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堂。
穆苏将茶杯放在边上哼哼了声；“张霖这个老滑头。”
怎么跟张大人扯上关系了？
叶剑有些不明白。
“不懂啊。”穆苏心情好，笑了笑问道。
齐王能够将这件事给处理妥当，那么皇家的脸面也算是保全了。
他也很担心，若是处理不好的话，自己就得对他最为疼爱的小王妃下手了。
如今事情平静，他也是乐见其成。
叶剑的那一摇头，让穆苏看向了窗外；“马上就是会试了，张霖虽然没有参与其中考题的出处，但他的门生还有一些同僚可是参与了，这老东西是在避嫌呢。”
也难怪，当初大哥在驾崩前告诉过自己，张霖有才，小心谨慎，可用。
如今看来，这老东西何止是谨慎，简直是谨慎过头。
别的不说，上朝是他礼部的事，他管，跟他没有关系的。他能在朝堂上嘴唇闭干也不插嘴一句话。
而且从不跟皇族接近。
聪明人啊。
“王爷，是顾平不去张大人家的。”
什么？
是自己弄错了嘛。
穆苏眨眨眼睛淡淡一笑；“有意思，这个顾平可真是有意思。”
顾平说不去张家，那就不去张家。
一晃在这待了十几天了。
再等几天，那就是除夕。
今个中午。
顾平三人在曦月堂用过了午饭，就打算出去走一走。
陈烨和常林自然希望他能出去，来了这么多天，顾平的生活规律太过于简单甚至是压郁。
除了书房饭厅还有茅厕外，其余的地方，他都很少涉及。
至于出曦月堂，那更是少的可怜。
对于一个爱出门的顾平来说，这无疑让二人有些紧张，陈烨甚至亲自问了一些有经验的人。
说这是会试前的压力导致。
今个听顾平说要出去，常林和陈烨是第一时间就准备了妥当出了门。
京城横竖八条大街，中间又有无数的巷子还有小街道。
距离会试还有两个多月。
大部分的举子此刻也都才出门或者还在路上。
顾平如果不是因为穆苏，也不可能会来京城这么早。
过年不管南方北方，那都是喜气洋洋辞旧迎新。
街上谈不上人山人海，但也是人来人往。
三人在街上转悠了一会，顾平见不远处有一个金银铺子，是西逑人开设的。
西逑虽和大萧时常因为边界问题发生小规模交战，甚至一旦到了秋季还会打草谷。m.166xs.cc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金银作品，因为靠近往西更为遥远的波罗斯国，这金银器制作是别具一格。
“兄弟，陈烨，那是西逑人开的金银铺子，样式十分精美好看，难得来一趟京城，要不，咱们去买一些给家人带回去如何？”
顾平正有这个意思。曦月、小凤还有自己的娘，也得给他们买一些回去不是，毕竟这京城，不是年年都能来的。
“好，咱们……”
“抓贼啊，抓贼啊。”
声如洪钟，气贯长虹的喊抓贼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周围忙碌的人只是停下脚步观看，却并没有谁会仗义相助。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可不是只有后世才有。
大萧也是这样，当然看热闹这事，好像通用几千年。
“岂有此理，堂堂京城，居然还有贼人，这还了得，看我不去打爆他狗头。”常林面红耳赤大喝一声就往声音响起的地方走。
顾平一下子没拉住。
他抬眼看了下距离这不远的珠宝铺，最终还是往常林跑的地方追了去。
自己这二哥，仗义有为，是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存在。
可问题是，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京城，不是长平县。
在长平县，人家能认识你这常二爷，
在这。你常二爷就得是常孙子，不对，常重孙子，人家会鸟你啊。
“二哥，你别犯浑啊。”就这片刻时间，顾平就见常林已经冲出去了七八米。
陈烨速度慢了一些，等他喘息着穿过了巷子，就见到了一群人堵住了巷子口
隐隐中，有辱骂声。
“小小年纪不学好，走，见官去。”
“我，我不是贼，我，我只是太饿了，我已经……”
女贼啊？
果然是京城，
贼都不分男女啊。
这什么情况这是？
陈烨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发现一个衣衫破烂单薄，大概也就师娘年纪相仿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惊恐的看着围观的人瑟瑟发抖。
不知道是让人给吓的，还是说让这寒冷的天给冷的。
那可怜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师傅，怎么是个女的呢？”
顾平也没有想到，抓贼抓贼的，居然抓了一个女的。
他跑不过常林，只能跟在后边。结果在这遇到了过来的那个小贼，常林没客气的给拦住并且结结实实的给她一个横扫在地，正准下手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居然是一个女的。
向来不打女人的常林如今破戒了。
这不，在那石化一般呆若木鸡的喃喃自语；“我居然打了女人，怎么女人也当贼啊？”
“公子，求求你，我不是贼，我真的不是贼，我真的是太饿了，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女贼消瘦的脸庞挂着泪痕，扑通一声跪在了顾平跟前。
所有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数落着自己没有教养，嚷嚷着要将自己送官，而唯独这三个人，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带她去见官，光天化日之下的抢馒头。”一个粗布衣衫的人大声叫喊着。
“对，带她去见官，小小年纪就敢偷东西了，今后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
“我不是贼，我不是，我……”她拼命的解释，可是一人的解释，又如何能说得过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最终，她将目光看向了顾平委屈的哭哭啼啼道：“公子，我真的不是贼。”
顾平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那一双抓着自己的衣服的女贼双手发呆。
“带她去见官。”也不知道是那个吃瓜的一声嚷让顾平抬眼看向了这围在一起看热闹的百姓。
他微微弯腰，将跪在地上的女贼伸出手搀扶起来：“我相信你不是，你只是饿。”
顾平信任的目光缓缓抬眼看着叫嚷的最凶的苦主。
那是一个微胖的商贩，腰间的围裙还沾染了一些面粉。估计是他的馒头让这女的给抢劫了。
“这位大哥，大过年的，带人见官不吉利，这样吧，我这有点小钱，就当买了你的馒头了，这件事，小弟看就算了吧。”顾平从衣袖中取出了十几文钱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