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业和王建民分开之后,准备去寻找打听消息的人,接连找了几个工人,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但大多数人脸上都是十分戒备的,李安业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出来。
于是他朝王建民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王建民找人打听都是找一些中年妇女,顿时恍然大悟,果然级别高就是级别高,老有经验了!
自己找了半天都是找的一些中年男人,而且还是都不怎么健谈的中年男人,能够问出东西来才有鬼了,而王建民找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就很热情的大妈,那家伙拉着王建民能唠老半天。
这样聊着聊着,自己想要的信息不就都聊出来了么?
于是李安业连忙改变方案,学着王建民的样子,专门找一些大妈下手,李安业装作迷路的样子,成功拦下了一名热情的大妈。
“大妈,这五道口煤炭加工厂的家属楼是不是在这附近啊,我来寻个亲戚,结果迷路了……”李安业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大妈看着李安业小伙子长得俊俏,穿得也利利索索的,对他去厂家属大楼寻亲的说法并没有产生怀疑,当即就热情地拉着李安业,“是在这啊,小伙子你找谁啊?”
“我来找我二叔的,我只知道他在五道口加工厂做事,我妈让我到家属楼来找他。”
大妈一听眉头就稍微皱了一下,“哟,这可不好找,你跟我说说你二叔啥样的吧,这厂里面领导我都熟。”
“你看你这个小伙子万一走错了门,要是撞上咱们副厂长那可就不好了,我们副厂长脾气可古怪了!”
李安业一听有戏,连忙跟大妈胡诌了一个形象。
大妈也热情的帮李安业分析着哪个领导有可能是李安业的二叔。
跟大妈的聊天中李安业得知,煤炭厂的副厂长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没事千万不要到他跟前去,这老头没事就在家属楼下面下象棋,嘱咐李安业过去的时候一定要轻手轻脚的,千万不能打扰了他,不然可有他好果子吃的。
煤炭厂的厂长都拿这个副厂长没有办法,毕竟这老头是前线立了赫赫战功退下来了,在煤炭厂当了个副厂长的职位,而煤炭厂的厂长就是比较和蔼一个人。
还有厂里面的主任副主任科长什么的,大妈都给李安业介绍了一个遍。
“大妈谢谢你,我应该能找到我二叔了!”李安业笑眯眯地跟大妈道过谢,不由分说地往她手里面塞了一张全国粮票。
“大妈我这次出来也没带什么,这张粮票送给你。”
大妈本来说什么都不想接,毕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李安业塞到她手里之后,一溜烟就溜没影了,大妈也只好接下了。m.166xs.cc
李安业在胡同口跟王建民汇合之后,二人总结了一下情报。
“科长我打听到了,煤炭厂的厂长特别喜欢喝酒,副厂长是个背景硬的老头,基本不管事脾气还臭,据说是喜欢在家属楼楼下下象棋,还有车间的主任喜欢茶叶……”
王建民愣愣地看着李安业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好家伙,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小子连厂里领导祖宗八代都快打听清楚了?
自己找了好几个大妈,这才堪堪问出一丁点门道,这小子开挂了?
李安业见王建民愣神,笑眯眯地把自己跟大妈聊天的经过告诉了王建民,“科长我这还是学的你,之前我找的都是大男人,白塞了几根烟,什么也没问出来。”
“好家伙!”王建民冲着李安业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你小子天赋不错啊,还知道编个故事出来套话,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李安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科长你就别打趣我了,我现在心里还愧疚着呢!”
他骗那个大妈跟他好一通分析,现在想想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有啥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建民上前拍了拍李安业的肩膀,“走,现在我就要代表厂里,好好犒劳一下你这个大功臣!”
“咱吃驴肉去!”王建民笑得一脸鸡贼。
他大小也是厂里面一个正科级别的领导,自己出差当然是要给自己多谋一些福利了,所以带着李安业顿顿吃肉也没有关系,到时候肉票不够了,打个电报回厂里继续要就是。
毕竟这趟出来可是给厂里办事,食宿方面厂里根本不会亏待他们。
就这样王建民和李安业勾肩搭背地找了一家驴肉馆,要了两瓶好酒,你一口我一口的推杯换盏起来。
知道了厂里面领导的喜好,接下来办事情就简单许多了,王建民和李安业的想法都一致,擒贼先擒王,第一目标就是要去拜访一下煤炭厂的厂长。
煤炭厂的王厂长是个喜欢喝酒的,待会儿他们去供销社提上两瓶好酒,再带一些下酒菜过去,相比王厂长也不会把人拒之门外。
吃完晚饭后,王建民跟李安业来到供销社,斥巨资买了两瓶四新牌汾酒,又去一个卤肉馆打包了一些卤猪头肉,这才提着东西朝厂家属楼走去。
白天他们不好过来,毕竟作为一大厂的厂长,工作任务也是比较繁重的,白天过来他们只会扑个空,所以挑了晚上的时间过来。
李安业早就从那个大门嘴里问到了王厂长的具体楼层,这个家属楼是一楼两户人家,王厂长就住在三楼的第二户人家,和副厂长是邻居。
“待会儿敲门声尽量轻一点,我估计那个副厂长是个难搞的主,咱们不要惊动他了。”王建民压低声音跟李安业交代着。
李安业闻言点了点头。
王建民听李安业说了这个副厂长是退下来的,而且年纪大脾气又古怪,大概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所以就算知道这个副厂长喜欢下象棋,也不愿轻易去招惹他,他从事采购行业这么久,是不愿意跟脾气古怪的人打交道的。
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不按常理出牌,有些捉摸不透。
王建民带着李安业轻手轻脚的上了三楼,轻轻叩响了第二户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