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薛宝钗辞别林黛玉,回到梨香院里,正坐在床边做针线,莺儿便好奇打量茶几上的小盒子。
“林姑娘送的东西?”
黛玉送给薛宝钗的是一柄扇子,而压在上面的小盒子反引起了两位丫鬟的好奇心。
“这小盒子里的东西我替姑娘放进首饰柜里?”香菱走过去拿起盒子,看大小也能知道里面必是女儿家的首饰。
薛宝钗闻言轻点颔首。
“哎呀!”
“这、这不是——”
香菱这一惊一乍的,反手捂住小嘴儿,又莫名带了羞意。
“大呼小叫做什么,姑娘还能短了什么稀奇金贵的首饰不成?”莺儿鄙夷的瞥了一眼香菱,转身坐在旁边继续打络子。
“姑娘你瞧。”
香菱把那盒子凑到薛宝钗眼前。
宝钗睨了一眼盒子里的首饰,那鹅蛋儿脸上登时飞起一抹红晕。
怎么会被他拾到了?
他却又怎么猜到是我的耳坠。
宝钗那雪里泛红的玉颊上,一双杏眼若有所思盯在盒子里,下意识抬起刺绣布挡住略微抿动的薄唇。
那手中刺绣的百花之王牡丹花虽精致逼真,却哪里及眼前的牡丹仙子半分?
…………
反过头来再说青云山庄。
“传我的话,请那边的俊杰公子们过来作客。”
“是。”
赵煦舞完一套花式剑招时,巴掌声此起彼伏?便把宝剑拿在眼前端详片刻,不由称赞:“确是好剑!只怕是卫兄祖上家传来的吧?”
卫若兰这时又拿出另一把来递给赵煦。
“这是一对儿雌雄双剑!”
“噢!?怪道我瞧着眼熟,莫不是、——”有公子疑惑。大风小说
卫若兰笑着解释,“宇兄,你猜的没错。这两把宝剑正是柳二哥的家传之物,他临走前特特交于我保管,说出门在外怕遗落了!”
“赵兄手里那把是雌剑略轻巧些,我这儿一把是雄剑。”
赵煦一怔,又抬起剑打量一番,抚摸剑身…
这就是尤三姐自刎的那一把?
“永昌公主邀请众位到凉亭一续。”一名青衫侍女笑吟吟走过来屈膝福礼。
“我等之幸!”众公子兴高采烈,急不可耐往亭子那一饱眼福。
冯紫英推了推有些犯花痴的薛蟠和宝玉,提醒道:“别抽风了,注意些。那可是公主可不敢亵渎丝毫。”
贾宝玉忙红着脸道:“我原也没有那意思,就是、就是以为出嫁后的女子都是鱼眼睛婆子,却不想永昌公主…”
众人吃了一惊。
“这话可不敢胡乱说的!”
“公主金贵,怎能与俗不可耐的奴妇相提并论?”
薛蟠讪讪一笑:“得见永昌公主,立即打死我也值了。”
赵煦嘴角一抽,尔等居然也有孟德之思?
尚公主很爽么!?
不过他却没有这兴趣,道德底线又被辖制住了啊。
“见过永昌公主。”
他跟在众人身后站在最不显眼的位子,敷衍着喊了一句。
“今日游山踏青偶知众位才俊聚会山庄,我原是来歇脚的,冒昧邀请还望众位赏光。”永昌公主坐在亭中石凳上,声音悦耳,神色大方自然。
“不敢不敢、我等能得到公主邀请,荣幸之至。”宁侯府的宇公子上前谄媚。
冯紫英风度翩翩的躬身一揖:“紫英在此谢过公主赏识,我等不过是随意作乐罢了,当不得什么才俊。”
那薛蟠虽是刚才豪云壮志,什么死了也值得,但真在公主面前时却吓得不敢抬头说话,只看着脚尖作揖,说些什么荣幸之至,三生有幸的话。
相比贾宝玉却是真正的“色胆包天”,反而一双眼睛痴痴地发神直视永昌公主,作出欣赏之态。
永昌公主倒也不生气。
在她眼里这些不过是同他儿子徐子凌一般大的少年人。
略过贾宝玉满是欣赏的眼光,她在人群里找寻赵煦的身影,兰花指一摆客气道:“都坐下说话吧。”
“谁是桃花掩的作词者?”
卫若兰推了推站在最后面的赵煦,
啧!
众人忙让开身子,腾出中央位子。
赵煦只得站出来笑着拱手:“不才,正是再下!”
“再下赵子世,见过永昌公主。”他先自报家门,目不斜视盯着公主。
“赵子世?”永昌公主默念了两三次,精明的眼睛闪动,嘴角一翘。
原来是这个意思。
旋即摆手示意坐下,忍不住调笑:“没想到赵公子这般年轻,文武双全,一表人才,还与本公主同姓看来我们倒是有些缘份在里面了。”
这天底下姓赵的何止皇室一家!?
本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故此众人倒没觉得公主话里的弦外之音。
但赵煦很清楚。
这小姑姑,实在故意调侃自己。
众所周知皇室公主虽金贵,却多是被宠坏了的,朝中文武百官,特别是新科状元对于皇家的赐婚唯恐避之不及。
特别是太上皇生的那一批公主里。
为数不多,只余四位公主。
但多产刁蛮任性者。
幸而年龄最小,最受宠的永昌公主距离刁蛮之名还算不上,只是性格略放荡不羁,豪爽、且擅文擅武的美名还是人尽皆知的。
若不是当年永昌公主指名道姓看上了驸马爷。
只怕驸马当时也没想尚公主的意思。
这其中心酸。
也就只有徐子凌和他老爹永昌驸马得知了!
“子世你精通诗词不妨现作一首,与众位才俊比试,本公主来点评如何?”永昌公主中止了同某位勋贵子弟的对话目光转向了他。
永昌公主尊贵,年龄属于众勋贵子弟的长辈身份。
故此直接唤名字倒也没什么。
反而显得她不拘小节的性格。
赵煦一点不给永昌面子摇头苦笑:“今儿怕是不能如公主的兴了,实在没有灵感。”
望着公主姑姑绵里藏针的微笑,赵煦只能回家搂着晴雯睡觉。
“望公主见谅,饶过我这一遭吧。”
众人起哄。
“既是公主相邀,赵兄就献丑来一首吧。”
“是呀是呀,本是娱乐而已,若是作的不好时,我们也不笑话你便是了。”
“咱们与公主猜拳行乐如何?”
“公主也擅舞剑,不如比试一下,也好尽兴了!”
永昌公主笑着点首,指向对面山腰的尼姑庵:“本公主听闻牟尼院的师傅极精演先天神数,她坐下弟子也是惊世之才,
子世若实在没有灵感,便作认输是要受罚的。我也不为难你这小辈,你且去向其弟子讨一首妙作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