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跑!”
方婷毅然决然迎着大爷过去,试图用自己给岑欢喜拖延时间,但不到三秒,她就被踹倒在地,但她坚强的抱住他的腿,面目狰狞的让岑欢喜跑。
岑欢喜怎么可能跑啊!
她反身回来,脑子疯狂回溯之前霍则寅和林默过招的样子,抬手劈在大爷手上的麻筋,棍子应声落地,趁人手不利索,顺势把他那条胳膊给卸了。
她不恋战。
弄到这个程度就把方婷拽起来准备跑路,而那边暗卫也把对方解决的差不多了,护着她们要撤退,但还没出这个巷子,对方的援兵就到了。
大爷面目狰狞的把胳膊接回来,看着他们被包围的样子,心中痛快。
“都说了,来了就跑不了了!给我上!”
缠斗之下,暗卫抽空发送了信号弹,大爷面色一边,又喊出了一大波人,搞人海战术,硬生生在几分钟内把所有暗卫撂倒,把岑欢喜打晕掳回去。
再次醒来。
岑欢喜眼睛被光线刺了一下,下意识要抬手挡阳光,手却动弹不得,她一下子完全清醒,第一眼就看见坐在自己正对面的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看身高肩宽,是男人。
“哪来的无知宵小,有胆子绑我没胆子露脸,还要带个面具是吧?”
她要激他一下,试探这人的性格,可惜这个年代没有音频,要不然看这人的架势,肯定也是个不小的人物,说不定可以根据声音判断一下对方的具体身份。
可惜了。
男人闷声笑了几声。
“林夫人胆子大,如果胆子大的人要被绑在刑架上任人鱼肉,我还是胆子小点好了,不过林夫人也别怕,我绑你的主要目的是,林尚书拿到了一些不该拿的东西。”m.166xs.cc
“只要他把东西还给我,我就放过你。”
说到这事,男人就来气,林默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竟然拿到了一个核心账本,上面全是自己这些年走私贩盐,还有做其他黑暗的事情起家的每一笔钱的记录。
偏偏他抢还抢不回来,为了抢在对方将账本送到朝廷前把账本弄回来,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没错,绑架岑欢喜的就是万俟弃。
岑欢喜也不是什么没脑子,听他这么说,自然知道那个东西的重要性,自然不可能应声。
万俟弃一开始只当她是为自己身处的境遇愁心,后来才发现,她是在用沉默表示对这个交易的不满,他一股子无名火瞬间起来,钳制着她的下巴,强硬的让人看向自己。
“你在不满什么?你现在就是个阶下囚,我愿意给你个活下去的机会,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他的声音因为面具显得有几分沉闷。
更显可怖。
岑欢喜却还是无动于衷。
一直侯在边上的一个年轻男子见状上前,把烧的火红的铁钳递给万俟弃。
“主子,不管多硬的嘴,铁钳一烫,保管有什么说什么。”
他这一开口,岑欢喜就知道他是蒙骗自己的大爷了,因为他和之前截然相反的身材,让她多看了他几眼,没想到他将这几眼解读为害怕,更加努力的说服万俟弃。
但万俟弃还是拒绝了。
“到时候换东西肯定要把她带出去给林默看,他要是看出来她带伤,肯定翻脸,那人就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疯子!疯起来什么都顾不上,被他针对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男子闻言只能歇了心思。
但万俟弃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不是那种能留下印子的才是刑罚,很多酷刑都是杀人于无形的,你现在马上去弄火盆过来,越多越好。”
岑欢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火盆一进来,屋子里的温度明显上升时,她就意识到万俟弃是要做什么了。
但事已至此,她说什么也没用,索性还是坚持闭口不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窗户封起来,把火盆堆在自己身边,然后出去顺手把门拉上。
这间屋子很小,小到就这七八个火盆,就能在屋内营造出火山的感觉,尤其是在窗户被封的情况下,门口只留一条缝的情况下,不仅热的要死,氧气也逐渐告罄。
窒息感和炎热,让她的身体提前损耗到极限。
嘴巴下意识的张开,本该垂下的脑袋为了逃避热气和获得更多的氧气,死命的抬起,瞪得极大,开始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梁。
呼。
呼。
身体的水分像是被蒸干了,喉咙干巴的每一次喘气都会响起风箱使用时的声音。
一次比一次大。
最后好几次,她觉得这些声音是直接在大脑里响起来的,脑仁都要被震散了,难受的她闭上了眼睛。
“嘎吱——”
门窗被重新推开,火盆撤出屋子,她得救了。
肺部再次被氧气充盈,汗也不再如雨下,但样子还是很狼狈。
因为难受挣扎而散落的碎发,丝丝缕缕的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眼中的血丝也未褪下,看人的时候有些可怖,万俟弃却毫不畏惧,凑到很前面,直勾勾的和人对视。
岑欢喜好像从他眼中看到了悲悯。
呵。
可笑。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妥协?如果那个账本可以铲除你这种腌臜,我自愿赴死!”
因为窒息,岑欢喜的声音很是沙哑,每个字都像是在泣血,而万俟弃也被那句“腌臜”给气到了,蓦的沉了脸。
“赴死的话说的轻松,因为死是一了百了的事情,但我从来不想弄死你,我想的是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刚刚那种酷刑,你还能撑几次呢?”
说完,甩袖离开。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子,识趣的把屋子恢复成炼狱模样,炼狱中心备受折磨的岑欢喜,却还是一声不吭。
她的头已经没力气再仰起来,只能颓丧的垂着。
汗水顺着下颚线聚集在下巴尖。
半晌。
汗滴落下。
在地面上炸开一个水花模样,却在几息之后被蒸发了。
岑欢喜唇角艰难的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带着些自嘲的意味,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在成为尚书夫人,一品诰命之后,还会遭遇这样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