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那是靳寒舟的声音,孟芊芊扯了扯许简一的衣袖,“你家二少这是干嘛呢?”
许简一摇头,目光直直地看着靳寒舟,似是也想知道他要干嘛。
靳寒舟唤来靳一他们。
手指着许知言和男人,面色冷然倨傲地说着,“把他们给我丢出去。”
靳一等人立即上前架住许知言和男人。
被靳二架住的男人恼怒地看着靳寒舟,指责道,“二少,我们好像没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把我们丢出去?”
靳寒舟穿着许简一专门设计来给他过年穿的韩式大衣,双手插在兜里,俊美冷然的脸庞满是张狂与冷酷,他语气很狂也很不讲道理,“你们丑到我了,影响我吃饭的胃口。”
男人,“……”
许知言,“……”
靳寒舟懒得废话,直接让他们靳一将人给架着丢出去了。
孟芊芊和许简一就站在靠门口的方向。
许知言被架着经过许简一身旁的时候,她满眼怨毒地看着许简一。
许知言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被当众丢出去。
看到许简一如此光鲜亮丽地站在那,许知言如何能不怨呢。
她怨许简一有靳寒舟撑腰,怨自己分明没有犯她,许简一却容不得她。
许简一目无波澜地看着许知言被丢出去。
明明她的脸上并没有得瑟,眼底更没有笑话,可许知言还是感到了无尽的耻辱。
她恨许简一毁了男人精心给她准备的求婚宴,恨她不该出现。
许知言被丢出去后,靳寒舟叫来大厅的经理。
靳寒舟告诉经理,许知言和秦华以后都不准进入帝皇居。
他还很绝地让靳一去把两人的照片打印出来,然后贴到门口的告示牌上,还挂了个牌子在那上面,牌子上写着下面这两位与狗,不得入内。
为此,不少前来帝皇居吃饭的人看到后,纷纷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而许知言和秦华因为这个与狗不得入内的事情,在亲戚朋友面前丢尽了脸。
而秦华也因为宠养女嫌亲女,被圈内有女儿的贵妇嫌弃,大家不愿再跟她来往。
更主要的是。
靳寒舟此举明晃晃地在告诉上流圈内的人,许知言和秦华得罪了他。
大家怕因此沾上腥臊,纷纷避着秦华和许知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回到现在。
孟芊芊在看完靳寒舟的操作后,直呼666,“一一宝贝,你家二少这短护出天际了啊?”
许知言不可能得罪靳寒舟,所以孟芊芊不需要动脑去想,也能猜到靳寒舟此举,完全是因为许简一。
靳寒舟如此护着许简一,当闺蜜的很是欣慰。
她家一一宝贝就该被人这般宠着。
秦华那个瞎了眼盲了心的东西,不配好吗!
一一宝贝有个这样的母亲,真是三生不幸。
许简一望着正朝她走来的靳寒舟,勾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回到包厢后,许简一双手环胸地倚着落地窗的围栏,明亮幽黑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就不怕坏了我餐厅的声誉?”
靳寒舟歪头,痞气地笑着,“我用的是我靳家二少的名义,关你帝皇居何事?”
许简一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如此一来,你又要多一个仗势欺人的坏名声了。”
许简一知道靳寒舟这样做,是为给她出气。
他憎恶秦华,憎恶霸占了她位置的许知言。
靳寒舟迈步朝她靠近,“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也不差这一条,再说了,我媳妇都有了,在意那点坏名声做什么,只要我宝宝不嫌弃我,损坏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嫌弃呢。”他是为了护她才如此,她怎么会嫌弃呢。
靳寒舟轻抚许简一脸颊,
“旁人如何看待我,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你如何看待我。”
靳寒舟说着,低头便要吻许简一。
许简一闭眼。
后面跟进来的孟芊芊见两人要当面秀恩爱,立马咳一声。
真是的。
她和卓老板还在呢,不要不把他们当人啊。
听到孟芊芊的清咳,两人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家里。
靳寒舟搂过许简一,调解气氛地说着,“走吧,继续打几把,然后各回各家。”
“来,走起。”
孟芊芊扯过一旁的卓宇珩,大家在麻将机前落了座。
麻将机是自动的。
牌早就洗好叠在桌面上了。
四人坐下,就直接开始搓了。
初三许简一去了苏家,给苏夫人他们拜年。
苏夫人热情地做了一桌子的海鲜招待许简一。
吃过饭后。
许简一和苏沐颜在院子里聊天。
许简一把靳寒舟打听到的消息转告给苏沐颜。
翟毅已经醒来了。
但他身体骨折的地方太多,就算是苏醒,也得养几个月。
半年时间肯定是要的。
不过翟毅被他父母隔离看管起来了。
靳寒舟在国外的人几乎打听不到任何关于翟毅的消息了。
“醒来就好。”
听到翟毅已经醒来,并且不会落得残疾后,苏沐颜心里很是欣慰。
至于翟毅何时才能回来与她相会,她并不着急。
她可以等。
许简一握住苏沐颜露在外头,略微冰冷的手,“他好了,肯定会立马回来找你的。”
苏沐颜微微点了点头,“嗯。”
她弯唇轻轻一笑,“我等他回来。”
许简一,“估计半年他就能全好了。”
苏沐颜莞尔一笑,“半年很快就过去的。”
“嗯。“许简一颔首,“很快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苏沐颜这一等,便是三年。
接下来的几日,许简一得一一登门给几位老师拜年。
初四去她学画画的齐老那拜的年。
初五去的学钢琴的谈老那。
去谈老那的时候,许简一遇见了同是来拜年的江林。
许简一有好一阵子没见过江林了。
只知道这人一年演出了几十场,跑来跑去的。
想到江林和耿莺有过一段,许简一这替姐姐操心的心,不由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在吃完饭后。
许简一让江林送她一程。
回去的路上。
许简一试探地问江林,“师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我看你之前在朋友圈里发了张照片,那是你女朋友吗?”
江林这阵子挺消沉的。
因为他发现自己被耿莺拉黑了。
本以为照片能刺激刺激她,结果她竟然把他拉黑了。
江林当时就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赶脚。
同时心里也怨耿莺铁石心肠,竟一点都不在意他。
她是不是巴不得他找别人,不去缠着她?
江林觉得自己真的够舔的。
都到了这种地步,却还是对那个没心没肺的渣女惦念不忘。
听到许简一这话的江林回答说,“不是,那是我表妹。”
也不知那丫头从哪里得知他和耿莺在一起,还猜到他被甩的消息,说什么这样可以刺激耿莺,也可以试探一下,耿莺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然后擅自拿着他手机给发了那张照片。
还别说,还真让他试探出来了。
人家压根就不在意他。
她其实早就想摆脱他了吧。
不然上回她也不会故意演戏想要甩掉他。
是他仗着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多多少少,跟别的男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谁知道被打脸了。
一想到这个,江林不免怨气横生。
他在心里骂耿莺是块又冷又硬的玄铁,怎么都捂不热。
见江林在耿莺之后,并没有开始第二段恋情,许简一稍微松了一口气。
“哦,这样啊。”她微微点头,尔后假装不经意地跟江林提了一嘴,“江师兄,你们男生,会介意自己的女朋友跟自己时不是第一次吗?”
江林想也不想地回答,“什么年代了,谁还介意这个?”
许简一又问,“我是说如果,如果是你,你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不是第一次却重修了处女膜瞒着你吗?”
江林顿了顿,给了一个不是很绝对的答案,“看情况吧。如果是之前干过那种职业的,我想没几个男人会不介意,如果是正经谈过男朋友且有过性行为的,我觉得这个没必要重修的。
你纸包不住火的,万一哪天遇上了前任,这不就是修罗场了吗?
不是第一次不要紧,但不要装没谈过男朋友来欺骗人家,这样的行为,其实挺膈应人的。”
江林就事论事,“我反正是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
江林不介意自己的女人不是第一次,但他讨厌欺骗。
一个男人若爱你,就算你以前当过小姐,他也会喜欢你。
但瞒着,这多多少少有点不道德了。
你说万一哪天,人家带你出门,结果却遇见你的客人或者前任,你让对方情何以堪?
江林可以接受自己的女朋友不是第一次,但接受不了为了钱出卖自己,然后从良后用一张虚假的膜来装良家少女的人,也不接受那些明明谈过男朋友且有过性行为,却还要重修处女膜来装纯的女人。
如果连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那实在没必要处下去。
他宁愿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也不想某一天,忽然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是另一副面貌,他觉得这样,很膈应。
许简一也觉得坦诚很重要,她和靳寒舟之前就因为不坦诚,后面才闹出了那样的误会,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坦诚就坦诚的。
尤其是耿莺那样的情况。
许简一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问江林,
“那如果对方是被迫的呢?
比如那些曾经遭遇过性侵的女孩们,她们的父母为了让她们走出阴影,会带她们去重塑处女膜,让她们觉得自己还是干干净净的,像这种情况的,如果她们碍于自卑不敢跟自己的爱人坦白过去遭受过的伤害,你觉得这样的‘不坦诚’,你们男人能接受吗?”
江林默了默,回答说,“我想大部分男人应该都是可以接受的。”
“你呢?”许简一执着地问。
“我当然能接受。错的又不是她们,她们不该被世俗嫌弃,她们同样值得被呵护被疼爱。”
江林说着,转动方向盘,将车子转向另一条大道。
听到江林这个回答的许简一颔了颔首,随后说,“送我去帝豪华庭吧。”
帝豪华庭是耿莺住的地方。
江林下意识握紧方向盘,“去探望朋友?”
“嗯。”许简一说,“我工作室的负责人前阵子宫外孕大出血,我顺路去看看她。”
江林扭头看向副驾的许简一,话语间透着几分急切,“什么是宫外孕?”
“宫外孕就是孩子没有着床在该怀的地方,怀了也不能要。”
许简一话音刚落。
江林便猛地将车子停靠在一旁。
怀了不能要?
所以耿莺不是不想要他们的孩子,而是他们的孩子根本就不能要?
许简一也不再跟江林打哑谜,而是直白地说,“师兄,莺姐没有打掉你们的孩子,孩子本就不能要的。”
“因为这次的宫外孕,莺姐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室里,还为此切掉了一根输卵管,以后不一定能怀上孩子。
她可能不想让你心里有负担,但我不想你什么都不知道。”
许简一到底还是心疼那个独自扛下一切的耿莺。
她不该因为别人的错误而变得不幸。
她值得被人珍爱。
差点死在手术室里?
江林眼尾一点一点地泛红。
他眼眸湿润地看着许简一,眼底的心疼几乎藏不住,“她为什么要骗我。”
许简一看着江林斯文白皙的面孔,轻叹了一口气后,用了一种调侃的语气跟他说,“大概是某个人让她动了凡心,心里生了自卑。”
自卑?
那样高傲冷艳的耿莺也会自卑?
怎么可能?
江林到底不是傻子。
结合许简一前面那些莫名其妙的问话和现在这句话,他立马就明白了许简一的意思。
耿莺她——
“是谁。”
江林用力地握紧方向盘,额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