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然也懒得揣摩褚煜明是怎么想的，就当他粘人。
早饭吃过后，他们便按照规矩进了宫，随行的还有邢烈等几位将军。
只是他们一进宫，就察觉出不对劲。
皇宫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巡逻的侍卫和禁卫军变多了，每个人的神情都宛如如临大敌。
何心然和褚煜明对视一眼，都察觉出不对劲。
他们双手紧握，毅然走在最前方，并没有因为皇宫内隐藏的危机而退缩。
其他人见状，心中有了底气，挺直腰板一同来到朝堂之上。
朝堂主位，一身明黄色朝服的褚天彦满脸阴郁，但在看到褚煜明等人进来后，立即换上了平日里那副温和的帝王模样。
待众人行过礼后，褚天彦才缓缓开口。
“老三和诸位爱臣在辛苦了，朕重重有赏。”
说着便将目光转移到褚煜明身上，褚天彦的脸上明明是笑着的，但总给人一种阴郁之感。
然后便给几人分别赐了钱财之物或者提高了些官职，唯独没有提高褚煜明的。
“老三，你可知罪？”褚天彦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目光中的阴郁也不再掩饰。
褚煜明当即跪了下来，“臣弟不知。”
褚天彦重重一哼，“你不知，那你的王妃总该知道吧？”
何心然心底冷笑，她当然清楚，便随着褚煜明跪了下来。
当然，嘴上还是不能承认的。
“臣妇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哼！”
褚天彦怒容满面，最后总还是没控制住，执起奏折就向何心然砸去。
褚煜明眼疾手快，立即将何心然护在身后，那奏折便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更加点燃了褚天彦的怒火。
“褚煜明！你纵容自己的妃子手持虎符，私自调兵，该当何罪！”
除了和褚煜明一起来的人，其他朝臣全都一脸震惊。
原来虎符真的在何大将军之女手里？！
还私自调兵，这是杀头的重罪。
褚煜明刚要说话，何心然便抢先一步道：“没错，虎符确实在我手里，私自调兵也都是我一人所为。”
褚煜明大为震惊，“然儿！”
他进宫之前已经准备好了顶罪的说辞，打算为何心然顶罪了，结果嘴不够快。
何心然没有看他，坚定的目光看向褚天彦。
“臣妇承认全部罪行，请陛下责罚。”
这些都是她计划好的，认下所有罪责，狗皇帝为了报复褚煜明，必定会判她死罪。
反正褚煜明收复了北夷，就算褚天彦强行给他安上个什么罪名，也能将功补过。
若是他认下虎符的罪名，恐怕要引起公愤，而且古代最注重名声，他要真那么操作可是要载入史册的，那还怎么做皇帝？
所以，何心然毫不犹豫承认了。
一是因为她有保命的法子，二是因为反正她都要走了，还在乎什么罪名？
褚天彦像是抓住了什么重大把柄似的，立即冷冷地道。
“何氏，你可知虎符的重要性？你一介女子，如何利用虎符有这般大的调兵权利？到底受何人指使？”
何心然翻了个白眼，狗皇帝，你直接问是不是褚煜明指使她的不就行了吗？
“受我爹指使。”何心然坦然地道，她实话实说，因为何义泓曾经告诉过她虎符的用法。
众臣又是一阵哗然，毕竟谁人不知，她爹早就死了？
褚天彦一副被戏耍了的模样，几乎是吼出来的，“大胆！你可知罪？！”
何心然一脸无语，狗皇帝果然老糊涂了，她不是都认罪了吗？
“臣妇知罪。”
褚天彦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转头质问褚煜明。
“老三，此事你可知情？！”
褚煜明神情凝重，目光决然，刚要开口就被何心然又抢了先。
“他并不知情，一切都是我一人的计划。”
在北夷去调兵的那晚她就计划好了，为了不连累任何人，她谁都没有说。
“何心然！”褚天彦怒吼出声，声音饱含威严，还带着一点暴怒。
“朕在问明王！”
“哦。”
何心然直挺挺跪着，对并排跪着的褚煜明使了个眼色，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如果你不想搅乱我的所有计划，就乖乖说不知道，我自有办法应对，否则……我就离开你！”
褚煜明神色威震，双拳紧握。
然儿居然用离开来威胁他！
褚天彦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模样，怒火直冲脑门。
“说！”
一众大臣呼啦啦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啊，龙体要紧。”
何心然心中冷哼，要紧个dei，刚才她差点挨揍的时候怎么不让他息怒？
终于，褚煜明开口了。
他极力忍耐着情绪，那三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知情。”
此话一出，他身后的一众将军顿时松了口气，幸好王爷没有恋爱脑上头，否则着数月以来的大战，可就功亏一篑了。
紧接着邢烈等人也为褚煜明作证，都表示他不知情。
这下褚天彦向为难也没办法再说了。
只能把气撒在何心然身上。
“来人！何氏私吞虎符，私自调兵，藐视皇威，其罪当诛，将其拉下去，午门斩首！”
褚煜明已经红了眼。
即便知道何心然会用那个办法，可听到她即将被斩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护在她身前。
就在几个侍卫要把何心然拖走的时候，她蓦然朗声道：“慢着，皇上不能处死我，也无法处死我。”
褚天彦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只见何心然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举到褚天彦面前，还不忘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
朝堂上瞬间炸开了锅。
“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怎么在她手里？”
褚天彦脸都绿了，表情十分精彩。
当年他继位时，为了在太后面前表示对褚煜明的信任，特意赐给了他一块免死金牌，不料他竟然给了何心然！
褚天彦胸口起伏，脸色逐渐发紫，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嗬，嗬……”
贴身太监见势不妙，连忙大声道：“皇上，皇上，您在呢么了？快传太医！”
殿内乱成一团，没人再去管褚煜明和何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