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抬高的动作,痛的女孩龇牙咧嘴,眼尾微微泛红,眸子里蓄着泪,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
看见陆应淮,她还瘪了瘪嘴,“穿不上去。”
男人心口一疼,忍不住又责怪自己没把她保护好,然后才走过去。
“你最近不方便穿这样的,先穿前面扣的那种吧。”陆应淮转身去衣柜里翻找,“这边没准备那种吗?”
安心有些无语,事实上她在哪边都没准备。
而且,毛衣不都是套的吗,开衫才是扣的。她之前又不知道自己肩膀会受伤,自然无法未卜先知的多准备毛衣开衫了。
陆应淮叹了口气,“不然就直接穿羽绒服吧,一会儿去商场买几件。”
“不用了吧,也就是这段时间需要穿一下,伤好以后穿的时间就少了。”安心不想浪费,她的衣服已经多得穿都穿不完了,再买也是浪费。
知道她是心疼钱,这个小财迷。
陆应淮点点她的鼻子,“你老公赚那么多钱,根本花不完,你不浪费点,那些钱留在银行干嘛,利息也涨不了多少钱。”
安心一想也是,她不帮他花,总有些人一直惦记着,倒不如让她来花呢。
“那咱们就买两件,换的开就好了。”到底还是舍不得花钱。
“好。”
知道小丫头心疼钱,先哄着,等过去了具体买多少,就由不得她了。
两人收拾好了准备出门,结果刚走到酒店大堂,就听到有人在前台那边问,“我们真的是陆应淮和安心的朋友,过来探望他们的,你们就算不告诉我她住哪儿,也帮我跟她打个电话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那声音还有些耳熟,安心直接偏头看过去,就看见岑导和蒙的严严实实的顾北站在前台边,正在跟总台小姐纠缠。
“岑导,你们怎么来了?”安心没叫顾北的名字,毕竟他现在是大明星,随便叫的话万一引起骚动就不好了。
岑导立刻回过头来,就看见安心一身长及脚踝的黄色羽绒服站在那,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一张小脸白净温软,乖巧得不像话。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看着这样的安心,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剧情。
“安心啊……”岑导两只手上拎满了东西,朝着安心就飞奔过来,“那天剧组的事情实在是很抱歉,我把你带过去,却没把你照顾好。这几天我心里特别愧疚,一直想来探望你。但是不管是联系洛家还是联系陆总,他们都不愿意帮我安排。我也是没办法,只能找到这里来。”
“这些是我给你买的补品,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希望你不要嫌弃哦。早点把伤养好,咱们也好早点合作起来哇。”
安心眨了眨眼,她有答应要跟她一起合作嘛?
“岑导,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有顾虑,毕竟刚经历这么过分的事情,有点阴影也正常。不过我向你保证,在我的剧组,绝对没有这些勾心斗角弯弯绕绕的事情。”
岑导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她虽然穿着打扮很宽松很随意,是那种oversize的风格,但是胸前的波涛汹涌还是能很清晰的分辨她是个女人。
这么一拍,宽大的衣服都被拍得波浪迭起,看得人眼热。
安心都怕她把自己拍坏了。
赶紧道,“岑导,其实阴影实在谈不上,就是我本身没有想进娱乐圈发展的意思。我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我很喜欢自己的工作,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工作,建筑设计师嘛!”岑导拍了下手,“这不是巧了嘛,我新剧女主角的职业,就是建筑设计师。你这算得上是本色出演了,真的,没有人比你更合适。”m
“可是这个行业女性建筑设计师不少,我们公司就有好几位。比我年轻,比我气质好,比我更漂亮的都又,要不我把他们介绍给你吧。”
安心觉得,如果是虞小雅的话,肯定会很高兴的同意。
带薪追星,她肯定做梦都能笑醒。
岑导眼睛一瞪,“你以为我是谁都看得上的?”随后立即柔和下来,“主要是你身上那种气质,宁静淡泊,悠远美好,就很契合我这部剧的主题。”
“当代年轻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节奏都太快了,他们被房租、职场等压力迫害得麻木冰冷,又因为买房买车而拼死拼活,到最后基本已经忘记了自己工作本身的意义是什么,更别说是自己最初的梦想了。”
“我就想展现出一处,行走于都市之间的平淡美好的生活,将工作和生活平衡一下,不要只是一味的去追逐一些名利浮华的东西。生活的本质,是要能生。现在很多人都说,年轻是时候是用身体去拼钱。老了再用钱来换身体。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大家生而为人都不容易,就不能好好珍惜这个机会,随心所欲的过一辈子吗?”
“我新剧的女主角,就是一个没有野心,只想安安稳稳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好的这么一个角色。她很普通,好像千千万万人的投影。但是她又很通透,身上有一种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那种平淡。你懂吗?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相同的平淡。”
不得不说,安心被岑导这部剧的立意震撼到了。
她以为现代人都已经习惯了忙忙碌碌,为钱为房为车而拼命奔波,早就忘了生活本身是什么。
可能她说这种话会显得有些矫情,因为不管是作alva的她,还是作为陆太太的她,亦或是作为洛家大小姐的她,似乎都不用为这些东西所发愁。
但其实……
她最怀念的,还是当初在租住的小公寓里,骑着小电驴上下班的日子。
她所需要操心的最大的事情,就是今天项目客户好不好说话,会不会出现新的问题。
而不是要提防着谁谁谁是不是又突然脑子一抽,想要她的命。
所以人生就是这样,有得必有失。
谁又能说得清楚,究竟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呢?
这是一笔无法计算的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