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主动上前推门而入,院子很干净,不像是没人居住的样子,但是堆放在里头各种各样崭新的物件,却又可以证明,这个院子的主人从未离开过。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这个院子是你小时候住的。”
“小时候我带着你到处玩,其他世家就老说你没个姑娘样,只有我知道,就是因为你太内向了,我才带你玩的,让你不要那么内敛,毕竟不会表达的孩子没糖吃嘛。”
“但再怎么玩,你还是喜欢看书,特别是医书和游记。”
“认字少的时候看图画多的,认字多了就只看全是字的,问你为什么不看画多的了,你说图画限制了你对内容的想象,唯有文字才可以让想法无拘无束。”
“你听听你听听,这像是小孩子说的话吗?”
霍则寅边说边走到前院里的秋千椅上坐下,手随意的搭在把手上,温暖的眼神在院中每一处地方掠过,最终聚焦在岑欢喜身上。
声音与眼神骤然更加柔和了。
“不像是小孩子说的,但由你说出来,我并不意外。”
岑欢喜闻言挑眉。
自然的走到他身边坐下,脚尖点地,慢慢的让秋千椅后移,等人可以站直后,腿骤然收起,秋千椅晃起来,带起的风撩起了她的鬓发,心中不明不白的郁气,慢慢的在晃荡中散开。
“这么久了,你都记得那么清楚,看来你真的一直在盼着我回家。”
“我始终坚信,我们可以重逢!”
他学着她的样子,拔高了嗓音回答,清越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朝气与不羁。
岑欢喜被这份情绪带的也高兴了不少,等秋千椅慢慢的停下,他们起身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最后离开时她殿后,关门的那一刹那,她最后看了一眼喜乐院的样子。
这个院子所有的生活痕迹停留在主人离开的那一刻,但一些新奇的物件却是随着时间却变化的,不论霍小姐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完美融入。
只不过。
为什么昨晚不是让她住在这里?
霍则寅也许是看出来她的疑惑了,姿态懒散的开口。
“昨天我和老爹思考了很久,才决定让你们住在那边的。”
“因为这个院子是你小时候住的,那会你胆子小,不愿意住大的,自个选了个小的,原本打算等你及笄了让你换到你们昨天住的那个院子,没想到这一等,多等了好几年。”
岑欢喜抿唇。
“现在住也不晚,我胆子还是不大,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起夜还是害怕的,但现在有林默和孩子们陪着我,我就不会害怕。”
她说着莞尔一笑。
霍则寅也笑的爽朗。
“这敢情好,走走走,我今天打算去军营看看的,你陪我去一趟,看看军中生活!”
这个岑欢喜还真挺感兴趣的,爽快的应和下来了,一路上,她一直扒着车窗看街边景色,因为每天忙着府里和悬医阁的事,她鲜少出来逛,这边根本没踏足过,心中好奇得很。
霍则寅看出她好奇。
也出声介绍一些著名的店铺,就这样一路到了军营,军营并没有岑欢喜想象的那么艰苦肃穆,一整排的木楼在林间若隐若现,小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点他们在训练,带你去看看他们练什么。”
霍则寅待马车停下后,率先跳下车,如果扶着岑欢喜下来,带着人朝训练场走去,他们到的时候,官兵们正好到了休息时间,和霍则寅较熟的几位看到他和岑欢喜,马上起哄。<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难怪这几天瞧不见咱霍老大,敢情是约会去了——哎呦喂!”
话音未落,就被霍则寅拍了下后脑勺。
“瞎说什么玩意呢,这是我妹妹!我失踪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妹妹!”
“我告诉你们,接下来嘴巴给我闭严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好掂量,要是让我知道谁瞎说话吓到我妹了,训练量翻倍!”
霍则寅凶巴巴的,官兵们却应的随意。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这个罗嗦的,霍小姐你长得真好看,可比霍老大这个粗人精致多了,站一块根本看不出是兄妹,所以我刚刚才认错了,您见谅啊!”
从军的人,身边都是糙汉子,言行举止自然也大咧咧的,有事说事,丝毫不带遮掩。
岑欢喜挺喜欢这种性格的,笑的爽朗。
“没事没事,我从来没来过,各位不认识是正常的。”
接下来岑欢喜一直乖乖坐在边上。
他们训练她就看着,他们休息,她就跟着唠几句,看着没做什么,但是存在感不低,后来因为注意到她的太多了,霍则寅担心她被吓着,就带着人回去了。
开玩笑,自己带妹妹来是为了炫耀自己有妹妹,又不是让这群糙汉子吓妹妹。
岑欢喜不知道他的想法是这种,自顾自想自己的事情。
“哥,等会你送我到悬医阁一趟,我去抓点药。”
“你生病了?”
“不是不是,爹不是闪了腰嘛,我给他治的时候发现他身上还有不少旧伤,我就寻思着给人调理一下,虽然没办法马上好起来,但这个冬天好歹能还过一点。”
她一开始喊人还有点别扭,但说起正式,那点别扭的散了。
霍老将军一生戎马,身上旧伤无数,尤其是曾经断过却没好好将养的骨头,现在看似好了,但一旦冬天或者阴雨天,就会难受得紧。
现在在他没说的情况下,她主动去安排,也算是变相的跟人表达自己真的接纳了霍家吧。
霍则寅抿唇,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头酸涩,用力的点了点头。
“还是你细心,我这个糙人,老觉得好了就好了,就没想过会落下点病根什么的。”
“你别这么说,不从医,哪知道那么多事啊,再说你平时也忙,没注意到也是也可以理解。”
岑欢喜不关注朝中政事,但仗不住自家师傅曾是御医,自家夫君为户部尚书。
现在又多了个父亲和哥哥也在朝任职,多多少少也知道最近有附属国野心复燃,边疆氛围压抑,霍则寅身为将军,还是很忙的。
哪能事事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