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宵!
岑欢喜震惊于他亲自掺和进来了,林默说他有野心没脑子果然是对的,这种事情竟然都自己掺和进来。
她唾弃之余,扬手洒出一把粉末。
这个粉末算是那个药水的进阶版,只要沾到身上,皮肤就会开始发痒溃烂。
离她近的那几个粘的粉末最多,下意识格挡在前面的手已经能看见粉色的血肉了,万俟宵倒是被护的严实。
岑欢喜恨不得往他身上撒一把,但时间紧张,只能瞪了他一眼后快速的从空当中逃出去,从后院到山脚还是有段距离的,身后追兵又特别多。
她扬手把外袍扔掉,减重后身轻如燕,很快就抵达山脚。
仗着身子小,专往灌木丛等狭窄的地方跑,但追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挥着削铁如泥的到紧追不舍,任何阻挡物都会被无情砍掉。
当时,她耳边除了自己的如雷的心跳声,追兵的挥刀砍树声以外,还有草木们的尖叫。
岑欢喜每次关闭和草木们的沟通,想要再次开启,都需要一点时间,相当于技能冷却,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她不能浪费。
所以咬牙忍住了纷杂声,从这些声音中捕捉有利于自己的信息。
比如,追兵的脚步声,以及植物们播报他俩之间的距离的声音。
三。
二。
一!
岑欢喜猛的回身,把最后半瓶药粉撒出去,惨叫声骤然响起。
山间风向多变,她的手粘上了些许粉末,疼的她大脑都木了,要不是在空间里搞了药把崴了的脚搞好了,她现在估计也甭想跑了。
在甩掉追兵后,岑欢喜不敢放慢脚步,依旧快速的在林间穿梭,最近在一个背阴中间蛀空的大树中歇脚。
这不停下来不知道,一停下来,原本因为奔跑产生的温度迅速流失,汗水在寒冷的环境中变成加速温度流失的存在,最关键的是,空间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备用衣物。
岑欢喜哆嗦着往嘴里塞药,确保自己不会因为冻这一场生病,然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手抱住膝盖,一边用意志力抵抗严寒,一边留心植物们给出的追兵信息。
在发现追兵在山脚下形成一个包围圈,一点一点朝山上进行地毯式搜索时,她不禁心生绝望。
她的药都用完了。
这次被追上的话根本没有可以抵御的手段了,就算现在跑,依照追兵的架势,除非自己插上翅膀从天上走,要不然注定逃不掉了。
岑欢喜绝望之际,一队人马抵达庄子,数目众多的马掀起的尘土铺天盖地的,让留守庄子的陆华生提起了警惕,等尘土散去,露出为首的霍则寅时,他心头一紧。
霍则寅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控制着马高高扬起前蹄,擦着他的身体落下,铁蹄在他脚边的土路上留下一个深深地印记。
“陆华生,我妹岑欢喜呢!”
“你要是不肯说,就让太子出来说!”
他第二句是抬高声音喊出来的,身后的铁骑们同时控制马扬蹄嘶鸣,马蹄落下的动静,硬生生让地面产生了颤动。
完了。
善不了了。
陆华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霍小将军,林夫人不在我这。”
“你都喊林默过来了,现在才想起来抵赖,是不是迟了点?我话放在这,一刻钟内我见不到我妹,又或者让我知道我妹受了什么伤,我要你生不如死!”大风小说
霍则寅再生气还是有分寸的,知道不能说太子什么不是,毕竟对方再怎么样也是皇室的,不可冒犯,但是他想弄死一个门客,还是很容易。
陆华生喉头一哽。
想继续和人虚与委蛇拖延时间,但被霍则寅的眼神震得不敢出声,一向心比天高的人被这般压制,心中越发郁结,眼神格外阴鸷。
霍则寅看着他想弄死自己有没本事弄死自己的样子,心中痛快。
“众将听令!”
“是!”
“包围山庄,寻找小姐!”
“是!”
铁骑们迅速散开,霍则寅也没闲着,刚准备下马进庄子找妹妹,一名铁骑突然过来。
“启禀将军,庄子后山处有围剿痕迹,太子就在山脚下。”
一听这话,霍则寅就知道岑欢喜自己跑出去了,这会估计就躲在山上了,他赶紧调整身形,控马去后山,和万俟宵对峙。
“微臣霍则寅拜见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前来是奉家父之命寻幺妹岑欢喜回家,敢问太子见着幺妹了吗?”
霍则寅不卑不亢的开口,弄得已经做好和人打起来,然后以冒犯皇室为名将人抓起来的太子很是猝不及防。
“没看见。”
“那殿下你大晚上的,这般大张旗鼓的找什么呢?”
霍则寅扯着个嘴角询问。
万俟宵看着他,觉得他这个表情说是笑吧,又不像是笑的样子,看着愣是有点瘆人,因此,万俟宵的语气格外不好。
“关你什么事。”
“我可以帮忙找,反正也是要找妹妹的,顺便帮殿下找一下也是可以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让人进宫给皇上报信,让皇上派御林军来帮忙。”
万俟宵脸色一沉。
“你在威胁我?”
“我这是在帮你啊殿下。”
霍则寅从容不迫的回答,双方就这样对视了良久,由万俟宵带着人离去结束了这场对峙。
霍则寅在人转身的那一刹那,表情就变了,眼神可怖的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指挥所有铁骑上山找岑欢喜。
“天亮之前,务必将小姐安全带回,听到没有!”
“是!”
铁骑们应下后,一人一支火把,沿着太子的人劈出来的路往山上走,远远望去,就像是山中生出了一条火龙,火龙盘旋在山体之上,缓缓的朝上攀登。
甚是壮观。
霍则寅就站在山脚下,指挥着“火龙”的走向,没一会就站不住了,随手拎了个火把点燃,自己亲自上阵,边走边大声呼唤岑欢喜的名讳。
正拖着又冷又累的身躯在山林间穿梭的岑欢喜,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自己,只当做是太子的人在钓自己,果断继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