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让他先别说话,四处观察,直到确定旁边没有齐霄和方冰绝的眼线后,她才缓缓说道。
“这个安舒城拍卖会,其实是制衡安舒城内两大势力的一个方法,庄主拿钱,城主管人,但他们私底下谁都不服对方,偏偏为了钱和笼络到四处的富商,不得不捏着鼻子合作创办了拍卖会。”
“但这个拍卖会上只有他们所吹嘘的神药,你看我们刚刚一路上走来,城内的医馆是非常多的,或许也是这两人一手促成。”
樊篱还是不明白岑欢喜到底做了什么。
“所以,你先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两个人都想要着急拉你入伙。”
岑欢喜眼下狡黠,笑了笑。
“他们既然求神药神医,那我就编一个身份出来,不管怎么样?至少在庄主那里是立住了身份。至于这位城主怎么想,无所谓,那位庄主既然得到了,她肯定不甘示弱,因为她害怕平衡的打破。”
“那你要做什么?”
进城不过等短几个时辰,岑欢喜就已经把城内的势力,还有双方的关系摸得七七八八。
“当然是打破平衡,看看他们身后还有没有其他人?”
“你疯了?!”
樊篱没有想到这小祖宗竟然这么疯!
这两个庄主和城主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他们喝一壶的,她竟然还想趁机把局势搅乱。
“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刚开始说你是要帮方婷讨公道,好,我帮你一起追查到了薛盏疏,你从对方口中打探到有京城的人,所以一定要来漯河钱庄查个清楚。但现在呢?我说一句难听话,安舒城里发生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无关,你的搅浑水到底是为了什么?”
樊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乎是要讨一个说法。
她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无疑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岑欢喜知道,她现在就像是抓住了一团毛线的开头,想要把所有事情抽丝剥茧,找到藏在幕后的人。
这些事情,她的合作伙伴有权利知道。
岑欢喜微不可闻的叹气。
“我慢慢告诉你,实际上我对幕后的人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听到这话,樊篱瞪大眼睛。
“你先别急,虽说有猜测,但我需要一步步的查证,你想一想,安舒城能够屹立在京城旁边,并且以笼断各路神医,在背后到底是谁得利?”
“谁得利?我不知道,反正京城的那些庸医自然是得利不了。”
“那么,京城的人想要到这里来,又要花费许久,他们能求助的只有哪些人?”
“你是说皇宫里的御医。”
有了这个猜测,樊篱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宫外的人怎么能随便接触御医呢,就算是有些王侯将相能够让御医看病,但普通的百姓是绝对没有办法请到御医的。”
这时候,樊篱才想到,受利的是那些太医。
除了一些御医,大部分的御医都是出自那么几家,他们专门为医院培养人才。
他眉头一皱,“你是说齐王?”
岑欢喜表情高深莫测,“或许是京城那位觉得我呆在京城,实在是影响了他做生意,而且他刺杀的事情只能交给放心的人做,他发布悬赏令,我都觉得奇怪,除非漯河前庄的庄主就是他的人。”
“那你还要去?”
樊篱几乎就是脱口而出。
现在他们两个跟洗的干干净净的羔羊送入狼口有什么区别?
岑欢喜笑容嫣然。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等的就是他们狗急跳墙,说不定还能一并收入囊下。”
樊篱大抵知道了这女人是怎么想的,合着他是打算把那位庄主收编了,或许在她的计谋里,那位城主也已经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啧啧。
心思真深。
樊篱无话可说。
“好了,这下你总该没疑问了,别让那位庄主等急了,反应过来什么。”
两人到达漯河钱庄时,已经暮色四沉,早就已经有小厮恭敬的等在门口。
“我们宗主已经等孙姑娘许久了,但现在已经是快到了休息时间,我们钱庄里有客房,我带孙姑娘过去,明日一早带您去见庄主。”大风小说
到了客房后,岑欢喜观察四周,发觉这位置简直极佳。
隔音效果差,旁边的竹林似乎刚被人砍了,显得空荡荡的一片。
她勾唇一笑,想必这么些时间,齐霄已经反应过来,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所幸断了他想要在漯河钱庄里探寻信息的念头。
但他这些事情做得愈发明显,他就越是等着自己出现反心理,从而抓住鬼鬼祟祟,不愿意留在客房的自己。
不得不说,齐霄的反心理玩的可以,可惜她不上当。
整整奔波了一天,岑欢喜倒头就睡。
这可苦了翠翠,一直在岑欢喜的屋顶上呆了两三个时辰,直到月亮稳稳的挂至高空,她才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顶。
“主人,你确定那位孙姑娘真的是神医吗?而且你说他是奔着咱们来的,我看他那熟睡的样子,说不定是您多想了?”
齐霄眼神冷冷斜了她一眼。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说不定是她心思缜密。她没什么动静,那便是最好的,但只要她在,千万不能降低防备。”
翠翠不理解齐霄的怀疑,点了点头。
“对了,主人您不怕那位找上孙姑娘吗?”
“那自然是不会,知道这位孙姑娘的人,只有你我,还有辰一他们,总不能说你们其中出了个叛徒吧?”
翠翠点了点头,想来也是。
自从把主人安排到此处之后,他已经和方冰绝明争暗斗了许久,可一直处在僵持状态。
如今,京城的那位爷就等着他们两人,谁的功绩更大,就要把他们带回京城。
最近这些日子,城主可使了许多的绊子,不过好在他们最大的福星孙姑娘已经来了。
翠翠颇有些欢欣的想到。
等她和主人回到京城,就又能过上从前的逍遥日子,而不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害怕有人买凶要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要她说,漯河钱庄这事还真不是人能干的了的。
人果然不能做太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