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几位大娘婶子,傻眼之后,一窝蜂的去扶赵二妹,嘴里叽叽喳喳的,有关心的,有责骂的。
等把人扶起来一看,不仅前排门牙摔了个豁口,鼻子里已经流出了两行鲜红的血。
这下,没人劝解了,口径一致的开始责骂希夷不懂事。
“这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妈!你就这样对你妈!你就不怕老天爷劈了你!”
“你看看你妈受的伤!大过年的都流血了!你个倒霉孩子!你妈给你操心还操心错了!”
“你这样不孝顺的孩子,要是搁在以前,有你受的……”
院子里指责声一片,被左右扶住的赵二妹怒火更加旺盛,她抹了一把鼻血,怒声呵斥,“你给我滚!以后别再踏进这个家一步!老娘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倒霉孩子!”
希夷眼神冷淡,点点头,“这是你说的,别后悔就行。”
这句话直接惹怒了赵二妹,她唰的挣开周围人的手,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年礼,扔到了大门外,“你给我滚!”
希夷抬腿就走,眼看着身影就要走出院门,这下劝架的大娘婶子们反应过来了:这孩子不按套路来啊。
不应该跪着哭吗?
三秋,啥时候这么硬气了?
院中的七大姑八姨婶子大娘的,对视一眼,迅速的分成两拨。
一波原地劝解赵二妹,一波拦着希夷,苦口婆心,“你可不能走啊!你妈就是生气了,好好的跟你妈赔个不是,让你妈打上几下出出气,不就完了……”
希夷充耳不闻,有人拉她,她就躲,弯腰将地上的东西一一的捡回了手中,对着一群劝解的人笑了。
“我就是孝顺她,才听她的话滚呢。我要是不滚,不就是不孝顺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劝解的七大姑八姨,大娘婶子们:……
“三秋她娘啊!你快出来!你家三秋真走了!大过年的,两母女啥仇不能解啊,非得这时候闹……”
隔着一道墙的院子里传来赵二妹尖利的声音,“让她滚!以后我是不认她的!愿意上谁家上谁家去!老娘不稀罕!讨饭都不到她门口!我不认她——”
“哎呦,可别说气话了!那可是你亲闺女,年年拿东西孝敬你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谁稀罕呢!现在就敢推我,以后还不得死她手里!我不认了!谁爱要就要!”
希夷脚下一顿,深深叹气:我没推,她自己倒的,有人信吗?
身后那些原本走路慢悠悠,到处喊着这疼,那不舒服的老姐妹们,此刻脚下像是踩了风火轮一般,纷纷想要拦住希夷。
然而希夷身形快,脚步快,那些上来就拉拉扯扯的,一个都没抓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拎着东西,轻快的走远了。
等走了一段路程,察觉到后面还站着一群指指点点的八卦劝解组们,希夷皱了皱眉,想必这个谈资够她们过个好年的。
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睛落在了手里的东西上。
这可是原主借钱之后,精心挑选的年礼,可不能浪费了。
她心思一动,脚步一转,向着村西头,靠近阳山的位置而去。
当初救了原主的杨三爷就住在那里,他以前是个猎户,无儿无女,孤身一人,靠着村里低保户的收入勉强生活。
杨家庄里,家家户户,白天的时候是不关门的,希夷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三爷爷,我进来了……”
“谁啊,进来吧。”,杨三爷听见动静,从里屋里出来,眯着眼睛看了看,才认出人来,“是三秋啊,回来了?有事找我啊?”
希夷笑的温和,说的话也直白,“三爷爷,没啥事,就是我回家被我妈撵出来了,我妈让我滚,不认我了,我这带着年礼就顺便来看看你了……”
杨三爷一愣,视线在希夷的脸上转了转,又看到她手里的年礼,叹了口气,“三秋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也没必要跟你妈闹得那么不好,听三爷爷的话,回去认个错就完了,大过年的何必呢,闹起来也是让别人笑话,你这礼啊,三爷爷不收,哪能平白收你的东西呢……”
“三爷爷,你忘了,我小时候贪玩掉沟里了,那时候咱们村里放水,谁都不敢去救,还是你跳下去救得我,我一直记得呢……”
杨三爷脸上笑开了花,对待感恩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但还是摇摇头,“三秋啊,不说你是个孩子,还是咱杨家的血脉,我哪能眼看着不救?一点小事,你没必要放在心上……”
“何况,当初,你爹妈都来给我送了礼了,那就两清了。”
希夷沉默,原主的记忆中,当初杨老爹和赵二妹就送了两个鸡蛋,但是原主一直记得这个救命之恩。
不是小孩子就没有记忆,落水之后,原主在水底清晰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