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就是那种吵架时发挥不好,吵架后会因为复盘把自己气的半死的人,要不是惦念着维持身份,她肯定撸起袖子去把那个所谓的三表姑拎回来继续吵一顿!
林默知道她的性格。
温热的大手抚在她肩胛骨上,慢慢的顺了几下。
“别着急,一个刻薄跋扈的母亲,和一个好吃懒做的儿子,还有一个无作为的父亲,这家子的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冽淡然,好像说的只是中午吃什么一样。
岑欢喜眨了眨眼睛。
觉得既然他们以后不会好过,那自己也不用介怀刚才没吵好的事情,想通了,人就高兴了,回去的路上一直趴在窗棂上,一边看外头的风景,一边哼着小曲。
林默则把手虚虚的搭在她的腰上,担心人因为急刹什么的滚到地上。
但这种设想没出现,他先被她的一声惊呼吓到了。
“怎么了?”
岑欢喜回头看他,“咱家门口好多人啊?难不成是那个便宜亲戚找人来闹了?”
林默眸色一暗,“应该不会。”
说是这么说,他已经给暗卫使眼色,让他们警戒起来了,一旦确定这些人是便宜亲戚弄来搞事情的,就一个也不放过。
谁知那群人看到马车,一个个笑的跟花一样。
“是岑大夫回来了吗?我们是之前您救治过得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我们知道您回乡,特地来感谢您!”
这委实是给岑欢喜整不会了。
她真的没想到会有人听到自己回来了,特地来找自己道谢的。
岑欢喜推开车门。
方婷机敏的架凳子,她踩着凳子下车,百姓们一下子就围上来了,但怕冲撞到她,在距离她两米的位置纷纷停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看。
“岑大夫,这是我家自己做的熏腊肉,加点蒜苗炒可香了,你收下!”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我家自己做的鱼丸子。”
“岑大夫,我家没什么钱,只有点自己种的菜,您别嫌弃。”
面前的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念起来,岑欢喜不仅耳朵遭殃,眼睛也有点眼花缭乱,连忙后退一点摆手拒绝。
“你们不用给我送什么东西的,我是大夫,只要我经手的病人都好好的,那就是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
为首的一个老太太当场就不答应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当初我儿子出门在外,多年了无音讯,我病倒了没钱治病,是您心善,一分诊金不收也就算了,连药钱都没收,这份恩情我都记在心上!”
“今年我儿子回来了,给我带了不少好东西,正好您回来了,我就拎点来看看您,您可别嫌我老太婆东西寒碜啊!”
哪能嫌弃啊,这都是心意,但岑欢喜担心他们过得不好,就不敢收他们的东西,可谁知有了老太太领头,其他人就纷纷给岑欢喜塞东西,她拿不下就给方婷。
担心她把东西塞回来,一个个给了东西撒腿就跑。
岑欢喜看着一转眼就没人的门口,蓦的笑出声。
“这些人啊,真可爱。”
林择生走到她身边,提着一条腊鱼好奇的看,冷不丁开口,“我一定要好好学医,以后成为娘亲这样受人爱戴的大夫!”
不指望他们给自己回馈什么,只要他们一想起自己,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有担当有本事的大夫就可以了。
岑欢喜笑着捏了捏他的奶膘。
“那小择可要好好努力啊,做大夫,医术重要,人品也是重要的,就是不要想着从病人身上赚钱,就故意让人晚点好,这种都是缺大德的,绝对不能做。”
她这话也不是胡说八道的,很多赤脚大夫医术不到位,很少有人找他们看病,为了多赚点,他们就会故意把病情说的很严重,给开了很多中看不中用的药。<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这些都是不道德的。
林择生似懂非懂的点头。
“好,听娘的!”
岑欢喜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吩咐下人把这些东西收好,能吃的这几天尽量吃完,吃不完用不了的,到时候走前送出去。
看着下人们手脚麻利的开始分类归置,岑欢喜搬了几条长板凳,带着孩子们在板凳上排排坐,一人分一个糕点,然后跟人讲小故事。
故事里掺杂着知识,让孩子们在愉悦的情况下学习。
林默则坐在不远处看公文,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妻儿,画面温馨美好。
过了一会,一个大娘急匆匆的跑来,见到岑欢喜,二话不说就给人跪下,院子里铺的是青石砖,膝盖磕下去的动静可不小,她下意识皱起脸。
“这位大娘你有事说事,一来就跪下,还跪的这么实在,你膝盖不疼吗?”
大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不疼,我不跪的话我儿子就要归西了!”
“岑大夫啊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
“他刚刚饭吃的好好的,突然就吐了,吐完就觉得胸口闷虚闷虚的,那嘴啊都发紫了,我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听邻居说您回来了,这才斗胆来求您了!”
岑欢喜皱眉将人扶起来。
趁方婷去收拾药箱的功夫,问人一些详细的情况。
“你先冷静一下,说清楚你儿子出事前有没有吃过一些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
大娘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回想。
“都是些家常菜,平时都有吃过的,而且他今天没上工,没出门,也就没吃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吃饭前邻居做了甲鱼汤,说那个补,好心喊他去喝了点。”
“除此之外,没什么了啊!”
岑欢喜思索了一下。
这些确实都是家常吃的,也没什么不对劲,按道理不会出现异常才对,思索之间,方婷也拿着药箱出来了,一行三人马上去了大娘家。
进屋直奔着病人去。
只见他瘫在床上,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呼吸更是微弱。
岑欢喜凝了神色,仔细给人把脉。
脉象妥妥的中毒了。
但能让人中毒的东西千千万,想要精准找到源头,属实不容易。
她想了一下,看向大娘
“你把你们刚才吃过的东西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