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把贺屿茉跟万俟昀搭话,却被拂了面子的过程都看在眼里,看着她转而跟万俟堰聊起来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
但有些事情就是避不开的,她挪开视线不打算和人产生交集,但仗不住人家主动来打招呼啊。
笑靥如花的模样,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她刚刚吃瘪了。
“我是离溯的文莱公主,初来乍到,对这里不太熟悉,你们可以跟我简要说说吗?”
这个切入点让人无法拒绝。
这桌岑欢喜的身份最高,所以由她接话。
“文莱公主客气了,我们这边没什么忌讳,只要是以和为贵,但是有很多风景倒是值得一说的。”
“就在皇宫旁边的旬阳道观,拥有百年历史,建筑古朴大气,值得一看,还有话家常茶馆,醉仙楼等,也都是值得一去的,毕竟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岑欢喜简要的说了几个自己常去的、在京城也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地方。
贺屿茉表现得很感兴趣。
“光是听就让我蠢蠢欲动了,夫人明日是否有时间陪我去看看?”
这话抛出来。
岑欢喜没法拒绝,只能应下,等宴会结束到家了,马上跟林默说起这件事。
“这次离溯来的公主皇子,我心中大概有数了,身为哥哥的贺礼则性格比较直接,目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倒是贺屿茉,前脚被拂了面子,后脚就可以笑靥如花的找我们搭话,主动了解基础情况,甚至提出让我们明天陪她去逛街,这绝对是个有野心,且能藏的人。”
她对贺屿茉的评价,确实很一般。
林默点点头。
“贺屿茉是奔着万俟昀来的,万俟昀并没有要成亲的想法,但皇后和皇上有,毕竟一个能提供助力的岳家,对他顺利登基及最初立威,是很有帮助的。”
“不过这不是我们要关注的,你明天招待她也不用太小心翼翼,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毕竟这差事也不是他们主动求来的,是对方自己扒上来的。
有了林默这话,第二天的出行,岑欢喜安心了不少,从容不迫的样子,让贺屿茉心中高看了她几分,语气也亲热了不少。
“这边和离溯完全不一样,不管是建筑还是穿着,都不一样。”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风俗,不一样是正常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在交流过程中,从这份不同里找出可以借鉴的点,让自己的国家更好。”
岑欢喜官方的回答,引来了贺屿茉的注目。
刚刚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面无表情盯着人看的样子有点瘆人。
“这么官方的说法,林夫人该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这话让人没法接,在气氛有点紧张的时候,她突然笑了。
“开玩笑啦,我知道你是在很认真回答我的话。”
“现在也快到饭点了,我们去你说的那家醉仙楼吧,倾染你有什么建议必吃的菜吗?”
贺屿茉笑眯眯的看向山倾染。
山倾染从刚才那番对话就知道这位公主很难搞了,只能打起一百二十个心。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诶,我什么都能吃。”
“那他家的招牌猪蹄煲很值得吃,蟹黄汤包也很好吃。”
她谨慎的给了两个菜名,贺屿茉没有像刚才那样变脸,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甚至很热情的回应她的推荐,比如,点单的时候都点了。
岑欢喜知道,她对山倾染的态度这样平稳,完全是因为她哥哥贺礼则。
哎。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只不过因为有山倾染在,接下来的贺屿茉态度都很平和,一顿饭有惊无险的吃完,三人打算去对面的话家常听听说书,但一出醉仙楼,一抹黑影擦着她们坠下。
“砰——”
干净的街道上卧着一个人,身下不断的渗出血液,即使岑欢喜第一时间扑上去,也阻止不了对方的血液快速流逝,最终变成整个人卧在血泊里的局面。
她不死心。
用金针最大程度的刺激可以止血的穴位,同时空出一只手,快速的摸索伤者的骨骼,简单的将断了的骨头固定一下后,小心翼翼的翻转伤员身体寻找出血口。
却在看清楚伤员的面容时愣了一瞬。
伤员是刘怡然。
伤口在胸口。
断裂的肋骨戳出来了,情况危急,她也顾不上惊讶了,马上着手救援,判断伤口情况,她抬手覆上断骨,狠狠往下摁。
骨头重新被血肉包裹,鲜血也飞溅而出,岑欢喜面部和前襟已沦陷,鲜红的血液随着时间的流逝发暗。
血腥味愈发浓郁。
山倾染没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看着岑欢喜的救援举措,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也不管站在自己身边的是谁了,一把攥住对方的手。
身体发颤。
贺屿茉主动靠近山倾染,一转身挡住她收不回来的视线,空着的那只手覆上她的后脑勺,
强硬的让人将脸埋入自己的颈窝。
“别害怕。”
这话拉回了山倾染的理智,她不断的深呼吸,就像是要把整个肺喘出来一样,贺屿茉知道人留在这里情绪是好不起来的,就半抱半揽的拉人进去。
醉仙楼大堂内也是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看门口。
贺屿茉秉持着让山倾染少接触她害怕的东西,就想着先带人回刚才的包厢,打算等门口处理干净了再走,思及此,她想到了岑欢喜刚才毫不犹豫的动作和麻利的救援。
这位林夫人和自己想象中的那种贵夫人不一样啊。
这次的旅行,想必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精彩,不过再精彩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目前当务之急还是回包厢。
突然,她余光撇到了一个人。
醉仙楼有人,且出包厢看热闹,在此时此刻都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个人就是莫名其妙的引起了贺屿茉的注意。大风小说
她多看了几眼,才明白是因为对方的脸上不是疑惑和茫然,又或者是恐惧,而是惊慌。
好像是……她就是凶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