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自闭了，灵芽为了安抚，给他也摆了一点祭品让他吃。

    白无常一边嚷嚷着这是施舍，一边在灵芽插上香之后，沉醉在烟雾缭绕中。

    白无常：我恨我没有出息，一点点恩惠就忘了自己是谁。

    总之，灵芽这次非常隆重，她还戴了莲花冠，穿了法衣，甚至涂了胭脂。

    这其实也是有讲究的。

    道教施法也是需要隆重对待，也要挑选道法高深或者是容貌较为端正的施法。

    嗯……

    谁不爱好看的人呢？

    总觉得找个歪瓜裂枣来请神明，是个大不敬。

    这就好比古时候，飞鱼服好看，却只发给好看的人穿。

    美好的事物谁都爱。

    白无常看灵芽这扮相，心里也啧啧直叹。

    这小模样是真的俊，真的好看，就长成这样，哪怕道法不精，请哪个神明，哪个神明也会多瞧上一眼，考虑要不要受她感召吧。

    所以，她到底想请谁啊，也不说。

    白无常问不出来，继续在香里‘纸醉金迷’了。

    月色皎洁，月姬无人搭理，也不用费心去控制书生，此时她只能靠着树看月亮。

    月亮啊……

    几百年没见过了。

    永远那么皎洁。

    当年，天地灵气还充沛的时候，她每一夜都会在月光下，沐浴月亮的光泽，吸收天地灵气。

    她一心只有修行，她虔诚又认真。

    如果没有后来那荒唐的动心，现在的她会是什么样的？

    也许已经成仙，也许还在继续修炼，但已成为族里的前辈。

    有她的狐族，会变成什么样呢？会更好吗？

    不……

    像她这种为了男人抛弃族人的东西，怎么可能让狐族更好。

    她会毁了狐族吧，她这辈子其实最没后悔的就是当初和狐族断了关系。

    正因为如此，在自己如烂泥一样的日子里，她能庆幸自己没连累谁。

    所有苦难都没有连累到狐族，伤害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幸好，幸好——

    四周风起，沐迟鱼的身影乍然出现，身后背着一个老朽。

    灵芽眼睛亮了：“三师兄，你回来了！”

    不愧是她三师兄，好快！

    沐迟鱼放下老朽对灵芽道：“嗯，我把胡三奶奶请来了，胡家现在最年长的长辈就是胡三奶奶了。”

    谁知道，这胡三奶奶刚落下，就直接给月姬跪下了：“月姬公主，总算，总算找到你了！”

    月姬的身子狠狠一震，却匆匆别开眸子：“你是谁？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赶紧滚！我跟狐族已经没关系了，我——”

    “月姬公主！别再说这些置气的话了。”老朽用饱含泪水的眸子看着月姬：“公主，您可知道，您失踪以后老狐王和王后一直在找您。老狐王是死在寻找您的路上的，王后伤心过度也跟去了。这么多年，狐族没放弃过打探您的消息，您的兄弟姐妹，您的同胞，一直都在找您。公主，您的魂石一直亮着，我们知道您没死，我们一直都想接您回家。”

    月姬的身子发抖，她的眼里盛满了泪水。

    她的心很痛，非常非常痛。

    好痛苦啊。

    当她从画中出来的时候，最让她绝望与怨恨的，其实不是被糟蹋的这么多年。

    而是她已经寻不到家人的气息了，她没有家了，没有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