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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目的
    悬医阁很热闹,岑欢喜和那个药童所在的角落,就像是隔绝在热闹之外,安静的让人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岑欢喜没有马上打破这份安静,而是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药童。

    这个药童是个男孩子,叫方达,长得很清秀,身量很单薄,神情看着很怯弱,不像是能做出出格的事的人,但事实却是他做了出格的事被抓了个正着。

    她视线慢慢上移,和偷偷瞥自己的那双眼睛撞了个正着。

    她不退不让。

    他仓惶避开。

    “岑大夫……”

    “别说别的,你拿药到底是要为什么,是自己用还是倒卖给对家?”

    岑欢喜打开天窗说亮话。

    方达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双手交叠在小腹前,骨节分明的手被绞的发白,指关节更是被揉的红的想是要流出血了一样,她见状也不催,双手环胸倚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这种姿势和视线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方达没多久就撑不住了。

    “一点给我娘用,一点卖给隔一条街的仁心医馆,对不起岑大夫,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连尝试都没有,就说实在没办法了,这话到底是事实还是你的推辞,你自己心里清楚。”

    岑欢喜根本没想给人面子,一语点破方达的自我蒙蔽。

    方达脸色极差。

    嘴唇嗫嚅半天,最终还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药丸给人送过去了吗?”

    “没有。”

    “行,把药给我,等会我跟你回去看你娘。”

    主要是想看看方达他娘到底有没有生病,如果有的话,可以不深入追究。

    说完岑欢喜去看刚才那个被马踏的病人,喝了药,他的呼吸声和缓了不少,这会看到岑欢喜来都能跟人打招呼。

    “大夫啊,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都能去见佛祖了,等我好了,我肯定要给你弄一个锦旗,就像那个一样!”【1】

    【6】

    【6】

    【小】

    【说】

    病人用完好的那只手指了一下毛絮寻送的那个锦旗,打定主意要弄个比这个大的。

    岑欢喜要是知道他这个想法,肯定会阻止,毕竟毛絮寻的锦旗已经非常大了,他要是弄个比这个大的,那那一整面墙都没有空隙了。

    但她不知道,只是给人做全面检查,然后随口应和他的话。

    “行,我肯定把你治好,等着收你的锦旗啊,来,好的那只手抬起来动动,咱看看哪里疼,看看是皮肉磕碰,还是骨头有问题。”

    这只手看着没问题,但是他受这么重的伤,那只手可能有什么表面看不出来的隐患,还是仔细检查一下比较好。

    也幸好检查了。

    那只手竟然有骨裂。

    “你是不疼吗?都骨裂了,刚才还挥的那么起劲!”

    病人一脸懵逼,“我没觉得疼啊。”

    也是,骨裂比起断骨,确实没那么疼,他没觉得这只手疼还是可以理解的。

    岑欢喜快速的把骨裂的那只手固定好,“行了,老实在这躺着吧,四肢没一个好的,回家的话,路上难保会磕碰,现在这趟几天长长骨头。”

    病人也疼的不想动,闻言连连应声。

    岑欢喜见他应的挺好,简单的交代几句药童,就招呼了方婷带着方达去方达家,他家房子看着没那么落败,一个小院落看着挺好的,进去一看,打扫的也挺干净了。

    一个老妇人听到动静,一瘸一拐的出来,看到有外人在场,殷切的招呼声吞了半截,马上变得有些拘谨。

    “小达,这两位是?”

    “这是悬医阁的老板岑欢喜岑大夫,她,她知道你有病在身,特地来看看。”

    方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实情,岑欢喜也没戳破他,闻言主动跟方母打招呼,“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不收诊费的。”

    老人家听到不需要钱的,马上就心动了。

    “我这里长了个包,一开始不疼,后来越来越疼,走路都瘸了。”方母指了指自己的胯。

    人嘛,都是心疼那点钱,再加上长得这个包一开始不疼,她就没想着去看。

    没想到后来越长越大,还疼的不得了,严重影响了生活,这才迫不得已去看,没想到那个大夫张口就说自己的腿不能要了,她吓得不敢再去看。

    现在岑欢喜能免费给她看,她抱着换个大夫说不定有好结果的心思,积极的给岑欢喜看自己长出来的包。

    岑欢喜看了一下那个包。

    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缀在胯骨上,看着挺吓人的。

    岑欢喜擦了一下手指,用指尖推了推肿包,“疼吗?”

    “疼,你这样碰特别疼,我平常走动,疼的钻心啊,岑大夫你说我还能好吗?”

    看着肿包一天天长大,方母真的很害怕,担心自己会因为这个病死掉。

    岑欢喜没马上给她答复。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才开口。

    “你这是长瘤子了,已经到了比较严重的程度了,普通的汤药针灸艾灸什么的,都没有用了,想要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切除。”

    她用指尖在肿包上比划了个十字。

    “这样切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早前扁鹊就有了剔骨疗法,那么岑欢喜现在给出的治疗方案也没有多出格,方母沉思了很久,“只要把东西切出来了,我就一定能活吗?”

    岑欢喜盯着她的眼睛,耐心的给人解释。

    “世界上没有什么结果是一定的。”

    “你这个病拖得太久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治疗方案可以用了,切除是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既然如此,你怎么能奢望结果一定好?”

    “这就是个赌局,是否实施这个方案,你得想清楚,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切除失败直接死亡的情况也是有的。”

    方母这个病,在现代化疗加手术都不一定可以百分百治愈,而现在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更是不能奢求太多。

    都是尽力而为。

    方母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头了。

    “没有其他路了,那就去做吧,听天由命。”

    方母答应了,接下来就是去跟方达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