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绾问:“上回是什么时候?这新郎官不会是被勤王提着刀胁迫他娶的如乐吧?”
沈知南摇头:“不是,乐姐姐说他们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季绾绾眨着眼睛八卦道,“那为什么要吊了如乐这么久?欲擒故纵??”
别说是她,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丫头追了人家整整一年半。天天没事就去路上堵、翰林院堵,状元郎绕到哪里都跑不掉,再是有脾气也都给磨没了。
沈知南摇头,看向沈怀稷:“爹爹知道的应该会多一些吧?”
沈相虽然统领百官,却也不是每个官员都了解。不过勤王二女婿的情况,倒是知道一些。
沈怀稷道:“钟望是弱冠之年中的状元,五年前,他以十六岁之龄考中解元,名声大噪。但同时,其父考了二十一年都没有中举,见自己的儿子一次就中,对比过于惨烈,心防崩溃,于家中喝药自尽。其父身故,钟望守孝三年,所以前一届的科举他没来参加。”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季绾绾震惊地捂住嘴巴,小声道,“他们可是亲父子,儿子考中了当年的解元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正常人不该高兴疯了吗?”
沈怀稷摇头:“有些心智不坚定的学子,会被科举打击到心态全崩。钟父自尽之前,心里想的也不是他儿子帮他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他想的是,为什么他儿子一次就能考中第一名,而他却用了二十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中举。”
“那钟望他不怨吗?”沈知南皱眉道,“因为父亲的自尽,导致他错过了当年的考试,硬是晚了三年才入仕途。”
沈怀稷:“人都死了,怨也没用,钟望是个务实的人。”
“所以乐姐姐的追求对他来说是种阻拦?有人喜欢攀附权贵,以此达到让自己快速升迁的机会;有人则不想被人打上这种烙印,只想靠自己的力量上去。他是后者。”
“嗯,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娶如乐,他身上这印记就撕不掉,别人看他第一印象就是他乃勤王女婿,而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季绾绾提醒道:“被你俩这么一说好严重的样子,我看那新郎官也挺开心的啊。”
沈知南疑惑道:“娘你怎么看出来的,他都没笑。”
季绾绾理所当然道:“都说了跟你爹很像嘛,你爹心情好的时候即使不笑也能看出来,喏,就是那样啊。”
沈怀稷挑眉,对上媳妇儿自信的眼神,非常配合的点了点头。
沈知南:“……”猝不及防一把狗粮。
正当三人有说有笑的时候,青桔突然走进来,满面笑容。
这可把三人稀罕坏了,早知道青桔可是常年的冰块脸,就连当初给黑风做完婚书登记后也没怎么笑过,他俩成亲十几年别说生孩子了,连婚礼都懒得办,不说都没人知道这是一对。
“青桔,出什么喜事了,你这么开心?怀上了??”季绾绾开始善意猜测。
沈知南也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听八卦。
“比我怀上了还要让人开心。”青桔看着沈知南,满眼笑容道,“小公子,你要不要去门口看看。”
“我?”沈知南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快速朝门口跑去。
季绾绾和沈怀稷也赶紧跟上,旁边的青桔还在卖关子,但那笑容可真是灿烂。
沈知南一路跑过钟家的院子,这是皇上给钟望赐的状元府邸,跟他家相比小的许多,但这跑的一路好漫长好漫长,他觉得有好几个月那么久。
“咦,这不是沈侍郎吗?他跑这么快干什么去?”
沈知南一口气跑到门口,往来的宾客见了他都诧异不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少年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马车,那是他家的另一辆马车。上午他跟爹爹娘亲坐的不是这一辆。
沈知南的心脏怦怦乱跳,他整理了下衣服,放慢脚步走上前,打开马车的帘子,一眼看见了坐在马车里闭眼休息的少女。
“雷栀……你醒了?”少年的声音微颤。
少女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待看见是他,扬起了微笑:“南南。”
沈知南开心极了,钻进马车里抓着她的手臂,兴奋道:“你醒了,你真的醒醒,怪不得青桔那么开心,我也很开心。走走走,我带你进去,娘要知道了肯定能高兴的放鞭炮。”
雷栀点点头,任由他拉着进府。
钟望是寒门出身,在京城基本没什么亲戚,来参宴的基本都是他的同僚,官场上的人互相认识,看见沈知南这幅小孩模样,一个个新奇不已,更对他牵着那名少女感到好奇。
“那姑娘是谁呀?沈侍郎难道也要成家了?”
“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