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芳若轻巧的上前将喜盘上的合卺酒端了一杯,恭敬的递给了希夷,随即无声的退了下去。
见公主眼神平静的端起了合卺酒,李学义心内一喜,面上更是温柔,映衬着火红的新郎官的衣服,更显出了几分俊秀。
他端起合卺酒,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公主,请。”
希夷琉璃般的眼中映射出新房内的火烛,闪闪烁烁的,让李学义瞬间迷了眼睛一般,直愣愣的向前一步。
他的心砰砰的跳,在这样盛颜仙姿的美人面前,他一介凡夫俗子岂能把持得住。
他的心在跳,手甚至都有点慌,见到公主端起酒杯近前时,更是不能自已。
“公主……”他颇有点迷离的叫了一声。
“砰!”
“啊!”
芳若眼睛睁大,和同样不可置信的喜娘对视一眼,迅速上前,擦拭公主身上被泼上的酒水。
李学义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中,刚刚那里还端着一杯清澈的酒水。
那酒水并不醉人,是宫中御制的果酒,里面掺杂了很多养身的药材,最是补人的。
只是,那酒水不应该是他和公主一起饮下,以示夫妻一体的亲密。
为何,成了现在这样?
他茫然的睁大眼看去,公主那边一片慌乱,喜娘和侍女纷纷整理公主身上被酒水浸湿的喜服。
喜服鲜艳而夺目,映着烛火有一种红绫绫的闪耀。
只是那价值千金,精工巧思制作出来的喜服上,被他泼了一杯酒,变成了暗沉沉的颜色。
是了,他想起来了。
他沉迷于公主的美貌,激动与这样的美人-妻子,心慌意乱,手一疼之下,他失手掉了合卺酒。
那酒,就泼在了公主的身上。
李学义忙去看自己的手指,那里冷白完好,没有任何针扎的痕迹。
他的心一阵的沉了下去。
就听见公主冷淡的嗓音,带着轻轻的嘲弄,“李探花竟然对本宫如此不满,合卺酒都泼了本宫一身……”
“呵……”
李学义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触目就看到公主冷淡中带着威仪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他顾不得在同窗的面前,顾不得在喜娘和侍女的面前,顾不得自己的颜面,猛地跪了下去。
“臣一时失手,该死!请公主明察,臣绝对没有任何不满……”
“够了!”希夷站起了身子,提高声量,声音冷肃,“李大人既然不满这个婚事,本宫也不强求。”
“来人,请李大人离开公主府!”
满室惊诧!
面面相觑,这,这,如何到了这个地步?
原本情意缠绵的洞房花烛之夜,怎么急转直下,成了公主驱逐驸马出府?!
“这,”有人硬着头皮刚要开口,猛地就迎接到公主一双清凌凌,冷肃的眼睛,瞬间骇的咽了下去。
这是公主,这是君。
李学义也是不敢相信,公主居然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不过是一时失手泼了公主一身酒罢了,如何就能被驱逐出府?
白天的自己有多么的春风得意,现在的自己就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不,他不能被驱逐出去!
一旦被公主驱逐出去,往后人生,将会是他一辈子背负的污点,任人嘲笑,再也不可能翻身了。
李学义反应过来,膝行几步,想要抱住公主的裙摆,奈何希夷闪的快,让他心思落空。
他真切的抬头恳求,“公主,臣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不敬公主的意思,万望公主三思。”
“臣对公主一片真心,能得公主为妻,是臣三生有幸。”
“臣,万万不敢欺瞒公主!”
李学义一腔剖析说的情真意切,饶是室内那些原本暗暗嫉妒他的同窗都忍不住的心内叹了口气。
希夷挑眉看着面前低到尘埃里的新郎官,在原主的那一世里,他可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样子。
他一直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得公主倾心,仕途顺利,帝皇心腹,平步青云。
现在,呵~
希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世人皆知合卺酒的含义,小小酒杯竟能重若千金不成?”
“还是,李探花拿得动笔,写的下锦绣文章,练得一手入木三分的好字,却端不起一个小小的酒盏?”
希夷冷笑,“李大人,莫要当本宫是个傻子。”
李学义脸色惨白,急急的分辨,“臣的手……”
希夷:“你的手如何?难不成还能突发恶疾不成?”顿了顿,继续说道,“公主府中有值守的太医,若是李大人说是突发恶疾,导致手不稳,泼了本宫一身的酒水,”
“那咱们就让太医来瞧一瞧如何?”
刚刚疼是真的疼了一瞬,所以他才没有拿稳,李学义不觉得太医能看出来什么,但是,若是万一呢?
希夷收回目光,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跪在那里一脸苍白的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