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将别野脸上血擦干净,又麻利地将床单和被套换下来,万幸的是血还没有渗透到里面的棉被上,沾到的一点血,用沾了水的帕子擦一擦就干净了。
别野帮着一起套被子,铺床单。
做完这一切之后,顾娆累得不行了,几乎倒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今晚对别野来说却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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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娆是被院子里客人的声音吵醒的,梳妆打扮好,穿好衣服,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看了一会儿才下楼。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麻绳上挂着的床单和被套,以及昨日换下的脏衣服。
进入厨房,边锅里盖着她的早饭。
药炉子上还的药还用小火温着。
顾娆正要自己去倒药,别野就进来了,走过去将药罐子拿起来,将药倒入药碗之中,递到她的面前。
“我刚才就觉得你应该要醒了,才将药热了一下,现在药还是热的,快趁热喝了吧,凉了的药更苦。”
今天顾娆起的还算早,现在也还只是辰时三刻的样子。
顾娆问道,“你早上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有点想象不到,别野要起的多早,才能将早饭煮好,药熬好,还将床单、被套和衣服都洗完,连吃食摊都摆好了。
“该不会天都没亮就起来了吧?”
五月份的天本来就亮的早,一般卯时太阳就慢慢出来了。
别野说道,“卯时起来的。”
事实上,他昨晚一宿没睡着,原本还想像以前一样,压制住身体的躁动,但是失败了,直到后半夜身体的躁动都没有平息,不得已下楼冲了个冷水澡,却是更没有睡意了,干脆就没有再上床休息。
顾娆秀眉微蹙。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活儿是干不完的,可以慢慢干,那么着急干什么?”
别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顾娆看到他眼底的青色,便知道他肯定没有睡好,心疼地说道,“今天我来守着摊位,你等会儿去休息一会儿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别野想反驳。
顾娆直接瞪了他一眼,强势得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没有睡好,听话,上楼好好休息!”
别野只好应下。
“好。”
“你先喝药吧。”
顾娆,“……”
她都连续好了好些天了,而且,月事也已经走了,应该不用再继续喝药了吧?
“我已经好了。”
别野好笑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最后一帖药就喝完了,下午再去医馆看看大夫,如果大夫说已经调理好了,就可以不用继续喝了。”
顾娆有点担心。
“万一说还没有调理好,岂不是还要继续喝药?”
别野点了点头。
“身体要紧。”
顾娆,“……”
这该死的不争气的身子,再喝下去,她整个人都要被腌制成苦涩的了,前几日尿的尿都有一股药味儿。
最终还是不得已,在别野的监督下将药喝完。
别野这才上了楼。
早饭是绿豆粥和一个鸡蛋,一盘葱油饼,一小碟酸萝卜,简单地吃过早饭之后,顾娆来到外面,没有客人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有客人的时候,便站起来给客人煮砂锅米线。
这几日砂锅米线的名声传出去了,除了特别爱吃的回头客之外,还有一些被朋友或者家人推荐过来的。
因此,每日的生意其实都挺好。
今日也不例外。
顾娆一个人却不慌不忙。
她做生意比较佛系,等得了的就等,等不了的她也没有办法,摊位就那么大,院子里也只摆得下四张桌子,一次性招待不了太多的客人,就算着急也没有办法。
只是心里琢磨,如果那种大的四方桌换成小一点的折叠桌子,或许院子里能坐下的客人会多一些。
还要多买一些小凳子,这样一来,等待的客人就不用在外面站着了,随便找个地方,搬个凳子坐着等会更有耐心些。
或许还可以弄点不值钱,却又好吃的吃食,嘴里又吃的东西,让客人等待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顾娆想让别野多休息一下,但别野还是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就下来了,没有去打扰顾娆,而是自己去厨房做午饭。
昨天干锅虾里的腊肠很好吃。
今天别野又取了一截腊肠,切片之后放在蒸熟的米饭上,盖上锅盖等腊肠蒸热便可以装盘吃了。
又炒了一道酸辣土豆丝,烧了一个蛋花汤,简单的午饭便做好了。
顾娆先尝了一道酸辣土豆丝,赞叹道,“你的厨艺又进步了,这道酸辣土豆丝,炒出来的味道比我炒的都要好吃了!”
特别是这细丝,切的比她切的还好。
别野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爱吃就行。”
夫妻俩正在吃饭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三哥,你住在这里吗?”
别野神色一怔。
顾娆说道,“是小乔来了。”
别野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顾娆说道,“我跟你一起吧。”
两人来到门外。
顾娆看到别小乔的时候,眼底划过一道惊讶,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不见,别小乔看上去沧桑了不少。
头发有些凌乱,恢复黑了不少,从前灵动的双眼里,失去了光彩,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很没有精气神。
别小乔一看到别野,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抓住别野的胳膊祈求道,“三哥,你帮帮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野眉头微蹙。
“你慢慢说,怎么了?”
别小乔却犹豫了。
“我……我……”
“三哥,我不敢告诉其他人,要是你都不帮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空洞的眼神逐渐绝望。
顾娆说道,“有什么话这里不方便说的话,就进屋去说吧。”
别小乔看到顾娆之后,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经过她娘差点被浸猪笼那件事之后,她跟三嫂之间的关系就回不到从前了。
事后她也在后悔,自己当时不该对三嫂说那么重的话。
的确是娘先起坏心思,三嫂就算报复回去也是应该的,可道理她都懂,但她还是在三嫂和娘之间选择了偏袒娘。
血缘关系和姻亲关系,到底谁更重要一些,这一点根本不用比,她心底就会立即做出选择。
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站在她娘那边。
甚至,她心底其实也存着怨的,如果三嫂当场拆穿娘,而不是让娘自食其果,娘的名声就不会像现在那样恶臭了。
有一个名声恶臭的娘,她的一辈子几乎也毁了,没有人愿意娶一个有一个跟男人偷情的娘的女子。
那是娘跟三嫂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把她才牵连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