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皇后一回朝，天就亮了，各种种样的危机都被从容化解掉，皇太子和朝臣们对她的卓越能力表示深深地钦佩，不过她很谦虚地道：“都是皇帝的军力和财力支持！我这只是狐假虎威。”

    大家想想也对，皇帝打仗是长胜不败，北伐顺风顺水，在山东随手一脚，踢出一块金子，就手一圈，找到一座金矿，这样的皇帝，已经不能以常人度量，实在是太神奇了，如此光环笼罩下，何人敢反他，何人敢不听他的话!

    余皇后理政完毕，即时召皇亲国戚和朝臣们到应天府南苑校场看到，让大伙儿见识到的火枪兵训练的场景。

    南苑在皇宫南面，滨临长江，乃皇家打猎场所，内有南苑校场，可供皇帝会猎和军队训练用。

    举办了隆重的分列式阅兵，身材高大结实的火枪方阵和火炮方阵在皇后、皇太子和群臣而前轰隆而过，接受了检阅。

    阅兵包括阅兵式和分列式。有时只进行一项。阅兵式是阅兵者从受阅部队队列前通过，进行检阅的仪式。分列式是受阅部队列队从检阅台前通过，接受阅兵者检阅的仪式。

    一般地，阅兵只能由皇族进行，非皇族除非皇帝诏命才可以阅兵，而皇族中，只有皇帝孟之祥和皇太子孟顺庆才有权利进行阅兵式，哪怕是皇后，也是分列式。

    孟顺庆即使进行阅兵式，也事先向皇帝报备，没有皇帝批准，他宁可不进行阅兵式，恪守为儿臣之道。

    太子也是君，是储君，终究不是正式的君，还有可能被废，天家无父子，母后说得对：“你父亲的‘小号’多啊！”

    在贤惠的皇后主持下，宫里的美女越来越多，孟之祥的能力出众，制造出来的“小号”越来越多，优秀者不计其数，孟顺庆不得不小心为上。

    面前的是三千火枪兵和一千火炮兵，余皇后说起她在徐州训练二十万火枪兵的事情，对外号称二十万，实际上训练出八万人。

    这些火枪兵绝大部分是招募的新兵，军官很多是老兵，但整体作战经验匮乏，将来作战时主要凭借纪律来约束他们，进攻力有不逮。

    “他们训练得非常刻苦，但要形成战斗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余皇后叹息道。

    “但，这是一个方向！”余皇后坚定地道，众人无不一致点头。

    演习开始，排列整齐的火枪兵阵，以动作一致的齐射，用轰鸣般的枪弹，把面前的标靶给打个正着。

    看似威力强大，但他们使用的滑膛枪随着射程愈远而准头愈差。

    滑膛枪在三十米可以接近百分百命中，百米的命中率则略高于50%，其有效射程不过百米，超过百米，球型子弹的散布也高的惊人，侵蚀力也严重下降。

    滑膛枪会产生烟雾，自己的、战友的枪管里冒出腾滕浓烟，于是很快就看不到敌人，也就根本没办法瞄准了。

    据新任代理参谋总长的吕文焕介绍说为保证命中率，需要军队列阵，人数得有上那么的上下，以“排队枪毙”的方式来开战。

    大伙儿听后哗然，因为在场人士无论会与不会，都知道北虏的战法灵活，他们断断乎不会主动往南军的火枪方阵上凑的。

    他们会灵活主动地袭扰攻击，集中优势兵力出击，断敌粮道等，南军不可以时时保持有充足的兵力以火枪应敌，一旦单人单枪，以滑膛枪。

    有更准确的线膛枪，但成本更高，达致滑膛枪三倍以上。其射程远、精度高，但是装填慢，还比滑膛枪更容易炸膛。

    炮兵使用铜炮轰击草垛，炮弹威力不小，一打一条线，所到之处尽皆洞穿，看上去颇具杀伤力。

    但在吕文焕等老手们看来，那是开玩笑。

    北虏会排成方阵任你打？

    他们遇强辄跑，队伍散开，别说打一条线的人，能打中一个人都是运气太好了。

    所以，皇后说火药武器是战争未来的方向没错，但需要时间的沉淀，需要打很多仗，火药武器才能占据军队的首发位置。

    话说回来，火药武器真香不假，一个火枪手从不熟悉到熟练，三个月即成，只要火药弹药充足，能够持久输出，女性和孩子亦能使用火枪，对比弓箭手需要身体健壮之辈，且不可连续放箭（一般连射二十余箭后即告力竭），完全是不同的范畴。

    看着火器操练，众说纷纭，大家展开讨论，说道了火器部队的应用，谈起了价格，户部尚书李庭芝表示火器很美，但想爱它们不容易！

    他侃侃而谈，说道现在的铜炮重量六百斤，铜的散热更好，能加厚加长炮管，一百门炮需铜六万斤。

    听得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六万斤铜，那可以铸多少铜币啊！

    此时的铜钱重一钱到二钱之间，六万斤铜相当于六百万枚铜钱，六千贯钱对于朝廷年铸钱以百万贯的数量级，看似铜炮消耗的铜并不是大头？

    可问题是，一百门炮目前仅装备一个军，而明军主力军有十个，全部装备上是六十万斤铜，而且将来百门炮仅配备给一个师，一个军就有五个师……简单算算就是三十万贯，占了三成的铜产量，影响不可谓不大。

    中国缺铜，事实上还缺金、银，贵金属什么都缺，铁矿石的质量也不好……

    话说回来，战争打的是钱粮，虽说大明家大业大，可战争的影响也渐渐显露，要是打不赢，先不说军事上的失利，首先是经济破产了。

    这个道理对于皇家和重臣们是一目了然的，当中吕文焕则不发一言，冷耳旁听。

    他新晋参谋本部代理总长，位高权重，秉承少说话多干事的原则，避免说多错多。

    他的目光从人声鼎沸的南苑望过长江，再延伸到苍茫的北方，在看不见的地方，从蒙古高原上崛起强大的北方铁骑就威胁这里的一切，更不妙的，汉人丢了长城沿边的屏障，失去了国门，河北一马平川，敞着胸膛面对北方铁骑。

    如今圣朝军队与北虏两分黄河，不能就此收手！错过了此时的机遇，必将造成更大的后患。世间生灵、繁华世面，在战争的车轮下，比蝼蚁都不如。

    此时此刻，吕文焕不仅感受到压力，心里还隐隐有种兴奋。暴力和力量的拥有确实能让人痴迷，他这些年一直征战，对战争本身已经投入了太多的热情。

    同一片蓝天白云下，就不知蒙古大汗忽必烈是不是也在想着南方，想着如何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