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男人的左手并不是很灵活，一颗扣子解了大概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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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起眉头微皱，眉宇间染上了几分不耐。
他抬头望向杨初夏。
杨初夏呆呆的与他对视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了下。
下一秒，程起迈起了修长的步伐，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在杨初夏疑惑的眼神里，他缓缓开口道，“帮我解开。”
是一种不容置喙的霸道的命令式语气。
杨初夏目光游移到他衬衫的纽扣上。
她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拒绝他的这个要求。
他现在不方便，而她又是她的生活助理，她该帮他解的。
做足了心里建设，杨初夏这才缓慢地抬起手，低着头，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衬衫上的纽扣穿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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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再有心理准备，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是僵硬的。
杨初夏废了好大的功夫，才陆陆续续地将他衬衫上的衣扣都解开了。
男人结实的胸肌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杨初夏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往日里清脆的声音，此刻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好了。”
程起低眸看着她，神色如常，风轻云淡的道，“我手使不上力气，你脱下来，帮我换上。”
杨初夏：“……”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解都解了，也不差这一步了。
就这么想着，杨初夏直接动手，动作小心地将他的衣服脱下来。
帮他脱衣服，她还是第一次。
饶是两年前，她也没动手帮他脱过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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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在太紧张了，还是干什么，在褪下衣服时，男人从喉咙间溢出了一声闷哼声。
杨初夏紧张的询问道，“程总，你没事吧？是不是我碰到你伤口了？”
“没事。”
紧绷的嗓音不知违和哑得多厉害。
杨初夏眉头皱了皱。
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没事啊。
杨初夏还想说些什么，敞开着的窗吹进来了一阵风，看着男人袒露胸口的样子，她怕他再感冒就麻烦了。
这一次，她动作极其小心地将病号房给他换上。
以至于给他换完衣服，她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程起低眸看着她的动作，那双幽深如井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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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搞定了，那么……
程起转身进了浴室换裤子去了。
杨初夏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她怕他让她给他换裤子……
是她想多了。
折腾了一番，杨初夏此刻也有些累了。
当她的视线游移在两张病床上，太阳穴的神经又开始“突突”地跳动着。
这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能应付的范围了。
杨初夏针甚至开始有点恨自己身体不争气，什么时候扭到脚不好，偏偏是这种时候。
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她在想，若是可以，她还是想换个病房。就算是那种大病房，几个人一起住的，她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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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办法还没想出来，程起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一身病号服，让杨初夏觉得，他也是会生病的，生命有时候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脆弱。
程起看着她还是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眉梢轻挑，声音低沉，“站着不累？”
反射性的，杨初夏往下一坐，坐回了轮椅上。
程起则是拿起了不知是谁带来的文件，用左手翻看着。
杨初夏就这么坐在那里，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生怕打扰他办公。
坐得累了，她想调整下姿势。
就在这时，医生开始查房，几个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杨初夏默默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为首的医生是程起的主治医生，开始了例行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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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挺好的。”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今晚不要进食了，明天一早的手术。”
“嗯。”
“……”
杨初夏听到“手术”这两个字，心一颤。
他的手不是打上石膏了，怎么还要做手术？
难道，那场车祸，伤的不止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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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夏此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却也不敢贸然出声，怕打扰到医生的问诊。
直至那名医生转头看向杨初夏，“你呢，感觉怎么样了？”
突然被call的杨初夏有些懵，她还在他们刚刚的对话里，没有走出来。
直至医生的话再次传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杨初夏摇了摇头。
那名医生走进，低头观察着她的脚。
“我给你开点药，可以缓解局部水肿的。还有，待会会安排医生给你进行推拿和热敷。这脚不要再动了，适当抬高下，通过重力作用可以促进血液回流和消肿。”
杨初夏一脸的乖巧，“好的，谢谢。”
医生又紧接着道，“至于你的手术时间，明天还得再拍个片子看下，再定手术方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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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医护人员都走了，杨初夏这才望向程起，咽了咽口水，“程总，你明天需要做手术吗？”
“嗯。”
程起看着文件，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杨初夏追问道，“什么手术？”
她知道，身为下属，不应该过问上司的事，但她没忍住。
程起给出的回答是，“小手术。”
“……”
什么样的小手术需要禁食？
但他都这么说，她若是再追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杨初夏的眼里满是担心，却也没在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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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夜晚也并不宁静。
但这是VIP病房，隔音效果很好，只有窗外的几声鸟叫声传来，晚风习习。
若是换一个地点，应该会很惬意。
十分钟后，一名女医生走了进来。
她似乎跟程起很熟，一进来，便说道，“你这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休息，还顾着工作。程爷爷可是让我看着你的，你不老实听话，我可就得跟程爷爷告状了。”
程起抬眸，看了她一眼，无奈的道，“只是看看文件而已。”
“你这明天就得做手术了。”女医生走上前，将他放在那小型桌上的文件直接抽走了，“今天就给我好好休息。”
程起也没执意要看，身子往后一躺，半倚着身子，姿势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