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赶路的几日,宋予烟总算是给自己找了些事做。
早晨起身后挖空了心思给楚艺公主做些糕点吃食来,下午则是约着茹茹卿卿和宁贵人打麻将。
在船上的小日子也过得极为舒心。
全然不在乎今儿昭庆帝又唤了那个后妃侍寝,总归都是不可避免的。
她也懒得管。
“启禀主子,今日到了徽安府,皇上下令停留几日休整,您可要下去走走?”
齐向阳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
几位娘娘打麻将的时候,他很知趣儿的守在内室外面。
如今到了徽安府才进来禀报。
李茹捏着手里的玉质麻将,思索了一番后,说:“一万,等这一局打完咱们下去走走吧?”
“既然到了徽安府,不听听正宗的黄梅戏可是遗憾呢。”
宋予烟刚也打算这么说的。
可嘴比脑子还快,先喊了一句:“杠!我这可是杠上花呢!”
将面前的牌亮出来之后,宋予烟也点了点头。
说:“茹茹说得对,咱们等会下去看看,黄梅戏啊...”
婉姐姐一定会喜欢的,可惜此时她不在。
也只能由茹茹她们二人代她听一听了。
后半句话宋予烟虽然没说出口,可李茹还是明白了。
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不知不觉都过去这么久了,可总是能在不知觉中感受到婉姐姐的痕迹。
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后,宋予烟领着茹茹和卿卿走在徽安府的大街上。
身后有许多隐匿在人群中的护卫守着。
直到瞧见了一处最大的戏园子,宋予烟才抬脚走了进去。
特意让春华买了四张票。
而后坐在第一排听着悠扬的唱曲儿声传入她的耳中。
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婉姐姐会喜欢的这一切。
从傍晚听到了黄昏。
恍惚间,她身边的那个空位上,好似坐着婉姐姐一样。大风小说
正和她一样,闭目欣赏着正宗黄梅戏呢。
“烟烟?今日的唱曲儿结束了,天色有些晚,咱们得回船上了。”
柳卿卿的一声呼唤,将宋予烟的神识拉了回来。
眼瞧着戏园子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宋予烟才缓过劲来,自椅子上站起身来。
“那就回去吧,这黄梅戏当真是不错呢。”
临离开之前,宋予烟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她特意多买的空位上似乎还有个橘红色的身影,一直守着戏台子未曾落幕。
“主子,晚膳奴婢给您和嫡公主准备了小馄饨和蟹黄包子。”
这两样都是春华从宋予烟那儿学来的。
味道自然是不必说,是一等一极好吃的。
馄饨虽寻常,可蟹黄包子楚艺没尝过。
闻言后立马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走到桌子前坐下。
在齐向阳的伺候下,与宋予烟一同用晚膳。
晚上,宋予烟刚送楚艺到侧内室去睡下,春华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子,今晚皇上未曾传召后妃侍寝。”
这倒不是稀奇的事儿,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总不能日日唤后妃侍寝,那昭庆帝的身子不得亏空?
前些日子,昭庆帝也是隔一两日才寻一个后妃侍寝的,宋予烟摆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
如今她实在是没工夫关心皇上。
抬眼瞧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宋予烟满心都是远在皇城宫里的三个孩子,还有婉姐姐的珍贞公主。
如今已经离京半月有余了。
也不知几个孩子在后宫如何了,唉......
叹了一口气之后,宋予烟任由春华为其更衣睡下。
夜里,她做了一个极坏的梦。
在梦里,宋予烟梦见她的佑宣长大了些,高高帅帅的模样,还会骑马了呢。
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被贼人所害,从马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落得个双腿终身残疾的毛病,成了坡脚,彻底与皇位失之交臂。
痛的宋予烟在梦里哭出了声音。
再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娘娘,您怎么哭了?可是梦魇了?别担心奴才守在您身边呢。”
齐向阳端着一盏烛火半蹲在宋予烟的床边,轻声安慰道。
说着,还拿起衣袖中干净的手帕,给娘娘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到底是绝世美人儿。
在睡梦中哭着,也犹如梨花带雨般我见犹怜。
看的齐向阳的心都碎了。
宋予烟撇了撇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是梦魇,是很不好的梦境,呜呜~我的宣儿。”
一想起方才那么真实的梦境。
宋予烟犹如被万箭穿心一般窒息,难受。
那可是她第一个孩子,若是遭受劫难承受病痛,叫她如何是好?
虽然只是梦境,可宋予烟也觉得如同失了半条命一般,仿佛又想到了那一夜的大火。
齐向阳顺了顺娘娘的肩膀,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只得轻声哄道:“娘娘,梦都是相反的,您的五皇子好好的呢,等三个月后回皇城,您就能见着了。”
“如今还是先睡下吧,赶明儿您还要陪着皇上接见徽安府知府呢。”
深夜里宋予烟的困意本就浓重。
再加之被向阳这么轻声哄着,三两句的便又睡了下去。
只是眼角还带着未干的眼泪。
整个内室中,独留齐向阳端着烛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原地。
次日一大清早的。
宋予烟就被春华给叫醒了,确切地说是被吵醒的。
春华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跪趴在她床前气鼓鼓的说道。
“主儿,打今儿起您可又要多一位好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