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攻心联”乃成都武侯祠内的一副对联,名扬遐迩。
这副对联是孟之祥来的那个世界中近代着名白族文人赵藩于清光绪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撰书的,赵藩字界庵,这位老兄是清朝的官他当过,民国的官也当过,阅历可谓十分丰富,加上个人国学修为深厚,遂能写出如此名联。
写联的背景是1902年,川西义和团聚众数千,与清军激战于成都近郊,并一度攻进城内。
于是清王朝撤换了四川总督,另派岑春煊担任,此君可不是善茬,入川后采用高压手段,拼命屠杀义和团,杀得人头滚滚,鲜血满街,一时间四川民间震恐,路人噤若寒蝉。
赵藩时任四川盐茶道,他做过岑春煊之父云贵总督岑毓英的幕僚,还做过岑春煊的塾师,与岑总督私交甚深,对此举很不赞同,此时身为其下属,无法开口规劝,只得另辟蹊径。
后来机缘巧合,赵藩出游,至成都南门至武侯祠遣闷,被当家道士出纸索字(道士好眼力,是不是事先说好的?)赵藩略微思索后即撰书了“能攻心”联。遂写下此对联挂到成都武侯祠诸葛亮殿中。
对联意谓自古以来真正懂得用兵的(如诸葛亮)并不是一味地喜欢打仗,而要善于攻心。
“攻心”是指诸葛亮南征时,以“攻心”收到抚安的效果,使少数民族首领孟获心悦诚服;“宽严”是诸葛亮《答法正书》论述的中心,他指出不能照搬刘邦入关时的宽刑,主张针对当时益州的情况用严刑,“威之以法”。
仔细体会联意,可清楚地知道作者在颂赞诸葛亮的同时,也强调审时度势的重要,隐喻“后来治蜀”者——岑春煊要认真审时度势,不可执意蛮干,否则将铸成大错。
过了不久,岑春煊也到武侯祠游玩,看到这副新刻的对联后反复思忖,有所感触,以后在镇压问题上有所收敛,不杀那么多人了,川民得活,赖赵藩此联之力也!
这首对联是孟之祥曾到成都武侯祠参观时见到,当时琅琅上口,他是个学霸,记忆力超众,就一直记得,待到他成为四川安抚制置使,负责治理四川,他拨银重修武侯祠后,就把这副名联当作自己的作品给写在了武侯祠诸葛亮殿中,并当众表示,这是“吾治川之要诀“,并身体力行。
他这么做是有原因!
四川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却为什么被蒙鞑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
先是丢失外围的三关五州,再就是四川屏障汉中失守,鞑子长驱而入,把地势极为险要的剑门关视若无物,说破就破,一破再破,他们肆虐四川,直打到川西南的乐山,几乎把四川打了个对穿,要不是时任四川安抚制置副使的彭大雅在守重庆时启动了山城防御体系,早被鞑子拿下四川。
四川失守的原因很多,其中一条是朝廷派出的川帅(指执掌军政事务的四川安抚制置使)与川中军民严重不和!
南宋时期朝廷岁入三分之一来自四川,川人钱粮丰沛,自给自足,相对保守,这是好听的说话,难听的说法就是“排外”。
来自川外的那些安抚制置使、转运使、提点刑狱公事、提举常平使等高官多是进士出身,学富五车,眼高过顶,看不起川人,视他们为川耗子。
时鞑子阔端汗入侵,攻陷兴元府(汉中市),欲冲大安。川帅赵彦呐令大将曹友闻控制大安,以保蜀口。
曹友闻驰书赵彦呐称:“沔阳蜀之险要,吾重兵在此,敌有后顾之忧,必不能逾越沔阳而入蜀,又有曹友万和王宣首尾呼应,可保证大捷。大安地势平圹,无陷可守,正好发挥敌人骑兵之所长,我步兵之所短,况众寡不敌,岂可在平地控御。”
时军中司马张苍松是兴元府本地人,熟悉地形,认为友闻此策大善,向赵彦呐力谏,劝其从之。
赵彦呐不以为然,强令出战,导致友闻兵败被杀,宋军丢失了唯一一支能够力拒鞑军主力的重兵集团。
事后张苍松发牢骚道:“我曾试图与赵制置交谈军务,他是个大忙人,没有时间去听一个小小司马讲一口四川路土话。”
这不过是川外官员和川人之间矛盾的一个写照,之间的矛盾多不胜数,川人埋怨外来的川帅无能,光顾盘剥四川,在四川极为困难时还要向朝廷上交赋税,不为川人讲话。
川帅则认为川人胆小怕事,畏敌如虎,不肯配合……
彼此之间不交流,不沟通,加上种种问题,川事不堪矣。
待到孟之祥为川帅,还有之前他为副帅时,对川人采取攻心之策,采取了一种与川人捆绑的方法,导致川人非常拥护他这个外来人。
从关系上,他是“四川女婿”,是一家人。
没错,这个好色之徒广纳四川美女为妾,多是四川大儒、大豪等地方实力派家中的娇娇女,他去登门拜访,亲戚往来,礼数周到,礼物丰厚。
亲戚关系不过是个敲门砖,重要的是与川人利益深度捆绑,与他们一起做生意,双方一起出资,投资了矿产业、冶炼业、盐务、药材业、畜牧业、糖业等,双方公平投入,共同分益,合作愉快。
比如孟之祥在四川的糖业,都是他出资和出技术,地方大豪们出人力、物力和地皮,获利巨大。
孟之祥此人不贪,懂得分润,川人有了钱,自然就看他顺眼。
还有他任用川人,重用蒲择之、杨大渊,川人将校不计其数,后来他登上龙位,川人也水涨船高,升任发财。
孟之祥在四川攻心,称帝之后同样攻心,攻民心,攻军心,现在北伐,李彀和邸浃二个北方汉人世侯在归顺后,亦被攻心,他们从初期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泰然自若,完全把自己融入了明军大家庭中,不得不说孟之祥的攻心之策确实厉害,也切切按其所写名联执行。
不过,刘整把这副名联告知邸浃时,心忖道:“此联应该不是今上所写,而是皇后或者他某一位才女皇妃所写!”
毕竟,今上“听书差遣”的名声一流传,他曾做过南宋步军司“准备差遣”一职,吃饱了没事做翻看旧卷宗,因生涩难懂,他看了想睡觉,就找军中老吏为他念卷宗,断句读,他听着才明白,如此成为军中笑话。
这样的皇帝,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有深意的对联呢?必是枪手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