要退位,他贪恋权位(应当说他的确还想有一番作为),不肯守孝,竟援引战时特例:马光祖未卒哭,起为淮东总领,许堪未终丧制,起为镇江守臣。企图自我起复。

    结果自然引来了一片反对声,老家四明,当时流传着这样十七字说:“光祖做总领,许堪为守臣,丞相要复起援例。“

    闹出好大风波,就连他乡人亲戚也都反对他,史嵩之最终去职,淡出政坛。

    按皇帝心思,肯定想让诸吕统统丁忧二十七个月,不过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只有吕师说行丁忧之事。

    除了爵位,吕文德领有二军,为集团军司令,同时他还兼任第六军军长,第七军军长是吕文信。

    现在他归天后,集团军司令此职不再复设,没有了他统领,诸吕即分崩析离,不复团结!

    为争第六军军长的位置,诸吕又吵了起来,吕氏举行闭门会议,商议谁人暂代第六军军长,这是朝廷的意思,从吕文德的儿子中择人代为军长,若有功劳即坐正。

    结果会议上大吵起来,师望说我为嫡长子,没有袭爵已经够委屈了,这个军长怎么都轮到我了吧!

    而他DD中的师颐则说你到了鞑子境内一日游,天知道你做了什么出卖国家、出卖吕家之事,怎能当军长,就不定会把我们给坑了呢!

    他不知晓皇帝给张柔信件的事,他推荐师夔为军长,可是师夔上次的表现让众人觉得不堪,弟弟师宽反对他出任军长。

    无论是师望还是师夔都勃然大怒,师望驳斥道:“蒲总督和叔叔们经过调查,已经还了我清白,你是我亲弟,居然敢怀疑我,胳膊向外拐?真是岂有此理,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师夔则说:“上次处置敌情,父亲已经夸我处理得当,你们即使认为我不好,也不应该怀疑父亲的眼光!”

    他讥笑道:“你说我不行,那边大哥也不行,难道又来一次‘幼子守灶’,让师颐来当军长(他是倒数第二个DD)?也不轮不到你(师宽)哟!”

    兄弟们争吵起来,互相不服,呈现出一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感觉,会场上一片混乱,让他们的叔叔感到很是不爽、感慨不已。

    吕文德在时,

    吕文信一拍桌子道:“够了!”

    会场安静下来,听他讲道:“不要吵了,徒让外人笑话,就让师望为代军长!”

    一旁的吕文福和吕文焕齐齐点头道:“正该如此!”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但吕文德诸儿子之间不和,还有叔叔与侄子之间也不和,家族矛盾强烈,一些家族成员甚至投靠了朝廷而不再自成体系,让外人耻笑淮南吕氏一如袁本初死后,诸子争权夺利,只差互相攻伐了!

    提督东厂的龙五郎上呈给皇帝的报告上指出:“吕氏自吕文德死后,不足为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