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带着哭腔的男声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内阁大臣们面面相窥都扬了扬眉,早就听闻白府尹经常到皇上面前哭,但亲眼所见他们这还都是头一回,没想到白府尹竟然是这样哭的。
白府尹走进御书房,发现屋里还有其他大臣在,哭声顿时一滞,耳尖一红,顶着羞继续表演。
“微臣拜见皇上。”白府尹官袍一提跪在地上磕头。
启帝观了一下几位内阁的表情,忍着笑清了清嗓子问:“爱卿今日又有什么事啊?”
启帝虽然有些烦这白府尹总是来哭,但是也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加之他这个京兆府尹已经比历届的京兆府尹做得都要称职,虽然怕事儿,但事儿真来了,也是能想办法解决了,故而也对他有几分喜欢。
白府尹脸皮厚当着内阁大臣们的面儿也是哭得出来,哭着道:“皇上,微臣是来辞官的,这个京都府尹微臣是做不下去了,求皇上准许微臣告老还乡。”
“胡闹。”启帝轻斥,“你才四十岁正值壮年,告什么老?”
几位内阁大臣惊了一把,没想到这京兆尹竟然是哭着来辞官的。
要说这京兆尹可是个美差,京都这些三品以下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个位置呢,他竟然要辞了。
“可微臣无法依律处置犯人,有负皇上嘱托,上对不起皇上,下对不起百姓。实在是不配做这个京兆尹,皇上还是让微臣辞官吧,辞了官微臣就不入陷入这两难的境地了。”白府尹说着还抬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伤心泪。
启帝浓眉紧蹙,“你乃朕钦点的京兆尹,这京都之中但凡是触犯律法的,你皆可依律处置。什么样的犯人连你都无法依法处置了?”
他估摸着应该是那个宗室子弟犯了事,老子娘带着人去衙门闹护着儿子,不准京兆尹依律处置。
这样的情况,以前便常有发生。
“可是萧云闲那混账?”启帝第一个就想到了萧云闲,因为这小子就是个混不吝的,从小到大就没少惹是生非,他又是荣亲王唯一的儿子,故而荣亲王两口子也对他护得紧。
眼下京都也只有这一个宗室子弟,让白府尹不好依律处置了。
正在酒楼用膳的萧云闲端着酒杯打了两个喷嚏,他用指背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笑嘻嘻地道:“定然是仙仙姑娘又想我了,九哥咱们等会儿去云仙楼吧!”
萧霁懒散地用筷子夹着毛豆,薄唇一掀,“不去。”
“并非闲世子。”白府尹否认,“闲世子虽然年少荒唐,玩世不恭,但也不至于触犯律法。”
“啊切,啊切……”萧云闲又打了两个喷嚏,耸了耸鼻子,“这次肯定是翠翠姑娘想我了。”
“那是谁?”同属内阁之一的谢国公问。
白府尹侧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见此谢国公正色道:“白府尹不是我说,你身为皇上钦点的京兆尹,就应该秉公办案不畏强权,不管是谁,按律处置便是,若有不从直接拿下就好。如此胆小怕是,还跑到皇上面前哭哭啼啼的要辞官,成何体统?”说着还一脸嫌弃地甩了一下袖子。
“谢国公说得极是……”其他内阁大臣也纷纷附和道,眼中皆有嫌弃之色。
白府尹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但却还是带这哭腔道:“国公爷能说出这样的话,是不知道下官这京兆府应有多难做,也不知道这案子让下官多为难,要得罪多少得罪不起的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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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闻言,谢国公眼中的嫌弃之色更甚,觉得这白府尹就是一个胆小之徒,义正言辞地高声道:“为官者若是怕得罪人,还做什么官?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不管对方身份多高贵,皆该依律处置,有什么得罪不得罪得起的?”
白府尹心中暗自腹诽:“你说得对,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