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联合与西南联合对峙边界,川省,滇省交界处。
山区,茂密的丛林中,一队背着大包小包的人马向着北方前进。
“大家再加把力气,还有三座山,咱们就到达指定地点了。”
陡峭的盘山小路上,领头对着后面的运输人马大喊道。
“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背着沉甸甸的包裹,苗三边走边抱怨道。
“头?估计没有盼头哦!”
一句从前面传来的严厉话语让苗三失去了继续抱怨的心情。
在西南联合财政部和内务部的配合整顿下,在西南联合境内,大城市的烟馆,青楼和赌场等行业都被整顿了一番。
而发放牌照,验明资质,规范市场则是这次整顿的重点。
旺盛的需求造就了旺盛的市场,而旺盛的黄赌毒市场却是被当局严厉禁止的。
因此为了赚钱,为了利润,为了钱财,西南联合内部的无牌照从业者就走上了走私的道路。
而自古以来,鸦片的最好的种植地就是东南亚,美洲等这些地理位置好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种出来的罂粟不仅品质好,还产量高。
后世人也称这几个地方为“金三角”和“银三角”。
而要从南方的东南亚和云南等地运送鸦片到达西南联合,那么运送的人不得不面临的一个问题如何突破西南联合的边境线。
无疑,蜿蜒的山区和湍急的金沙江就是最好走私的道路。
“你说,我们肩上背的这些东西是什么啊?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呢?”
拍了拍走在前面的男人,苗三颇为疑惑的问道。
“呵呵,最好你别知道,不然的话,不仅是你自己,就连我们这二三十个人都会有杀身之祸。”
从前面飘出神神秘秘的一番话语,苗三似乎被震慑住。
弯曲的山路总是磨人的,不仅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
毕竟一脚踩空,你落下的就是万丈深渊。
出了山头,踩上了平坦的林间小路,苗三也把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正当苗三想着晚饭应该吃什么的时候,前方的队伍传来了一阵骚乱。
领头的一声大喊:“快跑,别被抓住了。”
见状,苗三忙不迭的丢下背上的包裹,就想向着后方的树林里面跑去。
只不过当苗三回头一看,他却发现,退路早就已经被一帮绿色军装的士兵们堵住了。
“东西放下,放下,别动。”
在乌泱泱的绿色军装人群中,穿着深黑色服装的年轻男子异常显眼。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走的是这条路线,还变聪明了啊!”
财政部,烟草副司长刘威对着蹲在地上的这帮人一顿训话。
“领头的是谁,给我出来。”
虽然没有人直愣愣的站出来,但是眼尖的刘威还是找到了领头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的男子。
而至于为什么能够一眼发现领头的?
原因很简单,在一支运输队伍中间,身上不背东西的要么就是领头的,要么就是队伍中的残障人员。
“说说看吧,你们从山区里面偷偷摸摸出来,还背着东西?这是干什么啊?你们难道不知道,早在一个月前,这一片就成为了军事管制区吗?”
刘威忍住怒气,用“平缓”的语气问道。
“刘司长,查出来了。它们身上背的都是鸦片膏。”
盯着慌乱的领头人,没套出话来,刘威不免骂了一声;“cao,Tmd,纪律部的人也是这么说的啊?怎么我碰上的都是死骨头啊!”
“七连长,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我觉得还是让纪律部、好好招待他们吧!”
在财政部的人员发现了市场上的鸦片的异常现象之后,在秦石璜的指示下,财政部联合南方防线的部队展开了一次大规模的山区肃清。
没想到,这一抓,不仅抓出来了走私鸦片的商人,还抓出来了一批从云南往西南联合倒卖军火,倒卖其他工业物资的商人。
值得一提,在云南都督府列兵边境之后,西南联合就对云贵两省实施了经济禁令:即是一切有可能滋长敌人的基本物资被限制运到中南联合。
而这些基本物资包括粮食,纱布,火药以及工业品等等。
~~~~~~
云南都督府,都督办公室。
“你看看这份电报?”
“张司长?张子正?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对着匆匆赶来的张子正,蔡都督异常愤怒且无奈的说道。
“谴责云南向西南联合运送鸦片的公开声明。”
电报上的最上面的一行字,张子正心惊胆战读出来了。
可以这么说,因为鸦片,中国的对外大门被打开了,而因为鸦片,中国也是沦为列强的玩具。
因此,可以这么说,对于鸦片,有志之士是非常厌恶和痛恨的。
而西南联合发表的声明是通电全国的,而这也意味着,要是云南都督拿不出来一个恰当的说法,那么蔡都督的后半生都离不开“鸦片”二字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张子正适时的表现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
盯着他的面庞,蔡鄂半晌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都督,是不是底下的人夹带私货了,或许,我们可以抓出几个典型送往西南联合,或许这一招方法能够奏效呢。”
听着张子正的“装糊涂”的方法,蔡鄂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了。
“唉~~~事实证明,这次改革是失败的了。”
笑完之后,蔡鄂认命说了认输的话语。
或许,这次滇省新政改革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也不知道是因为改革的目标是洋人,还是因为改革的目标触动了原来的政治体系,亦或是因为改革动了太多人的蛋糕所致。
但是不管如何反思,如何找寻原因,蔡鄂都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他主导的《编制五年规划》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唉~~,别找其他方法了,我们安排个代表去成都吧,让代表亲自向秦都督解释清楚。唉~,大势已去啊!”m.166xs.cc
颇为落寞的说了一句话,蔡鄂向着休息室走去了。
~~~~~
“大家看一看,要不是财政部的人仔细工作的话,那么从这段时间以来,联合两个部门进行的烟馆整顿工作就功亏一篑了。”
盯着财政部联合南方防线递上来的工作报告,左手掐着烟,右手指着报告,秦石璜一字一句的对着内务部,纪律部和财政部的部长们说道。
“仅仅不到半个月,从南方走私进来的鸦片就有三吨,这是多么大的一批数量啊,三吨鸦片也会增加多少瘾君子啊!。”
说完话语后,秦石璜怒气上涌了。
“司令,经过纪律部的审问,在抓捕的七百五十三人中,我们发现大部分的人都是军队出身的。同时他们运送的货物大部分都是蒙自有商行的。”
盯着纪律部的报告,秦石璜着重的在商行名字上画了个圈。
“蒙自有商行?”
听到秦石璜的疑问,财政部部长刘管义补充介绍着:“这是云南的最大的洋行,而蒙自有商行背后是英国人和法国人。”
呵呵呵,秦石璜笑了三声。
秦石璜发现一点:好像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背后都有英国人的影子,无论是云贵边境的对峙,还是南洋海战的爆发,以及这次的走私行动。
“对了,你不是发电报给云南都督府吗?他们那边怎么说?”
尽管秦石璜知道这件事或许云南都督府不是主使者,但是在走私鸦片这件事中,滇省都督府还是逃不脱帮从罪的。
话说回来,其实令秦石璜气愤的是,秦石璜千辛万苦颁布了整顿烟馆的条约,甚至一步步的再将鸦片这个害人精祛除出西南联合。
但是这种利民的好事情却是受到了滇省走私队伍的迎头痛击。
可想而知,气愤是不足以描述秦石璜的心情的,或许悲愤交加更能体现吧!
“对面回了电报,在明天,滇省都督府的副都督李根源,现任云南同盟会分会长将会到达成都,和我方商量走私案件。”
敲着桌子,秦石璜面无表情的说道:“还行,对面还算是重视,派了个副都督过来,不然的话,我都想要让李甲一试一试滇省的军事素养了。”
话中之意,很明显,一旦滇省派的人不对,亦或是结果不满意的话,那么南方的李甲一的三个师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话说回来,内战,这东西是不能常年累月的打的。
在秦石璜的心中,只会打内战的部队称不上一支好部。
毕竟内战打的都是中国人。
反之,在秦石璜的心中,他认为部队打的最好的两场战役,第一场自然是印度边境的争夺札达县战争,第二场自然是南洋海战了。
当然了,还是那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因此,也正是因为认识到了要建立新的国家,建立新的制度必须要流血,必须要牺牲的革命本质,秦石璜也才会毅然决然的发动了收复湖北,河南和湖南等省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