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让伤害终止在她这里?那些网络暴力的人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吗?】
【还有a大论坛里的那群畜生,让我的学历滤镜彻底粉碎。】
【不好意思,不用劝我,我今天就要骂死他们。】
一开始跟风网暴林竹眠的那些人,平素在网上口嗨习惯了,根本没把自己的言论当回事。以为道个歉或是装死,事情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平息。
认为等到大家都忘记这件事情之后,自己依然可以随意在网上泼粪。
作为惯犯,他们又不是没有被明星粉丝攻击过,但那点小打小闹和污蔑诽谤明星本身的行为相比,后者带来的快感要远超于前者带来的恐惧。
见舆论渐渐平息,他们刚想冒头,却因为这条视频的发布,忽然陷入更加激烈的攻击指责中。
等到自己的个人隐私和家庭住址完全的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他们忽然发觉——
这次事件,似乎没那么容易过去。
拥护支持林竹眠的粉丝和路人,对于他们的处决似乎拥有着疯狂的执念。
那种巨大的愤怒,并无法通过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有彻底地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才能够平息路人和粉丝们燃烧的怒火。
于是,他们发现——
网络上种下的种子,在现实中结出了苦果。
自己的各种支付账号被扒了出来,疯狂地被他人输错密码而冻结。身份证号被绑定上巨额贷款,各种莫名其妙的催债号码打爆手机。
当他们瑟瑟发抖地躲在家中的时候,敲门声不绝于耳地响起。车上被鲜红的油漆涂上自己的名字,上面附带上巨大的叉号。
甚至连自己的亲戚朋友都无法幸免,发消息询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怨谁呢?怨林竹眠吗?
可是她已经发布视频,让大家不要再对网暴者施加暴力了。
他们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视频不仅没有让大家收手,反而成为了助燃的汽油。
“这是你想要看到的画面吗?”看着网上混乱的场面,系统愣愣地开口。
它曾经以为宿主在视频中那样说,是真的不介意别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现在看来,是它太天真了。
林竹眠轻轻一笑:“谁知道呢。”
“我从来都不是圣母,更不屑于当圣母。”她的手指轻轻滑动页面,她再次返回到那篇文章的界面,轻轻点开对方的头像。166小说
“我不想要这圣母牌坊,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她抬头,眼底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让他们体会到感同身受的痛。”
她确实让自己低进了尘埃里,但与此同时,她的道德立场其实站的比谁都高。
作为一个受害者,却善良地替施害者开脱。
还有比这,更能激起大家怜悯心与保护欲的吗?
如果此刻仗着自己是受害者,咄咄逼人地讨要说法。
只会迅速地消耗其他人的兴趣。
林竹眠垂下眼,滑动起对方的主页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篇文章的作者ip俨然和自己在一个城市,相册里还有没删干净的照片,她很快就翻完了对方从前发布的所有微博。
【真的好想死,为什么要造我的谣,我明明没做那件事,崩溃了。】
【今天又忍不住自残了,只有把自己划的血肉模糊才能找到一点活着的感觉。】
【烦死了,一点都不想回学校。一想到那群恶心的人,我就控制不住地想伤害自己。】
……
她犹豫了一下,悬在私信按键上的手指最终没有落下。
林竹眠退出微博,点开和罗博的聊天窗口。
【林竹眠:上次你说自己能算出来别人的位置,是真的吗?】
【罗博:当然。】
对方几乎是秒回。
还未等她问出口,对方的电话倒是先一步打了进来。
“怎么?有事相求?”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背景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似乎是在打游戏。
“是。”林竹眠淡淡开口。
“帮我算一下她的地址。”她很快便将对方的微博发过去,轻声提醒:“看微信。”
对面沉默几秒,忽然笑出声来:“这不是在微博上写文章骂网暴的那个人吗?”
“她文章写的挺不错的,看得我都想揍他们几拳。”罗博哼哼几声,继而问到:“你要找她做什么?”
想到对方在微博上曾经发布的日常,林竹眠抿了一下嘴唇。
“她一直以来的状态都不太对劲,而且……”她顿了顿,“她现在有暴露个人隐私的风险。”
她仅仅是翻了几条微博,就大致能够组合出她的信息。
未成年、就读于a市一中、家庭不和睦。
而如果是更加老辣的网暴者先一步查出她的家庭住址,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方现在正在风口浪尖,很容易就被失去理智的人加以攻击。
想到这里,林竹眠叹口气,催促起来:“能找到她吗?”
不怪她病急乱投医,而是相较于按照蛛丝马迹找到对方,显然找罗博算出来更快一些,前提是他确实有这个本事。
“能。”罗博笑了笑,“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毕竟,刚刚顾着回你消息,我游戏送人头了。”看着电脑屏幕上倒地的小人,罗博慢条斯理地开口。
林竹眠不假思索地回答:“好,你说。”
“不急。”听到她答应之后,罗博心情颇好地靠在电竞椅上,缓缓开口,“先欠着,等我想到再说。”
看着林竹眠发来的个人主页,罗博挑起眉。
别的不说,这人运气倒是挺好,能让林竹眠这样帮她。
甚至原意为此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要知道,这兔子谨慎的很,像是这种不明说的条件,很少有答应的时候。
这次却回应的如此干脆利落,却不知是出于对她的担心,还是对自己的信任。
这让他……有些小小的嫉妒起来。
压下心中莫名的感情,罗博开口:“你随便说个字或是词语。”
“血。”林竹眠虽然不知道他推算的原理,但依然认真地配合他。
“血,一共六笔。”罗博重复一遍她说的字,左手的大拇指在三个手指间摩挲起来,在中指的下端停住。
看清卦位后,他的脸色难看起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