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忽必烈看到了忽剌忽儿被射杀的一幕,几乎吐血!
他恨不得冲上前迎战,把孟知恩给碎尸万段。
结果,清冷的晨风一吹,忽必烈头脑清醒过来,断然道:“我们走!”
他也是尽经沙场,打老仗的人,知道今日之战,已军有败无胜。
先是合丹,后是忽剌忽儿阵亡,已军已是士气低落,加上昨夜因战胜阿里不哥而庆功,心态放松,兵将皆无斗志,而来敌气焰嚣张,攻击迅猛,此消彼长之下,能胜才怪!
忽必烈是个有决断的人,见不能胜,立即出逃,临行前还不忘把自家dd阿里不哥及儿子裹胁而走。
孟知恩一众冲上山岗,见忽必烈逃离,他吩咐一些人收拾忽必烈金帐的战利品带走,自己率军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这次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他率万余主力往东行,实则是命人假扮他,在那些监视他的蒙古人松懈后,他则带领二千精锐往西倍道而行,赶往哈拉和林,试图找寻战机。
中途遇到蒙古人的游骑兵盘查,由他队伍中的蒙古人回答说他们是口温不花儿子脱木尔的部属,奉命前来助战。
谱系为:成吉思汗的兄弟别勒古台被封为东道诸王之一,口温不花是别勒古台的三子,脱木尔是忽必烈的叔伯兄弟。
孟知恩部队的打扮和装备完全蒙古化,当中三百名蒙古人完全纯正得不得了,绝对无破绽。
这些蒙古人来自蒙古部族中的低等部族,蒙古人等级分明,对于自身也不例外,最高部族自然是乞颜孛儿只斤氏,即成吉思汗之父也速该的后裔组成的黄金家族,接下来就是乞颜部,也就是成吉思汗曾祖父合不勒汗的后裔的部族,还有孛儿只斤氏诸部、合答斤、散只兀、朵儿边诸部等,都与成吉思汗沾亲带故。
在高贵的蒙古人之外,接下来就是所谓迭儿列勤蒙古诸部(一般的蒙古人),包括弘吉剌、亦乞烈思、兀良合、伯牙兀、燕只斤、许兀慎、逊都思等部,
蒙古人的最外层就是成吉思汗时代,蒙古高原上其他的突厥化蒙古语族及漠北突厥语族部落集团,包括克烈、乃蛮两个大的部族集团,以及吉利吉思(吉尔吉斯人)等部族。
孟知恩部队中的蒙古人就来自克烈、乃蛮部族,他们先前在蒙古时过的日子相当差,他们须自备武器鞍马跟随上等部族征战,死伤多,收获少。
前面有说过,蒙古人作战,首先把汉军签军派往前线,不胜,辄斩其将军,再派出色目人作战,不胜,则是蒙古人上阵,用屁股想,肯定是克烈、乃蛮等低等部族优先上阵,充当炮灰。
上等蒙古人根本看不起他们,他们的地位甚至连汉人世侯都不如,汉人世侯除了能战,交纳的赋税不少,还有精美的丝绸瓷器和工艺品进贡,好处多多,低等蒙古部族由于装备差,甚至连打仗都打不赢,只有一番蛮力,再没什么好处给上等蒙古人,被严重看不起。
因此他们在草原上处于被压迫被剥削状况,吃不饱,穿不暖,白毛风一起,这些部族的牲畜大量死亡,随即陷入饥馑,部族人也大量死去,状况非常悲惨。(注1)
孟知恩在草原上作战,十分注重吸收各方面势力为已用,他既能团结伊日比斯等上等贵酋,又能与来自克烈、乃蛮部族的勇士扎玛钦、姚思泰、希都日古等打成一片,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
他们都成为了孟知恩的铁粉,伊日比斯出身不凡,却成为了蒙古人中的“项伯”,扎玛钦、姚思泰、希都日古等人则是他的沙场兄弟,勇猛冲锋,甘愿为他死战!
方式很简单,孟知恩自身拥有强大的武力镇压住他们,夷人畏威不怀德,你武力值低想和他们做朋友,想都别想!
只有骑射纯熟,精通杀人技,有了强大的武力,让蒙古人佩服他,对他心悦诚服,大家并肩作战,他再平等对待他们,关心他们,与他们一起品尝中国美食,哪怕是普通的一道菜都能够让他们吃到把汤盆舔光,收买了他们的胃,就收买了他们的人!
因此,扎玛钦、姚思泰、希都日古等人充当带路党开路,他们的马匹上乘,装备精良,口气很大,盘查的鞑子不敢多问,亦没发出预警,一些小的盘查队甚至被他们干掉,如此让孟知恩的部队摸到了哈拉和林,一击致命!
打得忽必烈奔逃不迭,夹起尾巴狂逃。
在追兵当中,以朝鲜人朴奉先最为积极,冲在了最前面,接连发箭,连射十余蒙古人下马!
这个朝鲜人原本是个战五渣,武力低、胆子小,见人畏畏缩缩,哪有三国时期武圣“奉先“的半点威风!
这正是当时朝鲜人的写照,被蒙古人欺负得够呛,变得小心翼翼,胆小如鼠。
但他的体格大,力气足,先天有基础,在孟知恩的调教下,武力值上升不少,弓箭射得准,杀了不少鞑子,信心充足,变得十分大胆。
鞑子自然不能这样放任他猖獗,遂施展“壁虎断尾”之策,中途不断地分出小队来阻止他们,竞被朴奉先和扎玛钦等人杀个精光,鞑子的人数越来越少。
见他们这么积极,孟知恩都省省了,跟在了队伍中间。
这时,朴奉先拍马狂追,遥遥领先,迫近前面之敌,举着他的二石半大弓,眼瞅着敌群当中的那个醒目的大酋!
我要为朝鲜人报血仇,让大酋去死!激动着,朴奉先的大饼脸上满是猥琐,由于紧张,哪怕风大,也满身是汗。
他经验不少,见风势转向,风从他这边吹向前面敌人,这是良机!
遂持弓瞄准,觑得较亲,遥发一箭!
箭力强劲,撕裂空气,发出可怖的啸声,如斯响应,鞑子丛中一骑落马!
……
注1:白毛风指大风、降温并伴有降雪的天气,在气象上又称“吹雪”或“雪暴”。出现白毛风时,草原积雪,大风又把地面的雪和云中下降的雪漫天翻卷,地面和天空一片白茫茫,能见度极坏,对畜牧业影响严重。
当年白毛风严重,第二年蒙古人就要南下,至少也要打草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