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喜欢什么样的？是森林里威武的王者，还是花园里漂亮的花朵亦或者是其他的？”

    水千寒蹲在他的身边低头和他平视，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然儿不会作画，夫子说然儿只会鬼画符，画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根本没有作画的天赋，还说然儿浪费的纸墨钱可以让一户百姓人家衣食无忧了。”

    孩子在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身子竟然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水千寒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和害怕，于是身子前倾，抱着他：

    “想必先生那是在激励然儿，让然儿好好的学作画。只是先生忘记了然儿现在还小，当然画不好了，等过几年掌握了技巧就可以独立作画了。”【1】

    【6】

    【6】

    【小】

    【说】

    为了不给他留下心理阴影，水千寒轻轻安慰道。

    “母亲告诉然儿一个小秘密，我小时候其实也被你师祖说画的都是鬼画符，朽木不可雕也。”

    “但是我不服气，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你师祖另眼相待，如今道观外墙的壁画都是母亲画上去的，每个去道观的香客都说那些壁画很传神，还有人竟然想拓回去临摹的。”

    “每当有人夸奖壁画的时候，母亲就会去你师祖那里炫耀一番。”

    “于是你师祖总是跳着脚说，要不是他在我小时候用我只会鬼画符来激励我，如今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现在就连你师祖也夸奖母亲有绘画的天赋。”

    “只要然儿努力了，我相信然儿以后一定比母亲还要厉害。”

    “母亲说的是真的吗？然儿以后还可以绘画？”

    “当然了，母亲以后做然儿的绘画师父好不好？”

    “好，然儿一定好好学。”

    “那就这么说定了，去让红袖给你穿上罩衣，我们作画。”

    “好。”

    看着寒亦然被红袖牵走的，水千寒叫过素描：

    “让水墨查查这府中的先生是何人，都接触过什么人，我不想在上京再见到他。”

    能对一个孩子说出那样的话的人，大概也不配为师。

    既然不会教，那以后就要吃这碗饭了。

    “明白！小姐。”

    她还以为小姐嫁入了侯府，高门大院的规矩多，她们要被关在院子里无聊的数蚂蚁了了，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有用武之地。

    素描笑嘻嘻的跑着出去，这种整人的事情她最喜欢做了。

    红袖带着寒亦然很快就回来了，他身上多了一件牛皮做的罩衣，这样就不会弄脏了他的衣裳。

    “然儿过来，我们一起制作纸鸢。”

    水千寒带着他走向案几前，带着寒亦然画起来。

    起初，她让他自己画，然后慢慢的变成抓着他的手画，最后变成了让他站在一边看着她画。

    水千寒的绘画技术很纯熟，一盏茶的功夫她就画好了一副展翅的雄鹰、红着眼睛的小兔子、还有寒冬开放的梅花。

    “我们然儿这么可爱，母亲画一张然儿好不好？”

    水千寒说着再次用毛笔沾染墨汁，拿过一张洁白的宣纸开始挥毫，不一会，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就跃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株结满紫色葡萄的架子下，站着一位青衣的小公子，他踮着脚一只手高高的往上伸着。

    在他的头顶上有一只金色的小猴子，倒挂在葡萄架上，双臂提着一大串的葡萄，看起来像是要递给站着的小男孩，但是因为这一人一猴之间有些距离，葡萄小男孩只能伸着手用力的去够。

    作画的人把孩子脸上那种急切又费力的神态表现的很传神，他眼神灵动，充满了灵气，就连那个小猴子的金色毛发因为在葡萄架下都有明有暗。

    熟悉寒亦然的人一眼就能认出画上的那个小男孩子就是他。

    “母亲这是我吗，好像我！”

    寒亦然看着宣纸上的人，有些吃惊地问。

    “当然是你了？”

    “这是只小猴子？母亲为什么要画只猴子？我从来没有养过猴子，我也没见过猴子。”

    小人儿在等到肯定之后就认真的看着那副画，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在画上多画一只猴子。

    “以后这只小猴就是然儿的朋友了，他可以随时陪着然儿玩，并且保护然儿。然儿喜欢吗？”

    她画里的这只猴子不是寻常的猴子，而是她药典空间的猴子，是第一任药典空间主人收养的用来打理药田的药仆，药典空间的主人不知道换了多少，唯独它一直都存在，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西越，也是因为它。

    大概是灵气滋养，他现在除了不会开口说话，其他的地方和人已经很像了，他们彼此之间也能交流。

    它自称是神猴，会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也算是她医术上的半个师父。

    如今那只猴子她暂时留在了落霞山上，想着过几天再让它过来。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有人偷摸进落霞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警觉，就只能暂时让它留在山上暗中观察情况。

    她画里的画面就是她想着带然儿和她一起回到落霞山上的情景。

    如今有了儿子这个牵绊，她之前的计划恐怕要改变一下了，如果这个孩子需要她，她会留下来照顾到他不需要为止。

    “这只猴子难道是母亲养的吗？母亲可以让它和我一起玩吗？”

    他长这么大也只有在府中的厨房里见过活的动物，那也只限于鸡鸭之类的，山林里跑的东西他从来没见过。

    “当然可以让它和你一起玩。等然儿见了它就知道了，它是只很顽皮的猴子。”

    ……

    母子二人有关那只猴子的事情又说了一会儿，才开始制作风筝，风筝面选择了水千寒画的那只苍鹰，她拿过竹签交叉固定，然后覆上画好的宣纸裁剪去多余的部分，之后把几个角用浆糊粘贴在一起。

    粘贴好之后风筝的大致雏形就有了，之后再把已经被她换掉的鱼线绑在风筝的骨架上，最后给它贴上尾巴，一个风筝他们很快就做好了。

    “然儿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

    寒亦然看着手中纸鸢笑的很开心，这可是他亲手制作的第一件东西。

    一连几天水千寒都待在侯府的后院里给寒亦然做吃的、制作玩具。

    经过几天的相处孩子倒是越来越习惯和她待在一起了，只是小东子的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她的人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竟然让她的人都查不到线索，也不知道是她的人能力退步了，还是幕后之人隐藏的太深了？

    不过不着急，总会有抓住尾巴的那天。

    哪怕是阴沟里的老鼠，她也给它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