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晏殊体面的送岑欢喜下车,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时,自嘲一笑,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心动真是可笑。
她已为人妇。
自己因她而起的每一分悸动,都显得太可笑了。
既然如此,到此为止吧。
岑欢喜并不知道马晏殊因为自己产生了不少愁思,她只知道要不是他,自己得走更多的路呢,只不过剩下的这段路也挺长的,她满打满算走了两刻钟才到家。
门一开,林生生就扑过来了。
“娘亲你说话不算话!”
小丫头抱着岑欢喜的大腿,仰头把下巴磕在她大腿上,脸上的两坨小肉肉随着她说话一颤一颤的,可爱的不得了。
岑欢喜一把把她抱起来。
“这次是娘亲做错了,娘亲跟囡囡说对不起。”
她这么爽快,反倒是把林生生给整愣了,好半晌才愣愣的点了点头。
“我原谅娘亲了。”
“娘亲吃晚饭了吗?奶奶给留了蒸蛋,还加了点肉肉,可香了!”
林生生乖乖的搂着岑欢喜的脖颈,奶声奶气的跟自家娘亲撒娇。
岑欢喜就喜欢这种撒娇,只觉得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的,等走到厨房时,正好看见林路生垫着毛巾从锅里拿蒸蛋呢。
看见她们进来了,表情僵硬的把碗往岑欢喜面前一放。
“还没加酱油,既然你回来了就自己加,我回去睡觉了。”大风小说
岑欢喜看着林路生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自家二儿子真不愧小傲娇的名号。
明明是担心自己回来后太累了没心思弄饭,这才听见动静出来给她弄蛋羹,结果弄了还不讨功劳,几句话说的干巴巴的。
她吃完蛋羹,把林生生哄睡了就去那俩兄弟屋头。
两个人一坐一躺正各做各的呢,见到岑欢喜进来,纷纷止了动作。
“你……来干啥啊?”
“刚把女儿哄睡了,想着还有两个儿子,就来哄儿子睡了,来来来,都躺下,现在早早睡觉,明儿正好能早起吃我今儿带回来的糕点。”
林路生眼睛一亮,想到那个上次吃到的糕点味道,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岑欢喜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把声音放得更低了,哄着林择生也躺上床。
小孩子觉多,没哄几句,林路生就打起小呼噜了,她正准备离开,林择生就突然睁眼拉住了她的衣摆。
她停下准备看他的手语,他却开口了。
“晚安。”
因为很少用嗓子说话,再加上嗓子的损伤,他的声音很是沙哑。
岑欢喜听着心情却很好,因为他的沙哑程度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说明药有效果!
她摸了摸林择生的喉咙,声音温柔。
“晚安。”
……
日子一天天的过,很快就到了和严老一起下乡义诊的时候了,岑欢喜出发前一天就开始捣鼓了,不是捣鼓自己的行李,而是跟家里四个人说自己留下来的药要如何使用。
“择生和林默的药千万要记得每天喝。”
“还有那个大罐子里的水,别看它无色无味跟个普通水一样,其实那是药材精粹出来的,平时记得把它兑一点到自家水缸里,田里的蓄水池也要兑一点,对水稻生长也有好处……”
她原本没想说那么多的,但一开口就觉得要交代的事情好多啊,根本停不下来,还是林母打断了她的话才停下来了。
“好了好了欢喜,家里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你自个出门在外也小心些,心别太软,碰见谁都要拉一把。”
“这要是遇到心眼好的,会报答你,心眼坏的,那可是要恩将仇报的!”
这可不是她瞎说的。
自家儿媳妇长得那叫个水灵,还会医术,典型的上哪都会被追着要的姑娘,她这是捡漏了才把她带回来的,可得守好点,不要被人抢走了。
岑欢喜哪知道林母是在打这个主意,她只是觉得自己被关心了,就字字有回应的应和下来了。
第二天天不亮,岑欢喜就出发去镇上找严老了,家里人送她送到村口。
傲娇如林路生,别扭如林择生,也都在她转身前,跟人挥手告别了。
到了县城,严老带着岑欢喜去买了不少干粮,两个人背着干粮坐上了牛车。
“咱这次去隔壁的北米县,那边因为水土的问题,人很容易患湿热,但就是因为太常见了,没几个人会正经的去看大夫,拖到最后难受的不得了了才去看,结果已经没法子了。”
“这次啊,能救几个是几个。”
其实严老也清楚,他们只是义诊,不包药的,那么肯定会有不少人因为药钱,继续选择硬抗,他很头大,却也没法再帮点什么了。
所以义诊啊,其实就是求个良心安。
岑欢喜无声的叹了口气。
古代交通不便利,一开始的牛车只能送他们一段路,后边很长一段路都得靠他们自个走。
她本来还担心严老年纪大了会累到,没想到严老手脚麻利的不需要拐杖就可以爬上山坡。
“这里有打猎的人暂住的屋子,我们在这休息一晚上,明儿再继续走,大概走个两天就能到了。”
这个时间属实是岑欢喜没想过的。
但老爷子都没说啥了,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老老实实的把屋角落的干稻草拿出去再晒一晒,然后顺路去捡点柴火,回来时再把稻草收回去铺床。
等点起了火,架上了锅,一老一少才算是安定下来了。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还好好的天气,也就喝个汤的功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严老把碗筷一撂,拿了些柴火到屋外檐底下生火。
岑欢喜好奇的跟出去。
“师傅你干啥呢?”
“下雨了,附近要是有野兽的话,可能会到这边躲雨,生个火吓唬他们,这个药你拿去沿着屋子撒一圈,预防蛇虫。”
岑欢喜想到自己睡个觉,一睁眼就和蛇虫一个窝,不禁打了个冷颤,麻溜的去撒药了,期间担心药粉被雨冲走,还特地缩小包围圈又撒了一遍,屋内也多多少少弄了一点才安心。
只不过即使如此,晚上她还是不敢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