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煦怎会坐以待毙?
拿刑具的锦衣官差还未近身,已经被他一脚踢飞。
“大胆!”
刘启怎么也没想到,姓赵的小子被捆住双手竟然还敢出脚。
“给我把他双腿也捆上。”
赵煦怒目横眉道:“狗奴才你敢?”
“小爷今儿揭了你们锦衣府的皮,只怕你也要跪着来磕头。”
刘启忍不住笑了。
他还是头一次听见那么狂的语气。
小小荣国府旁戚,大言不惭,还敢跟锦衣府作对?
即便荣国府的人来了又如何?
难道他们敢救一个背着反贼名号的小子。
也不怕把荣国府自个儿连累进去。
“大爷今儿就看看你如何走出去。”
“给我上!”
一时冲上来数名锦衣官差。
赵煦丝毫不惧。
以他的功夫虽不能脱身出去,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砰砰砰。”
来者皆被他几脚踢飞,迎面飞来一张圆桌,直往赵煦头顶砸来。
他转身一脚,击穿桌子,木屑四飞,深深刺入土墙里。
“好功夫。”
刘启不由得赞叹,甩开手里的茶杯,亲自上阵,拳风呼啸,身如磐石。
吃了他一记铁拳,赵煦用手格挡,重拳使他身子惯性往后滑开一米。
但是却不痛不痒。
…
且不说牢里战斗如何。
京城五军营里,昔年曾赫赫有名的赤焰军大将傅青,不日前刚从大同府调离回京,接替前任锦衣指挥使,调查太上皇时代残留下来的反贼余党工作。
屁股还没坐热。
就听属下禀报:“刘大人捉了一个反贼,嫌疑很大,没准和忠顺王长公子的事儿有关系,现今在地牢里。”【1】
【6】
【6】
【小】
【说】
“那小子嘴硬的很,还说大人您过去也要伺候着,这会子刘大人正教训他只怕不敌。”
傅青捏着手指,沉默寡言,脸上明显不快。
“走,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货色。”
…
锦衣府地牢。
刘启果然有几招把式,但是只撑住了十回合。
就那十回合还是赵煦被绑着双手的情况下。
他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指着赵煦,上气不接下气冷笑连连:“好、好、我承认不敌你,等着傅大人来叫你不得好死。”
旁边的郭永怀吓坏了。
不怕横的,就怕不怕死的。
姓赵的小子果真活腻了不怕死?
“傅大人!?”
赵煦皱了一下眉头。
锦衣府的指挥使换人了么?他记得以前姓绉来着!?
刘启坐在地上喘气,他的五脏六腑被赵煦踢伤,暂时没有力气站起来。
“傅大人都不晓得?”
“果然是穷山恶水的刁民。”
“知道大名鼎鼎的赤焰军吧?傅大人便是前赤焰军的总教头,王爷麾下大将。”
“年纪轻轻便在军中享有威望,令海寇闻风丧胆。”
“傅大人一句话足以叫你这小子吓破胆。”
噗!
赵煦差点一口唾沫喷出来。
行啊小傅。
居然都坐上锦衣指挥使了。
他得意道:“是吗?好哇,小爷等着他来敬茶。”
赵煦没想到小傅在民间威望居然那么高。
印象里。
他不是一个闷葫芦吗?
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还死鸭子嘴硬。”郭永怀恨恨道。
…
却说傅青早在门口听见里面大言不惭的狂语。
气的他怒火中烧。
想他活了二十七年,此生能让他佩服的实属稀少。
除了当今陛下。
忠顺王。
以及世子之外。
能让他毫无怨言,真心诚意敬茶的人,不超过五个。
这小子挺狂妄啊。
不教训他岂不是丢了王爷的颜面?
丢了赤焰军的体面。
“砰!”地一声,牢门被一脚踢开,锦衣官差们被唬了一跳。
当看清来人时。
他们一个个士气高涨,诉苦道:“傅大人您终于来了。”
“这小子不知哪里学的功夫,力大如牛,兄弟几个压不住。”
“碰巧别的兄弟又不在,还请您出马。”
郭永怀和刘启眼神一亮,满脸崇拜看向傅青。
“姓赵的,傅大人很生气,你完蛋了。”郭永怀忍不住激动地握紧拳头。
刘启高声道:“傅大人,这小子不把我们锦衣府放在眼里,蔑视皇家!”
傅青远远地瞥见狼狈不堪的,新兄弟们,心中皆是鄙夷之色。
锦衣府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些废物怎么混在里面的?居然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搞不定。
还好意思穿那身飞鱼服。
是了。
锦衣府的官差都是千挑万选,身家清白,对陛下忠心耿耿的,职位乃世袭传递,这些后辈子弟,的确不如他们父辈在时勇猛不畏生死。
看来他需要好好整治一番。
不负陛下苦心、不负王爷器重。
他远远地扬声道:“这里交给傅某便是,尔等不必慌张。”
赵煦是清楚小傅的实力。
若放在以前。
他们能六四开,他六,小傅四。
现在么。
九一开。
“谁是反贼?。”一道冷喝声传来,黑暗中,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的傅青冷着张不苟言笑正经的脸,脚步沉重走到了烛光下。
“挺能耐啊,小傅子?。”赵煦潇洒地走了出来一派读书人的斯文模样,高高在上,双手背负身后。
“什么情况?这小子是真的脑袋不好使,还是天生有毛病,他居然叫傅大人,小——小傅子?”
“这小子死前还嘴硬。”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子死的有骨气!”
地牢里陷入异常的安静。
官差们屏住呼吸,肉眼可见傅大人的脸色十分难看,额头青筋凸暴。
发火了。
傅大人要发火了。
当年傅大人一发火,就疯狂,半日功夫砍了上百名倭寇。
“好胆,小傅子是你能…”傅青果真气的不行,准备把出口狂言的小子待砸个稀巴烂。
他刚把眼睛瞪在赵煦脸上,下一刻立即傻眼了,呆若木鸡,恍若泥胎木塑般张着嘴,后面半截话如鲠在喉吐不出来。
他双手忍不住激动、颤抖。
甚至喉咙里已经下意识要喊出…
小王爷!
小王爷真的还活着。
小王爷已经康复了。
他了解赵煦,既没暴露身份在此,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不然以小王爷的身份,只需一张口,锦衣府哪敢捉人?
要知道当初太上皇在位重建锦衣府时。
可是忠顺王在掌管这机构。
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还是什么?
“傅大人,快拿下这反贼。”身后传来刘启愤怒的声音。
傅青的脸都绿了。
这他么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抓拿小王爷啊。
他二话不说,沉闷着一张严肃脸,转身抬手,干净利落甩了出去。
声音响彻地牢。
那反手的一记重重大耳巴子,抽在刘启的脸上。
这一刻,全场的官差和郭永怀等都沉默了。
“大人?”刘启有些懵,这一巴掌让他脑子很混乱,眼冒金星,半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话说场面不该这样的啊?
傅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反而还自己打上自己人了?
地牢里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敢搭腔。
滴水可听。
“都给老子闭嘴。”
傅青直接打断刘启的言语,眼光扫在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少年脸上。
接下来他的动作更是让郭永怀、刘启等惊掉下巴。
“公子无碍吧?”傅青略弯底身子,语气恭敬,亲自给赵煦解开绳索。
“你觉得我能被他们伤着?”赵煦笑道。
傅青点点头。
旋即转身呵斥道:“本官接替锦衣府是为办实事,不是为了虚名。胡乱抓无辜之人领功的,这等龌蹉事儿简直丢了锦衣府的脸。”
“不是…”
“他…。”刘启哑口无言。
“来人啊。”傅青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刘启滥用权谋私,给本官绑起来明日后审,旁边这闲杂人等为何在此?还不打一顿丢出去。”傅青冷着脸发话,不悦地指着郭永怀。
但傅大人刚才对姓赵的那态度,怎么像奴才似的?
那些倒在地上的官差不敢多想,吓得浑身一哆嗦。
刘启恶狠狠瞪了一眼小舅子郭永怀。
然后如丧考妣垂着头,眼里没了色彩,仿佛像个死人坐在地上。
郭永怀被拖了出去,紧接着传来他痛不欲生的哭喊。
…
此刻地牢里再别旁人。
傅青立马单腿跪地恭敬道,“小王爷,卑职让您受苦了。”
“起来吧。”
赵煦摆了摆手,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我知他们伤不了我的,对了你怎么回京了?”
“实不相瞒,王爷让小的回来查您的消息。”
“噢。”
赵煦点点头,继续道:“你给小王安排一下福建那边,有一批树届时运来,找批王府的工匠过去,将地契转移到小王的另一个身份上。”
傅青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赵煦索性直接告诉他。
“父王那边交给你通知,总之小王在荣国府有要紧的事儿做,最好放个假消息出去,就说忠顺王世子已经被你找到,接回府里养伤了。”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