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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孤是那等人么?
    因有薛蟠陪同,赵煦也就没有避讳,然后被薛姨妈前呼后拥的迎进了客厅。

    不过薛宝钗却没有露面。

    也是。

    未出阁的女儿家,身旁又没别的姐妹一起,自是不好坐在客厅里。

    分宾主落座后,薛姨妈便歉声道:“我那不成器的孽障给王爷添麻烦了。”旋即抬手一指薛蟠。

    “文龙,还不赶紧向王爷赔罪。”

    薛蟠赶忙从椅子上起身,直接就跪在赵煦面前,叩了一个响头,大大咧咧地笑道:“王爷,我不会那些咬文嚼字的作派,请受薛蟠一拜!”

    “快起来、快来。”

    “这就显得生分了不是?”

    赵煦笑眯眯虚扶起薛蟠,只见这大脑袋从袖筒里摸出张折叠好的泛黄纸,双手呈上道:“这是香菱的卖身契,王爷不嫌弃就拿回家当个暖脚丫鬟使唤。”

    “这是什么意思?”

    “孤救你出来,一是实在难抵姐妹们的央求,二是看在与你有些故交关系,难不成以为孤是看上香菱??”

    赵煦故作生气,面露不善,忽地起身拂袖微恼道:“孤是那等事事谋好处的人么?搭救你,便是为了一个小丫头不成?”

    薛姨妈一看王爷生气,登时就急了,赶忙瞪了眼儿子。

    “王爷身边的美婢多不胜数,又怎会为了香菱那丫鬟,实在是我们家文龙愧对那孩子,想做些补偿。”薛姨妈也不知说什么补救好,只能病急乱投医的想一句说一句。

    “胡乱送出去又怕香菱那孩子受委屈,以王爷的人品,我们自然相信的。故此才想出借花献佛,若是能收留她,也是香菱这辈子造化了。”

    薛蟠也赶忙追上几步,他脸上略略露出不舍来,最后还是一咬牙道:“王爷、王爷我不是那意思,不、不、我母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什么你母亲意思,你的意思。

    赵煦被他闹的脑仁一团线,不过他本来就是图谋薛家女子,戏演了一半,自要收回本钱了,故此一停脚转头狐疑看向薛蟠。

    “看来是孤想多了!”

    “王爷多虑了。”

    他下意识去接那身契,却不想薛大脑袋潜意识里还紧紧攥着。

    最后薛蟠一溜手,丧着脸嘟囔道:“唉,都是这小蹄子狐狸精害我不浅,以王爷的龙气罩着,想必能压这扫把星。”

    “文龙!”

    赵煦正有些无语,你们这些窝囊废物,但凡出了事儿就喜欢拿女人背锅。

    旁边薛姨妈连忙呵斥了儿子一声,又冲赵煦笑道:“王爷别见怪,这孩子就爱胡说八道,香菱那孩子乖巧懂事,任劳任怨的。是我们家文龙没那个福气享受。”

    “妈妈就别一直说这些窝火事了。”

    薛蟠也是极爱面子的,又拍着胸脯道:“往后我只跟着王爷,为了王爷两肋插刀,我这人别的没有,义气却是半点不缺!王爷,咱们去花厅吃酒去,我特意命太白楼的厨子来家中亲自掌厨。”

    “今儿不醉不归。”

    见王爷随儿子去了花厅,薛姨妈才松了一口气。

    因吃多了酒,那薛蟠登时脑子就不清了,大着舌头骂骂咧咧,冲赵煦抱怨:“王爷是不知道,我姨妈心可真大!他家宝贝儿子都成了破玉一块,竟还想害了我妹子的终身。”

    “没来京城前,我原以为荣国府有多牛气,却不过是表面光鲜,华而不实罢了。跑了那么多关系,还不如王爷你一句话中用。”

    赵煦嘴角一抽特别无语。

    虽说荣国府没能实际帮到你薛蟠,可人家存周公好歹也是真心实意,四处找人打听消息,帮忙跑上跑下的。m.166xs.cc

    赵煦夹了一筷子秋季最肥美的蟹膏,浅浅吃了杯酒,才笑着道:“你这话就差了,荣国府在第一代鼎盛时期,那也是相当威风。”

    薛蟠不以为意:“王爷也说是荣国公时期,若是把妹妹嫁给宝玉,还不如不嫁,我们薛家又不是养不起。”

    “你这就是醉话了!”

    赵煦哈哈一笑:“若是让薛妹妹听见,只怕你没好果子吃。”

    “可不敢在我那妹子面前提及,家里我最怕她了!”薛蟠故作悄声的模样憨厚一笑。

    “对了!”

    薛蟠似突然想起什么,打了一个酒嗝道:“我母亲说什么牢里冤魂多,省的把脏东西带回家,让去那劳什子清虚观请位姓张的老道士做做法。”

    “是要去去晦气。”赵煦敷衍一句,继续吃酒,眼睛时不时往别的地方瞧。

    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个大男人吃酒有什么意思?

    “噢?咦。”

    听闻宝玉后来得了一块母麒麟还是公麒麟来着?

    就是在清虚观张老道士那得到的。

    和史湘云那一块为一对。

    赵煦的双眼不觉眯了起来,思考要不要双线齐下?

    或者三线并发?

    四线开花?

    与此同时。

    香菱正抱着包袱在薛宝钗的闺房里,念念不舍的模样。

    一会子王爷离开薛家,她便要跟着去了,跟了姑娘这些年,早有了感情。故此那水汪汪的眸子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莺儿轻轻推了她一把羡慕道:“你这丫头作出这副模样,还以为要去受罪受苦呢。多少女子想去王府还去不得,姑娘为你找了个好归宿,你该高兴才是。”

    “我就是舍不得太太和姑娘。”

    薛宝钗拉住香菱的手,莞尔一笑:“王爷时常去荣国府看望姐妹的,你想见我们时,还不容易么?又不是一辈子拘在亲王府里不见天日,快别哭了。”说着拿帕子替香菱拭了眼角泪水。

    又自嘲道:“说不准往后我们薛家还有求与你的时候呢。”

    宝钗想的是将来香菱被王爷收用,也算为薛家多铺了一条路。

    香菱呆呆傻傻的想也不想连忙开口应道:“姑娘有什么难处,只管说。”

    薛宝钗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等着莺儿和香菱在耳室说些体己话时,宝钗默默一个人打开抽屉里的首饰盒。

    拿出里面一对儿银杏耳环,痴痴地看着。

    “姑娘我给你沏了一杯茶。”莺儿笑嘻嘻进来,瞧见宝钗在看耳环,好奇道:“姑娘不是最爱这副耳环?怎么又收起来了?”

    宝钗双手微微一颤,但她旋即镇定下来,淡淡地说道:“有些不合适了。”

    莺儿放下茶,走近了瞧:“哪里不合适了?这耳环最配姑娘,旁人若戴时,还显不出它的独特之处呢。”

    “噢,我记得香菱说过,姑娘这耳环曾掉了一只还是王爷送回来的哩。”

    想到这里莺儿连忙捂住嘴哧的笑了起来。

    “难不成姑娘……”

    “你莫要胡说!!”

    宝钗脸上一红,忙啐了莺儿一下,将她推了出去陪香菱。