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青蜂军团确实有霸道的本钱,这次冷不凡也是一时大意,才被他拿捏住灵剑,如果正常交手,胜负还不好说。
双方的矛盾也还没有深到不可调和的程度,可以各退一步,和气收场。
另一边黄蝎军团的辛鸿烈,情况却不一样,他一出手就奔着杀人去的,结果没能得逞,反而被方南山收了灵剑,断了神识连接,令其神魂受损。
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归还灵剑就能一笔勾销的。
“区区一个新生军团,也敢跟我们黄蝎军团叫板了吗?”辛鸿烈脸色阴冷,看着青蜂军团竟然跟对方和解,自己倒陷入了孤军奋战的窘境。
“阁下也不用狐假虎威,搬出军团来吓唬人。你们出手毒辣,动辄杀人,还不许别人反抗一下?”
“我们早已下令,所有人不许离开,你们不听号令,按律当斩,你自恃有几分实力,不把我黄蝎军团放在眼里,还隐藏实力,暗中偷袭,夺我灵剑,伤我神魂,罪该万死。”
“此地又不是你黄蝎军团的地头,你哪来那么大的口气要号令全场?我们乐意来便来,想走便走,你有何权力干涉?你以为背靠黄蝎军团,就可以作威作福,却不自量力,目中无人,连本帅的实力都看不透,还敢口出狂言,真是可悲可笑,宛如跳梁小丑,为自家军团抹黑。”
“你……”辛鸿烈被对方一顿反诘,怼得哑口莫言,他这种惯于以力欺人的高傲修士,向来也不擅长口舌之争,一时间感觉有一股气憋在心间不得释放,几欲吐血。
“小辛回来!”
远处黄蝎军团的那名七阶队长淡淡的声音传来,把辛鸿烈召回去。
“队长!我的剑还在他那里。”
队长一步跨出,数里距离瞬间跨越,出现在方南山面前,目光打量着方南山,徐徐说道,“一剑,你要能接下,此事便当没发生过,如果你接不下,就怨你自己实力不济却强出头。”
方南山回道,“一拳,你若能接下,我把剑还你们,如果你接不下……”
“呵呵,你很自信,有一股初生牛犊的无畏。”队长轻轻一笑,摇摇头,打断了方南山的话,“我听说过你,曾经击败过七阶的高手,但这可能会让你产生一个错觉,以为七阶境界的强者,也不过如此。今天我会让你明白,同一境界的实力,也有天壤之别。”
“哦?那方某今天倒要长长见识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黄蝎军团,江之北。”
“请赐教!”
江之北队长是七阶中期的修为,按照方南山以往战斗过的对手,这个境界显然是不够看的,但是此刻,他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如果是正常的交锋,他可能没有半分胜算,但如果是只拼一招,他其实还有一丝抗衡的希望。
“我这把剑,是道器,随我征战八十年,击杀过七阶以上的魔族强者超过千名,我全力一击之下,连躯体最强的晶核巨魔都承受不住。”
江之北亮出自己的灵剑,是一柄平平无奇的青金长剑,灵光黯淡,连杀气都没有泄露半分。
如果不是他自己介绍,恐怕没有人知道这竟然是一柄道兵。
这种情形,意味着这把剑器,器灵的境界已经达到极高的层次,可以完全收敛种种气息,全部凝聚在剑内,等真正爆发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势。
仅仅是一个小队长,就有如此强悍的道兵,不知在他之上的军中强者,实力又是何等可怕。
方南山没有亮出小青,他双拳倒是包裹上一层金丝手套,作出战斗准备的同时,他也淡淡的说道,“我的炼体层次,已经达到七阶,我的拳术也是神通层次,曾经一拳击退一名妖族至尊。”
随着他声音落下,江之北眼神不由得亮了几分,四周围观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他可以随手夹住我的灵剑,还轻松的压制住。”冷不凡吸气声有点大,刚才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服的,但是剑被人收了,就当是自己一时大意失手好了,也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大方的认栽。
青蜂军团的三名队员,这时也飘飞过来,站在冷不凡的旁边,其中一人笑道,“小凡,这次是吃了大亏吧,早提醒过你不要大意,天下之大,总有一些超级天才,会让你大吃一惊。”
“军哥,我其实倒也不怕什么超级天才,正面打我肯定是不会怂的,就是这个方南山,他隐藏得太好了你知道吗?你一眼看过去,谁能想到他竟然有七阶的炼体实力?他的气血也收得太深了。”
“这人的敛气藏血能力确实是厉害,最可怕的是他并不是用灵术来掩盖迷惑别人的,而是自身就拥有这种收敛的能力,所以完全看不穿,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仙界中有许多敛息的灵术,通过运行灵气来遮掩自己的实力,这种灵术往往会被更高明的修士看穿,所以这种隐藏方式,就是比拼双方的法术高低,是你的敛息术强还是我的灵目术更高明?
但方南山这种就完全不能用这种常规的方式来较量。
“七阶的炼体层次啊,真看不出来,这个体型,打破了我对炼体修士的固有观念。小凡,你们说他会不会故意夸大?”
“这有必要吗?又不是吹牛大赛,马上就要开打了,夸大其词不是更加对自己不利?”
“实力到了这种境界的,一般都很自傲,不会做这种事情。”
冷不凡点点头,在高阶修士中,确实是很少那种行事诡秘,前后不一的人,他们在修心之路上,会形成一个坚定的道心,执守自己的信念,不会轻易改变。
除非是那些走诡道,修奇道的歪门修士,可能会有各种变化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江之北在知道方南山竟然有七阶强度的炼体层次,心中的疑虑也完全放下,之前他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初生牛犊,不知对手的深浅,强撑着接下这次挑战。
但此时,他就不这样认为了,七阶的炼体层次,在仙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到底有多强,他自己都无法判断,只能认真的对付,打出真正的全力一击,毫无保留。
他开始凝聚剑气,强烈的杀意注入道兵中,四周的灵气仿佛崩堤坝一样疯狂的涌来,形成一片狂暴的杀气领域,无数细小的气刃自动形成,在领域中无差别的绞动。
这是江之北的杀意领域,他并没有刻意控制,只是一些溢散的魂力,自动驱使灵气形成这些杀刃,切割领域中的一切生灵物体。
轰!方南山那边,体型则忽然暴涨,一片片鳞甲在身上浮现出来,双手变得粗壮,同样是布满了龙鳞,一直覆盖到双拳。
但是他并没有进行全身的化形,而是经过不断的调整控制,以局部化形的形态,把右手化为巨龙之臂。
他的手掌也因此没有化为爪子形态,保持着人形的握拳姿势。
不过在他化形的一瞬间,一股恐怖的气血如同火山大爆发,瞬间从他躯体中引爆,扩散四周,形成一个气血领域,背后也因为气血的爆发,凝聚出一个高达百丈的巨龙虚影。
这同样不是他故意凝聚的血脉显化之影,而是他溢散出去的气血自动形成的龙影。
杀刃领域与气血领域毫无意的碰撞一起,形成一股冲击波,往四周扩散。
“龙威!”
“竟然散发出这么强烈的龙威,杀气都被压制住了。”
“我相信他真的有七阶的炼体了。”
“这血脉不像是真龙血脉啊,怎么回事?我感觉比真龙血脉还要强大得多,这道龙威,连我都觉得难以抗衡。”
青蜂军团和黄蝎军团的队员,此时都神情凝重起来,他们的心中,原本觉得方南山能接下江队长的一剑,已经是足以自傲的辉煌战绩。
但是如今看来,他的龙威气场和江队长的杀气领域竟是不相上下,双方的实力恐怕没有他们想象的那种差距。
“江之北这次要踢到铁板上了。”一道声音忽然在冷不凡的背后响起。
“队长,你也来观战了?”
“这小子隐藏得真深,没想到竟然是上古龙族血脉,并且他在潜龙术上的修炼,已经达到神通的层次,难怪可以把气血都收敛得如此完美,连我都被骗过去了。”青蜂军团的小队长,原本对这一场战斗并不感兴趣,因为同样是小队长,他知道江之北的实力,面对普通的七阶,那都是可以随便秒杀的。
他们是从无数仙魔大战中存活的战士,单是凝聚的杀气,就不是那些新人能够承受的,随便展开杀气领域,都可以把一片六阶修士给秒杀,他们的全力一击,那是连魔族的强大躯体都承受不住,人类修士的脆弱身板,在他们面前就像纸糊一样。
强大的实力,才带来他们这种强横的行事作风,他们自己平时在最前线的仙魔战场,随时都可能战死前线,所以养成了许多战斗习惯,就是所到之处,必须清场,要把整个战场区域,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来到了这些冒险之地,他们当然也要进行控场,不允许有任何人挑衅他们的威权,除非你有足够的实力豁免。
“什么?上古龙族?还有这样的血脉传承吗?我听都没听过。”
“正常吧,毕竟龙族的主体,都已经不在我们这一界,只有一些真龙血脉还有残存。”队长淡淡的摇摇头,目光盯着方南山,“此人来历有些神秘,实力的进境也十分诡异,看来是跟上界的龙族有些关联。”
“确实是诡异,他是三修啊,炼体炼魂还有灵修,每一项都不弱。”
“现在看他的炼体确实强大,不过刚才气血爆发时,我感应到他的元神灵光也在大爆发,那灵光强度非常惊人,恐怕同样有七阶的层次。”
“啊?不会吧?他的元神也达到这种高度了?但我看他的元神体虚影并不是很高大,应该还不足十米,跟他现在的境界是契合的。”
“那应该是另有原因吧,恐怕是跟他的炼体一样,看起来体型不大,但是强度极高。”
青蜂军团几人在神目探测上,都有一些手段,不过他们仍然无法完全看破方南山刚才爆发时展现出来的异常,只能根据一些零星的信息来推测。
那边江之北和方南山的战前准备已经完毕。
双方都是凝聚了自己最强的一招。
江之北的道兵指天而立,引动天际的无边灵气汇聚,形成一道通天巨柱一般的剑气,整个公共区域,似乎都被这一剑的威势所惊动,大量冒险小队,都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方南山的潜龙勿用,蓄势待发,表面上看来,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他躯体里的气血运行,则是有点遮掩不住,仍然散发出强烈的龙威,让他方圆五里范围内的区域,都笼罩在这强烈的龙威压制之下,只有跟江之北对抗的一面,双方进行了势场领域上的碰撞,各不相让。
“杀之道,诛魔一剑!”
江之北即使是在仙魔战场上,都很少凝聚出这样的全力一击,因为战斗是要持续进行的,这样全力一击容易让自己陷入脱力的窘境。
但今天,方南山的龙威气势,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因为他不想输,也不能输。
至少也要打成平手,不然他的杀之道会受到影响。
“天龙破山拳!”
剑气巨柱以泰山压顶之势劈落下来,方南山也终于凝聚出全身之力,气血加上灵力汇集于拳中,形成一股毁灭性的破山拳劲,一激发出来,就如同一条巨龙,在龙威衬托之下,冲天而上,大有冲破樊篱,潜龙升天之势。
剑气之柱砸落巨龙头上,轰鸣声震响,能量的碰撞发出强烈的震荡波,四散冲击。
“啊?”
四周数里外的观众,此时都被这道冲击波冲得不断的向外飘散,根本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