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族老还要说出接下来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大厅外面传进来的声音,断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夫人。”
“夫人。”
“夫人。”
随着府中下人的声音,转头看向门口的三族老,她看到一位极其年轻的妇人走进了大厅。
那妇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身穿一袭薄纱交颈齐腰广袖长裙,手中拿着一把白色上绣精美图案的芭蕉形状的团扇。
她莲步轻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一颦一笑都显的端庄大气,是他想象中侯府夫人的样子。
水千寒走到大厅慢慢停下了脚步:“寒水氏见过族老,寒老夫人好。”
水千寒她只是简单的行了一礼之后,转身走向了大厅中间的位置上坐下。
见礼那是她以为晚辈的身份见夫君族中的长辈,走到主位那是代表了她身为君安侯府夫人的身份。
“文叔,今日祠堂可曾打开过?”
水千寒坐下之后就问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文叔一头的雾水,但是却不妨碍他顺着夫人的话说下来。
“夫人,今天祠堂不能打开过。”
“不曾打开过?文叔,虽然侯爷敬重你,我也理解府你要管理府中的琐碎事情不易。但是文叔,你也不能辜负了侯爷对你的信任呀,今天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日子,什么不开府中的祠堂?”
水千寒听到文叔的回答,啪嗒一声把手中的扇子扔在了桌子上,以示生气。
只是她这火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了,在上所有的人都反应不过来。
“你不开祠堂,如何让远道而来的族老为姐姐上香。”
“姐姐虽然已经仙逝,但她永远是我们君安侯府的夫人,是侯爷嫡长子的母亲,族老原道而来一定是收到侯爷报丧的书信了,三叔伯想必是代替族中之人来给侯府夫人上香祭拜的。”
“只是大概是老家距离这里远了一些,路上也不好走,所以三叔伯没有赶上姐姐的百日祭。但是三叔伯能来,这心意我们侯府铭记,晚膳的时候让小少爷替侯爷致谢。”
“如今你不开祠堂,这不是要耽误了三叔伯的大事情吗,你这让三叔伯回到族中如何想族人交代。”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侯爷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这姐姐刚去世,府中之人就忘记了她。”
“文叔,侯爷敬重你,你就是如此报答侯爷的!”
水千寒连珠炮的说了一长串的话,中间根本就没有给族老反驳的机会。
她轻而易举的就把族老此行的目的定位成了,是为侯府先夫人上香祭拜的,让族老也无言反驳。
“请夫人恕罪,是老奴糊涂了。老奴愿领责罚。”
文叔扑腾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味的认罪,但是没人发现,他底下的双眸中带着笑意。
夫人这一招高明,先声夺人就占据了上风。让族老此时有话也说不出了。
文叔跪下了,大厅里的其他下人也下意识的跟着跪了下去。
瞬间大厅里跪了一地的人。
水千寒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着坐着的几人,片刻之后才让又开口:“文管家惩罚的事情之后再说,你现在说不是应该带人去准备祭品了。三叔伯都已经等了了一天了,难道还要他继续等下去吗?你这是想让三叔伯晚饭也吃不安生吗?”
“夫人,老奴这就去准备。”
文管家说着从地上起来,踉跄的往厅外走去。看着像是被“训怕”了。
等文叔离开之后。水千寒又把目光转移到三族老的身上:“三叔伯还请见谅,府中下人不懂规矩,险些误了三叔伯的大事情,我替他赔罪了。”
“三叔伯此时才到,不知道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侯爷走之前特意叮嘱我族长来祭拜之人,一定要好生招待。”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怪我,要不是我去了乡下为然儿请先生回来晚了,也不至于让三叔伯等了这么久。”
“不知道三叔伯此次来侯府,除了代替族长为祭拜姐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如果不着急的话,三叔伯倒是可以多留几日,我让那个人带着三叔伯在上京走走看看。”
“而且三叔伯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一件喜事要说。竹叶先生他已经答应收然儿为关门弟子。不日就举行收徒仪式,如今侯也不在,然儿也没什么长辈在帝都,不如就有三叔伯做个见证。”
水千寒她何曾没发现这个三叔伯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为wie侯府先夫人奔丧的。恐怕是有其他的目的。
或许他是寒老夫人找来的想辖制她的人。
但是无论他有什么目底,入了侯府一切就不由他了。
她也发现了在她“训斥”文叔、说三叔伯是来奔丧的时候,寒夫人的脸色可见的变黑了,甚至她多次看向了三叔伯。
“侄媳妇,你刚才所说的竹叶先生是何人?”
在水千寒说话的时候三叔伯一直在勉强的笑着应和,他总不能说他不是来祭拜的,而是寒老夫人让他来的吧!
这个侄媳妇可比先头的那个要精明的太多了,先头的那个她见过一次,话不多,事情也做不好。
婆婆让她操持一顿饭食,她不懂还要胡乱的指挥,差点让他们死在侯府。
而这个如此的精明,他要衡量一下要不要得罪。
“三叔伯,你这是在和侄媳妇说笑吧!这天下有几人不知道竹叶先生是何人?我口中所说的竹叶先生,就是天下读书人所敬仰的那位。”
“之前不是有传言,竹叶先生曾放言,谁可以治好她夫人的怪病,他愿意满足对方一个条件,就收对方指定的孩子为关门弟子。”
“这不前几天我身边的丫鬟出去买东西,在街上听人说竹叶先生此时住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府中之前给然儿请的先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无故离开了,如今然儿恰好缺少一个先生教导读书。”
“我一介妇人,也不好在然儿读书的事情上指手画脚。想着如果可以请来竹叶先生教导然儿读书识字,想必侯爷也是愿意的。这不,我就大着胆子带人走了一趟乡下,结果却是皆大欢喜的!”
“你治好竹叶先生夫人的病啦?你是怎么治好的?”
族老听到水千寒的话,眼中还是带着丝丝的疑问。觉得,竹叶先生怎么会是她一个妇人能请来的。
那竹叶先生是何人,连皇帝都想让他进宫去教导皇子的的人,怎么会被一个无知妇人就给请回到了侯府。
“我也算是侥幸,其实南夫人并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我的陪嫁中有师傅给我准备的解毒丸。”
这是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商议好的,觉得说是南夫人得了怪病,不如说南夫人是中毒了,这样也能少了一些外界的猜测。
水千寒她会医术的事情暂时不想让上京的人知道,即便那个小山村的人是被查出来了,她不承认也没人会说什么。
“师父说高门大院的是非多,那些药是留着给我关键时候保命用的。只是那些药丸虽然珍贵,但是和然儿的前途相比,倒不值得一提了。也是我运气好,不料其中一颗解毒丸恰好可以解了南夫人身上的毒。”
“我解掉了南夫人身上的毒,竹叶先生就兑现了承诺,答应跟着我们回府教导然儿读书。”
“这不在府门口的时候知道三叔伯来了,我让然儿先送先生回院子,过会儿过来拜见三叔伯。”
水千寒话说的条理清晰,事情讲的也很明白。
“拿看来还真的是侄媳妇你的运气好了。不直达你师父是……”
三叔伯听后符合了一声。
“老大家的,你对然儿还真的好!”
一直没开口的寒老夫人突然间插了一句,只是这一句意味不明。
“多谢寒老夫人夸奖,谁让我喜欢那个孩子呢?如今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既然是我的儿子,我理应为她奔走这一趟。寒老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不也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吗?要不然怎么会差点让侯府易主。”
水千寒听出了寒老夫人话里的讽刺,所以她毫不客气的还了回去。
“有句老话不都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我也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要是侯爷在府中,也不需要我奔走了。”
水千寒握着自己手中的团扇,轻轻摇晃着。依旧是风轻云淡微笑着说。
“那我祝你母慈子孝。”
“谢寒老夫人祝福。对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晚膳,寒老夫你们不如也留在这里用膳吧。说起来,今天还要多谢寒老夫人替我招待三叔伯。红袖去把血燕拿上几盒过来送给寒老夫人,算是我的谢礼了。”
水千寒怎么会没看出来,寒老夫人她那与其说祝福,不如说是“诅咒”。但是事在人为,寒老夫人她嗤之以鼻,嘲讽她装模作样又怎么样。
她相信自己教导出来的儿子绝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是,夫人。”
“晚膳我们就不在这里吃,我今天来是有一事想问问侯夫人?”
寒老夫人看着族老和水千寒水“相谈甚欢”,她只能自己开口了。
她今天原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却还是低谷了水千寒的狡猾。从她进门之后,他们这一屋子的人都在被她牵着鼻子走。m.166xs.cc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在看看族老,她这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然那么的不成事。
“寒老夫人有什么想问我的,不必客气,直接问就是了。”
其实水千寒早就知道他们来着不善,这是终于逮到机会了。
“我听老二媳妇说,前几天的纸节上你打了娇娇?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寒老夫人眼含戾气,她可没有忘记,那天女儿回府的时候那凄惨的样子。这口气她可是忍了好几天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出了这口气。
她就是要在族老面前揭穿她,让族老回去在族人面前好好的说说她,一个不得族人认可的侯府夫人,她还能哪什么和她斗。
她能把那姓杜的压得死死的,这个也同样可以。
“我还以为寒老夫人是要问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情呀。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承认了?你怎么能……”
寒老夫人没想到水千寒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承认了,而且是毫无悔意。
“不知道二弟妹可曾和好寒老夫人说起,我是为什么会打娇娇妹妹?”
水千寒没有让寒老夫人责备的话说完,就叹着气,用略带哀伤的口吻继续
“其实那天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人都说长嫂如母,当时寒老夫人不在,我身为娇娇的长嫂不能看着她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要不然还不让外人以为是我们寒家的姑娘没有家教,是失心疯呢!”
“二弟妹你说那天娇娇妹子的行为,是不是看上去有些行迹疯魔了。要不然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侮辱自己的亲侄儿。”
水千寒转身把话题抛给了坐在一边装背景的王芸,既然寒老夫人说是她告的状,那就找她她吧!
看着水千寒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王芸还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这件事情寒老夫不问,我也该和派人去和寒老夫人说一声。只是因为然儿拜师的这件事情就耽搁了。”
“如今既然寒老夫人问了,趁着趁着族老也在这里。我就把那天大概的情况说一遍吧!让族老断断这其中的对错。”
“事情发生在纸鸢节那天,那天冯家的人仗着宫里的宜嫔,想抢夺然儿的纸鸢,然儿不用同意,他们就恼羞成怒了。”
“冯小姐带人欺辱我们然儿一个孩子,府中的丫鬟为了保护然儿就和冯府的家丁动了手。”
“娇娇身为然儿的姑姑不但不护着他,竟然还想让然儿跪下像冯府的人道歉。然儿不远,她就对着然儿破口大骂,说然儿是……我如今那话也说不出口。至于娇娇妹子当时说了什么,这不如让二弟妹回去和寒老夫人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