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把人逼过头了,秦辉赶紧低声哄道。
“我房间有一个小洗漱室,你先进去把脸洗一洗。”
说完秦辉出门,轻轻敲开韩丽的门。
“姐,你那有没有不用的衣服啊,我参考一下,我这一个设计数据出问题了,没弄出来我简直睡不了觉。”
正在念书的韩丽拉开门,让人进来。
“这么晚还要做啊……”
“姐你不也是这么晚还在学习,加油!”韩丽噙着笑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连衣裙,“你要什么样的衣服?工装还是衬衫裤子还是连衣裙?”
“连衣裙吧,我还没见过……”
后面的话隐掉,韩丽没怎么听清楚,“你还没见过连衣裙,冉冉姐、我还有婉儿哪个没有穿过连衣裙?”
秦辉没有否认,只是摸了摸鼻子。
韩丽从衣柜里找出来,然后递给秦辉,“你早点睡啊。”
“好嘞姐,你也是,早点睡,不然眼睛都要熬坏了。”
秦辉叮嘱完韩丽,就出门,惹得韩丽无奈一笑。
到手的是件蓝色的连衣裙,连衣裙上还有些碎花,因为韩丽不太有安全感,她的衣服大多都是长袖,长度也及膝。
想到等会儿就能让罗洁穿上,秦辉压制着嘴角推开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秦辉心腾的一下空了。
不过洗漱室里传来流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
秦辉拿着衣服去敲洗漱室的门。
“笃笃笃——”
里面的流水声立马断了,“我把我姐的衣服给你放门口,你那衣服挨在地上已经没法穿了。”
里面的人悄悄打开一道缝儿,伸出一只手,秦辉看着这小白兔的动作,轻笑了一下伸手将连衣裙递过去。
“喏,我去收拾床铺,你洗完了换上。”
虽然将人带过来了,可秦辉只能忍住自己的心思,她今晚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本身对于这件事就带着抗拒,自己一着急,把人吓坏了可不好。
再说了,他们还没结婚,没结婚前将人拐上床总归是不太好的,为了罗洁,他愿意忍。
他柜子里有多余的被子枕头,拿出来后将自己床上的掀下来,把新的铺上去。
自己抱着掀下来的被子枕头在地上用草席打了个地铺。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秦辉目光忍不住追随过去,就见罗洁因为洗脸,将额头的刘海用小绳子固定住,身上穿的正是那套蓝色碎花连衣裙。
罗洁肤色偏冷白,在鹏城这种最闷热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穿上蓝色的连衣裙,衬得冷白的肌肤更加白皙,蓝色裙子也格外的适合她,仿佛变了一个人,气质截然不同。
罗洁没穿过这个,正用手指抓着大腿旁的裙子,紧张的等秦辉评价。
“很好看,你不用紧张,特别漂亮。”
秦辉看出罗洁的窘迫,安慰道,然后转移话题:“你今晚在床上睡,被子枕头我都给你换了,我打地铺。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去。”
罗洁听到这里,有些放松。她不愿意这么早从秦辉的房间里出来被秦辉的家人发现。
要不是无路可去,只怕她都不敢迈进秦辉的家门。
两个人都躺下熄灯,罗洁躺在床上,这床结实平整,不像她的动一下就摇摇晃晃快倒了似的。
床褥也很干净,有着淡淡的皂香味,跟秦辉身上白衬衫的味道一模一样,闻着让罗洁心神都安宁起来。
罗洁注意到秦辉躺下来后身子就没动过,以为她睡着了,然后也安心的动了动去。
慢慢的思绪放空,蓦然想到第一次见到秦辉的时候,她在学校班级里见到的,他自我介绍的时候,罗洁发现是很阳光俊朗的男生,那时候也只是有些羡慕而已,毕竟像她这种人和秦辉是南辕北辙的人。
秦辉转学过来,凭借着学习好,聪明的脑袋和周围人打成一片,她用了两年都没成功的事情,被秦辉短短几天就做到了。
很快秦辉就注意到她,还过来和她说话,不过因着她的不讨喜,秦辉的话语很快被别人给截走,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再后来,父亲上学校来逼她,告诉她女人家上学干什么,还不是白眼狼赔钱货,最后便宜别人。
不堪入耳的话语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唯一的遮羞布撕开,尤其是被秦辉见到,让她有种异样的难堪。
可能是秦辉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所以她只想在秦辉跟前留下一个不怎么爱讲话合群的印象,并不想把这么丢面子的事情摆在跟前。
“快点跟老子回去,你妈跑了,家里都没有人做饭,你想饿死老子?”大风小说
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去扯她。
就在被她爸扯的踉踉跄跄的时候,秦辉站出来,替她扯开父亲的桎梏。
“女子有义务上学,并且上学之后大有出息,你凭什么断定女子学习后就是赔钱货?”
“用你那狭小的思想去想这种事情本来就难为你了,你自己没有上进心还妄想将你女儿拉下去和你一起滚进这泥潭?”
“告诉你,我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种人渣我打的挺多,也不差你一个。”
秦辉这番话在罗洁心里经久不灭,她一直记得秦辉那天用什么样阴狠的语气吓住了她爸。
也记得她爸被学校保安给拉走后,秦辉低头温和的对她说:“放心,这不是你的错,家庭的事情,我们谁也没办法预料。”
秦辉的声音特别温和,温和的罗洁犹豫再三,终于打算说一声谢谢,秦辉却被他兄弟们拉走了。
“帅啊辉哥。”
“没什么,欺负女儿的家长,我最讨厌了,不过学雷锋日行一善而已……”
淡淡的嗓音传来,罗洁低下头,将那声谢谢给咽了回去。
再之后又产生了好几次交集。
每次秦辉帮她出头之后,回到家就是被父亲一顿暴打,她掩饰的很好,直到又一次,高文静不小心撞到她伤口,让她疼得几乎站不起来。
等再次起身,秦辉就看到她身上的各种伤口。
秦辉问她怎么伤的,谁欺负她了?
可她不能说,说了无异于将自己的自尊再一次剖析在秦辉眼前。
秦辉却像是明白了,再也没管过她。
虽然她之后也没受到过父亲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