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林的妻子,以及府上的下人都被带了上来。
他们都给范林作证,证明那天晚上,范林半夜的时候,的确在外面睡了很久,后来妻子派下人去找,在大街上找到了醉倒在地上的他,把他抬回去之后,他在家一觉睡到了天亮。
范林可怜巴巴地说道,“大人,这回他们可以证明我的冤屈了吧?我真没有杀人,你不能听罗勇的一面之词啊!”
“保不齐人就是他杀的,他想让我来当他的替罪羔羊呢。”
罗勇倒是不慌。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又没杀过人,县令也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所以,他怕什么?
“大人,除了属下之外,还有几个兄弟,也好几次都在跟范林喝酒的时候,听到他酒后说迟早要把朱典史从典史的位置挤下去。”
苏南又让那几个人上来作证。
范林依旧很淡定。
“酒后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再说了,就算我平时跟朱大海有过节,心里对他有些不满,但也不足以证明,我就是杀他的凶手啊?”
苏南笑着道,“若是只凭那些,的确证明不了人是你杀的,但若是有人亲眼目睹了呢?”
范林心跳漏了半拍,却又很快淡定过来。
“怎么可能?”
“我没杀过人,怎么可能有人目睹我杀人?肯定是误会,是不是杀人的人,身形跟我相似,那个人看错了?”
苏南拍了拍手。
衙役带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在看到范林的一瞬间,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衙役给拽住了。
“你怕什么?”
乞丐挡住自己的脸,害怕地说道,“你们让我走吧,我只是个路过的,杀人的事情跟我无关。”
一只手指向苏南。
“是他杀的,你们要找麻烦,就去找他,不要来找我,放我走吧,万一他迁怒我,连我一起杀了怎么办?”
苏南冷静地说道,“你只要告诉本官,那天晚上看到的人,是不是范林就行了。”
乞丐神色茫然。
“范林是谁?”
苏南指了指范林跪着的位置。
乞丐往范林脸上看了一眼,而后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又扭头,不小心看到了夏冬梅,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恐。
“就是他们两个!”
“那天晚上我饿的睡不着,想出来找找有没有吃的,听到荷花池那边有水声,就知道那边有人,心想能不能去要点吃的,谁知还没走过去,就看到他们两人把一个男人按在水里。”
“幸好我饿的没力气走路,声音很小,有个老头就没我这么幸运了,路过的时候看到那一幕,还吓得叫出了声,那两人立即将老头抓起来了,后面的我不敢看就跑了。”
张尧掀开李屯脸上的白布,问道,“你那天晚上看到的老头就是这个人吗?”
乞丐被李屯青白无血色的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不要来找我报仇,我不是不想救你,只是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他们两个人啊……”
“要报仇你就找他们报仇吧!”
看他这副反应,在场的人便知道,那天晚上他看到的老头,就是死去的李屯。
苏南面沉如水,继续道,“来人,把从水里捞出来的物证拿上来。”
很快,两个衙役就端了两个托盘上来。
一个托盘上放着的是一条湛蓝色的束发带,一个托盘上放着的是一只男人的鞋子。
范林的妻子一眼就认出那只鞋。
“那是我丈夫的鞋子!”
一个下人也说道,“那条发带,也是老爷当天出去的时候用的,回来之后就换了。”
范林的脸都青了。
“对,鞋子是我的,当天我也的确去过荷花池,鞋子也的确是我路过荷花池的时候掉的。”
“你们应该也知道,醉汉脑子不清醒,别说是掉一只鞋子了,就算钱袋子掉进去也很可能反应不过来。”
“仅凭一个乞丐,一个衙役的一面之词,以及两件所谓的物证,就可以证明人是我杀的吗?”
苏南眯了眯眼。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范林额头都毛冷汗了,却还是坚持道,“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大人,您一定要还属下一个清白啊!”
夏冬梅此时也知道害怕了。
“大人,我觉得没杀人,大海是我的情郎,我还指望着他娶我呢,怎么可能杀了他?”
范林揪住这一点。
“大人,夏冬梅说的也有道理,朱大海是她的靠山,她怎么可能自毁前程杀了自己的靠山呢?”
苏南说道,“若她只有一个选择,当然不会杀了自己的靠山,但她不是有你这个选择吗?”
“你用儿子做要挟,她当然更想跟儿子在一起。”
夏冬梅绷不住了。
“大人,我后悔了,人不是我杀的,我顶多算是个从犯而已,求大人对我从轻处罚!”
“范林那我儿子要挟我,要是我不帮他办事,他就虐待我儿子,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才不得不帮他把朱大海引过去,还听从他的安排,给朱大海灌了很多酒。”
“当时朱大海和醉了,所以……”
杀害他的时候,动静才没有那么大,没有惊动住在荷花池周围的住户,一切好似都神不知鬼不觉。
范林不敢置信地看着夏冬梅。
“你这个贱人,竟然背叛我!”
夏冬梅索性撕破脸,红着眼说道,“范林,你一再辜负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被你害得有多惨,你知道吗?要不是儿子还在你手中,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跟你有瓜葛!”
“这次也是你毁了我。”
“你用儿子来要挟我,我才不得不跟你虚与委蛇。”
“实际上,早在你违背诺言,在我刚生下儿子,身子还没恢复的时候,就残忍地把儿子从我身边夺走,让我们母子分离,转头娶了富商之女的时候,我就恨上你了!”
控诉完后,已经泪流满面。
陈梦儿讥讽道,“果然是你这个贱人杀了我相公。”
“他对你那么好,甚至不顾世人的眼光,想迎娶你做平妻,你却不知感恩,跟别的男人一起密谋杀了他。”
“不过,他也是活该。”
“要是他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不在外面拈花惹草,至于招惹上你这朵有毒的花吗?”
喜新厌旧的男人啊。
死的真及时。
要是被他休妻,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但当寡妇就不一样了,她改嫁也方便一点。
想到改嫁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