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姐姐一起上班,靳寒舟你自己开一辆车。”
听着陆星乔这理直气壮的语气,靳寒舟不由笑了,他逆着晨光站在车库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带着几分轻狂,“凭什么?”
陆星乔说的理所当然,“我又不会开车,只能姐姐载我了。”
“我缺你司机了?”靳寒舟冷笑。
“我不管,我要跟姐姐一块。”陆星乔挽着许简一的手肘,一副谁也别想分开我和姐姐的姿势。
“把你手给我放开。”靳寒舟看不惯陆星乔黏许简一。
“我就不。”陆星乔哼了哼。
靳寒舟刚要说点什么,但许简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行了,都别争了,让庄叔开车,我们一起坐后座。”
陆星乔满意了。
靳寒舟却有点不情愿。
他讨厌跟别人分享许简一。
女人也不行。
许简一看出靳寒舟的不乐意,抬手握住他的手,无声地安抚他。
靳寒舟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庄叔把不常开的大众开出来。
三个人一起坐上后车厢。
许简一坐在中间。
右边是陆星乔,左边是靳寒舟。
他们一个挽着她的手肘,一个与她十指紧扣,无声地较着劲。
许简一为此很是头大。
这两人加起来,估计都没五岁。
……
百润集团先到的。
靳寒舟要下车了。
把靳寒舟熬走的陆星乔简直不要太得意。
她对靳寒舟吐了吐舌头,无声地跟他说——姐姐是我一个人的了,略略略。
靳寒舟脸直接气绿。
要不是车子开的快,这会儿陆星乔很可能就要被揪下车了。
对此,许简一就很无奈。
这两人,上辈子大概是仇人,所以这辈子,成冤家了。
到了ys。
许简一和陆星乔一起从车里下来。
另一边,韩子衿也刚从公交车下来。
韩子衿的膝盖走路的时候,会有点疼,所以她走路的姿势,不太自然。
磨磨唧唧,不敢走快步。
许简一看到韩子衿吃力地迈着步伐,不由朝她走了过去,“脚怎么了?”
韩子衿没想到会和许简一撞上,见许简一问及腿伤,她不由说,“不小心踩空楼梯,磕到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去看过没?”许简一上前扶住韩子衿,陆星乔见此,走到韩子衿另一边,与许简一一起扶韩子衿。
韩子衿摇了摇头,“我冰敷过了。不严重的。”
“怎么不请假?”许简一问她。
“这点伤请什么假。没事的。”
韩子衿是那种只要还能动弹,就得去干活的人,何况她现在真的好缺钱,不能再浪费一分一毫的钱了。
许简一倒是能理解韩子衿的,有经济压力的人,哪怕走路都在摆,也不敢轻易躺下,因为她,一无所靠,只能靠自己。
上去后,许简一让高露给韩子衿安排到一楼的制衣间去,让她去看人立裁制版,少走路,坐在那看着就行。
——
白氏集团。
总经理办公室。
“先生,这是您要的那个女孩的资料。”
贺彦儒接过司机递上来的资料,朝助理挥了挥手。
助理退出去后,贺彦儒这才翻开助理地上来的资料。
韩子衿。
二十一岁。
2月26日生日。
“二十一岁,二月生日,和初初怀孕的年月很接近。”
还没做亲子鉴定,贺彦儒就百分百确定韩子衿就是自己和初恋女友的孩子。
二十二年前。
贺彦儒和初恋女友孟予初一起从家乡来到南城这个大城市,打算在南城拼一份大事业,然后在这边,安家。
贺彦儒学的工程设计。
女友孟予初则是时装设计。
两人来到大城市后,各进了一家公司。
贺彦儒进的是白家的建筑公司。
孟予初则是在一家服装公司,当设计师。
年轻时候的贺颜儒生的剑眉星目,相当的俊朗。
白家大小姐白心月对他一见钟情。
白心月是白先生的掌上明珠,素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在得知贺彦儒有恋人后,非但没有就此死心,还开启了强取豪夺的戏码。
没有身世背景的贺彦儒被白心月算计,在公司的年会上,被抓奸在床,白先生得知女儿被夺去清白,逼着贺彦儒对白心月负责。
没有身家背景,还被拿着初恋女友的性命要挟的贺彦儒不得不向权势低头,娶了白心月。
贺彦儒以为他的妥协,就能护好孟予初。
可他低估了白心月身为黑帮大小姐的心狠手辣。
得知孟予初怀有身孕的白心月气得发狂。
趁贺彦儒不在,偷偷派人暗杀孟予初。
最后孟予初被逼得跳了江。
贺彦儒受不了这个打击,出了车祸。
死不成的贺彦儒恨上了白家父女。
所以他在醒来后,故作失忆,配合白心月编造的爱情故事,与她演了二十年的夫妻情深。
就为了夺白家的权。
二十一年前,他无权无势,所以才会任人宰割。
他要做权势的主人。
他要让白家父女为他的初初和孩子的死付出代价。
只是这权势,哪有这么容易夺取,贺彦儒用了二十一年,才让白心月信了他是真的失忆。
这才开始慢慢地让白先生放权给贺彦儒。
可即便是隔着二十一年,贺彦儒心中的仇恨丝毫不减。
但此时此刻。
贺彦儒更多的是激动与欣喜。
他和初初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初初也一定还活着。
她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等他去接她回家。
看着资料上,韩子衿那张酷似初恋女友的寸头照,贺彦儒红了眼,湿了眼眶,“初初,你还活着,对吗?”
“老公。”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贺彦儒下意识将韩子衿的资料用文件压住。
穿着职业套装,很有女强人气场的白心月过来看到丈夫发红的眼,面色微微一愣。
紧随着,她便满是紧张地问道,“老公,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眼红了?”
贺彦儒一脸茫然,仿佛不知自己眼红了一般。
随后他抬手摘掉眼镜,面色略显疲倦地说,“可能是熬夜熬的。”
“辛苦老公了。我给你按按,放松放松。”
白心月也没怀疑贺彦儒的话,她走过来站在贺彦儒的身后,抬手摸上贺彦儒的太阳穴,动作娴熟地帮贺彦儒按揉。
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帮贺彦儒按揉太阳穴了。
这确实不是白心月第一次给贺彦儒按摩。
贺彦儒因为心事太重,时常失眠,很容易头疼。
贺彦儒是白心月不择手段算计来的,她视他为心上月,天上星,除了防备他反扑,不给他任何权利,白心月对贺彦儒,几乎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摘月亮,爱得不行。
自从得知贺彦儒有头疼这个毛病后,白心月更是亲自去学习了按摩。
每次贺彦儒头疼发作时,她都要替他按一按的。
面对白心月二十年如一日的温柔体贴,贺彦儒也曾有过片刻的迷失。
只是一想到她为了得到自己,是如何算计自己,还害死孟予初和他们的孩子时,贺彦儒就立马清醒了过来。
或许白心月是真的爱他,可她的爱过于疯狂且不择手段,让人无法接受。
这样的爱,他无福消受。
得知孟予初还在人世,孩子也还活着的消息在看到白心月的这一刻,忽然变得荡然无存。
贺彦儒甚至是害怕。
害怕故事重演,怕白心月得知韩子衿的存在,对她出手。
二十一年前,就因为他无能,才导致初初怀着身孕坠江下落不明,这一次,他定要护好他们的女儿。
这场夫妻恩爱的戏码,贺彦儒还得继续演下戏。
不把白老先生弄下台,把白心月送进监狱,贺彦儒都无法与韩子衿相认,更无法去寻在世界某个角落等待他去接她回家的孟予初。
——
即便腿走路不太利索,韩子衿却还是在下班后,继续去找适合晚上的兼职。
只是一晚上下来,她仍旧是没找到一份兼职。
还是跟昨晚一样,一开始谈得好好的,结果对方接个电话,就说她不合适,给拒了。
韩子衿要是还察觉不到什么,也是白活了。
路边的白色轿车里。
白静看着韩子衿满脸挫败地站在路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对于一个缺钱的人来说,断她财路比弄死她还要残忍。
许是白静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炙热,韩子衿感觉有人在看她,她便四处张望。
看到路边停靠的车辆,像是想到了什么,韩子衿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白静穿着白色的呢子大衣,矜傲娇纵地坐在里面。
看着白静那张布满嚣张跋扈的脸庞,韩子衿气得直咬牙,“我都已经如你所愿,跟他分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白静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谁让你碰了不该碰的人。韩子衿,碰了我的男人,你怎么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呢!”
韩子衿紧握双拳,生平第一次那么憎恨一个人,“你就不怕我把那晚的真相说出来,然后跟他复合?”
白静很是张狂地说,“你去说呗。我能算计你哥一次,自然也能算计第二次。哦不,你哥的生死你似乎不太看重,不然你那天晚上也不敢先斩后奏。”
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法医,白静笑,“不如这一次,就用你爸爸吧?他好像很疼你,你说我要是派人去你家跟他说点什么,他会不会为了不拖累你,自我了决?”
“你不要太过分!”韩子衿俯身握住车窗,一双棕褐色的瞳眸死死盯着里面的白静,“我爸要是出事,我一定杀了你!”
白静轻蔑地扯了扯唇角,“杀我?就凭你?”白静自从上回差点出事,出门身边都带着两名保镖,她若不给机会,韩子衿想动她,难。
意识到这点的韩子衿只恨自己不是生在有钱人家,“你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拆散我们,我已经如你所愿,跟他分开了,你还想怎样!”
“你们分开了吗?我怎么觉得你们从未分开?他昨天去找你了吧?韩子衿,想要我放过你,你就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再见一次面!”
白静只要一想到韩子衿和唐之臣还有接触,她就气的要命,她故意让韩子衿帮她得到唐之臣,要的就是让他们心有隔阂,再也无法在一起。
可唐之臣事后仍旧跟个没事人一般的跟韩子衿相处,这让她很恼火。
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韩子衿没想到昨天傍晚唐之臣送她回去的事会被白静看到,她解释说,“托你的福,我们确实分手了,昨晚……他只是好心送我一程而已。而且我过完年就要出国了,你很快就能如愿了,现在,你可以收手了吗?”
听说韩子衿要出国,白静先是一愣,而后她立马便说,“既然要出国,那就现在就走啊!”
“我签证还没办下来,而且你把我财路断了,我没钱怎么出国?”韩子衿很是无语。
白静被怼懵了。
而后她说,“我给你钱,你明天就离开!”
“我说了我签证没办下来走不了,而且我不可能拿你钱。”
韩子衿觉得白静真该去看看耳朵了,都说签证没办下来,她怎么跟没听见似的。
见韩子衿推三阻四,白静有点恼了,“不想拿我钱,你是想继续留在这和臣臣藕断丝连?还是说你所谓的出国不过就是想让我放过你的戏码?”
韩子衿无语,“都说了签证没办好,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有本事,你立马给我弄本签证过来,我保证立马就走!”
这个事情,饶是白静也做不到,白静默了默,这才退了让,“在你出国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你最好别再跟臣臣有接触,不然——”
不然什么,韩子衿心知肚明。
被威胁来威胁去。
韩子衿还真的有点心累。
过去,她以为只要跟唐之臣两情相悦就可以在一起了。
可韩子衿没想到她的爱情之路如此坎坷。
原来,不是她努力去配上他,就能与他偕老。
她想要与他偕老,首先得有个能敌得过白静的家世。
是不是平民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
为什么要拿他们的爱情展现他们权势的威风?
不远处的车里,贺彦儒看着韩子衿和白静对峙的这一幕,微微蹙起眉头。
他对前面开车的助理说,“回去查一查大小姐和那位姑娘之间有什么过节。”
“是。”
……
白静的车子刚走不久,韩子衿就收到了唐之臣发来的信息,找到新住处了吗?
嗯。韩子衿跟旅馆的老板商量了一下,可以给她包月。
八百一个月。
水电费双倍。
一次性付清。
重新租房又要押一付三,费用下来得两千多。
韩子衿不想再找了。
索性花八百块,直接在旅馆包月了。
在哪呢?我过去看看。唐之臣大概是不放心,想过来看看她的新住处安不安全。
想到白静有可能派人暗中盯着她,韩子衿就忍不住遍体生寒,臣哥,咱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唐之臣看到韩子衿发来的信息,愣了好几秒,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她又找到你麻烦了?
韩子衿不知做何回复,半晌没回。
唐之臣好像读懂了她沉默背后的苦衷,无奈地回了她一个字,好。
如果远离她能让她过回正常人的日子,那便远离吧。
韩子衿删删减减,最后只发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原谅她不敢拿父亲的生命作为赌注去爱他。
如果她孤身一人,即便白静把刀子架她脖子,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他。
可如果她的爱情必须牺牲父亲来成全,她宁愿孤身一人,孤独终老。
唐之臣看出了韩子衿这声对不起背后的无奈与抉择。
他无奈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是他的渺小没能给到她坚定选择他的底气,又怎么能怪她放弃他呢。
不怪你,是白静欺人太甚,也是——我没能给到你安全感。你选择明哲保身也是对的。即便我可以派人把你家人保护起来,也难保不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如果谈一场恋爱,就要背负一条人命,唐之臣宁愿这辈子都不谈恋爱。
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他自己招惹来了,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